飄天文學 > 我是解夢師 >第六十五章 道別與冰糖葫蘆
    “劍不過方寸,俠者佩。持劍開江海,橫九天,圖的是一俠字。俠亦有仁,二者不離不棄,獨俠則孤,獨仁則軟。劍道祕辛人人可修,又人人不可修。”

    “此劍名爲分崩離析劍,顧名思義,一劍分四式,萬般變化,不離其中。”

    第一式,分劍。

    池餘取來一折垂柳作劍,龍虎堂上風起,她衣袂飄飄,負手持垂柳,迎風而立。這便是要給徐秋演示何爲分劍了,只見池餘驟然抽手,身若驚鴻,一步輕輕,騰空舞柳。徐秋嘖舌,明明一條不起眼的折柳,眼下卻在池餘的手中使喚出瞭如夢似幻的劍術,一柳化三柳,三流化九柳,如此反覆,約莫三息後,偌大御劍閣中哪裏還能尋劍池餘的身影,滿堂的垂柳劍影,叫人應接不暇,而池餘則在有跡可循的垂柳中央,仍不住使手間那一條垂柳。

    池餘有言:“分崩離析,因人而異,有人窮極一生,僅三柳,劍意盎然者則可萬柳,入目所及,皆是柳。”

    第二氏,崩劍。

    依舊是垂柳,池餘橫出柳,頓然先前分劍萬千垂柳有如萬溪匯江海一般,凝聚爲一柳。池餘前輩,柳指虛空,輕喝:“崩”話音方落,御劍閣內有如九天神霄臨,轟鳴之音迸發而出,不絕於耳,好似一張山河社稷畫瞬時化爲烏有,怎叫人不驚,徐秋嘖舌。

    池餘有言:“崩劍,講究乃是一個猛字,出其不意,陡然發力,天地都可捅個窟窿。”

    第三式,離劍。

    離劍,何爲離劍。池餘當空揮柳,手腕上下翻轉,迷蹤腳步,身影忽隱忽現,叫人琢磨不透位置,忽而有柳橫身前,有柳豎身後,眨眼之間,一柳早離手而出,無風自動,軌跡難尋。

    池餘有言:“抽刀斷水水更流。離劍,離人劍,望尋不得,琢磨不透,殺人於無形之間”

    第四式,析劍。

    “山河齊天之勢,風雲無角之利。”

    池餘並沒有詳細演示第四劍,她道:“分崩離析劍前三式已是足夠。”至於爲何第四式池餘沒有演示,她沒有細說,模棱兩可。池餘落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她這是要瞧一瞧徐秋所言的過目不忘的本事究竟能多神氣。

    徐秋當仁不讓,取出腰間青石無劍之鞘,提劍在手,緩緩閉上了眼思索了一番,陡然鏡海之中天地三清術璀璨,有一妙齡女子手執一截垂柳正懸空。

    約莫十息。

    徐秋一步踏空,也學起了池餘先前的模樣,惟妙惟肖,獨到之處也能一一顧及,分劍足有百劍、崩劍開山之勢、離劍快人咽喉,眨眼之間徐秋已落地,收回了青石劍鞘,調穩內息,“前輩,如何”

    池餘嘖舌稱讚,起初她並不是不相信徐秋能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她認爲的是徐秋記憶超羣,能記下劍式,不過怎生也沒料到徐秋竟絲毫不差的將三劍給使了出來。另外,徐秋不僅使出了三劍,如若徒有其形也就算了,可怕之處就在於沒一劍都好似有幾十年的功底,這叫旁人瞧來,定會不相信徐秋這是初次使分崩離析劍。

    而徐秋,偏偏做到了。

    池餘頓然想起了先前南山遇見的那位老人家,苦逢春,老人家有言徐秋是個不正經的熱心腸少年,更有恩於青城門的小丫頭花間,眼下落在青水宗,一定要好生的護他性命。

    難怪,難怪苦逢春會如此看待這位年僅十七八的少年。

    池餘側過身去,雲淡風輕道:“分崩離析劍,第四式析劍需要自行感悟。”

    “感悟”

    “此劍出自一人,其有獨特劍意,名爲逢春劍道。眼下你修爲太過淺薄還領悟不透,待你乘風之後,若有機緣,想必參悟其中劍道應是不難。”

    徐秋若有所思的頓足,心說也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擺在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天地三清術的歷練,關乎無量一門。徐秋性子雖然潦草,但對無量衣門還是尊敬的很,畢竟這是救命宗門。

    徐秋鼓起勇氣對池餘說道:“前輩,師傅。距離花榜之日可還是有一月”

    池餘:“要做甚”

    徐秋上前一寸步,“徐秋如今不過八九段的修爲,旁的不說,就連公羊穿水都打不過,屆時恐怕會丟了青水宗的人。於是乎,徐秋意欲下山磨鍊一番。風波莊中,宗主有言,下了青水宗,極南去,八百里開外有一處小酒肆,名爲靈璧酒館。”

    池餘不解,“靈璧早有聽聞,其中魚龍混雜,蛇鼠一窩,更有幾位乘風地頭蛇常年活動。你要去”

    徐秋欠身:“要去。”

    池餘依舊,“花榜之期在即,爲迎花榜,三宗修士各自爲營,山下歷練恐怕會出岔子,況且你惹怒了青山宗與青木宗,若是再遇見,當如何”

    徐秋:“徐秋本就是俗世中人,有一手與旁人打交道的本事,況且小輩心性不差,尋常人就算打罵幾句也不在意。若是有人有意加害於我,我立馬高呼池餘前輩的名號,想必那些賊子應是不敢輕舉妄動。”

    池餘歇了三息不言不語,她整理袖口,“去罷。”

    徐秋謝。

    徐秋出門的時候刻意留了三息,遲遲不出御劍閣,好似還在思索着什麼事,見徐秋含首搖頭,左手輕輕拍打右手,扭回身子,說了一句:“此行註定坎坷,可還望師傅莫要護我平安,我徐秋當如何就如何,哪怕身死在外,也就認命了。”

    池餘錯愕,徐秋可真是坦蕩

    其實,徐秋早有猜測,自身的名氣眼下已在青水宗乃至青山宗與青木宗中大噪,池餘前輩定會想方設法的保住自身的平安,極有一種可能,徐秋走在前,池餘隨在身後,而這樣,又算甚歷練例如玩水,有大人在身旁怎生都學不會如何游水,可若是一人偷摸下河,淹了,多喫幾口水,也就學會了。

    池餘卻輕玩味一笑,甚話都不曾多言。

    徐秋出門去,心說莫不是自身自作多情了,池餘前輩壓根沒將自身的安危放在眼中。

    西山。

    徐秋路過於清水的屋子,裏頭有一盞昏黃燭火,女子盤膝在牀榻上,她在修行,徐秋沒多打擾,雖然入青水宗後被她刺了不少劍,但終究還是受了她的照料,免得到時她到處說自身是個薄情寡義之人,於是徐秋擡手摘取了梧桐一葉,在其上書下了一行小字,“清水姑娘,一月再見,待我再回之時,望你入乘風。徐秋留。”

    徐秋悄悄的將梧桐葉別在於清水的門扉上。

    往前走了兩步,徐秋錯愕,尋日裏早早休息的於清霜,怎麼這個時候屋子裏也燃起了燭火,難道也在修行麼徐秋隔在窗外若有所思的撣了一眼,卻並沒有瞧見於清霜的身影,這叫他心生古怪,心說這個時候於清霜怎會不在屋子裏,難不成是北山的宵小之輩又來西山爲非作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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