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默莫 >7轉眼平凡的天空
    淚水洗滌過的天空終究有晴朗的日子。檀兒還沒有醒來,莫默就獨自一人走出了房間。擡頭再望那滿天的雲彩,再多變化最後也只是變成水滴落下。第一次,莫默覺得那天空沒有這麼吸引人,平凡的地面也不再那麼讓人想要脫離。

    秋凋黃葉,漸入微涼。

    莫默只穿一身輕衣,似乎渾然未覺這漸漸入骨的寒涼。

    他低下頭只是沉默,想要數清楚石子上的紋路。到頭來,只是看得一片模糊。他不知道如何,只是向前走着,漫無方向。與自負與自卑無關,以往那個莫默似乎在此刻蕩然無存了。

    莫默走出秦氏居住的暖閣,一路上並沒有人打攪。無知無覺之間,他漸漸走過中堂,走向那一顆大榕樹。只是遠遠地看見,忽然想起這裏已經換了主人,於是又頹然地回頭。他,見到了莫黎嫣。然而莫默並沒有任何想笑的表示。

    莫黎嫣擋在莫默身前,叫道“莫默”

    莫默並沒有任何想要應聲的慾望。

    莫黎嫣又道“你是在怪我嗎”

    莫默並不想說話。

    莫黎嫣道:“莫默,你這個傻子。”

    莫默並不想理會,只是繞開了莫黎嫣。

    莫黎嫣的實力明顯高於莫默,只是稍有動作就有擋在了莫默身前。莫黎嫣激動道;“莫默,你是怪我昨天沒有出手嗎莫默,你這個傻子,你根本不知道你那個小侍女有多厲害。你這個傻子,你根本不知道即使你不擋在檀兒面前,莫雲天也奈何不得檀兒絲毫。”

    莫默只是擡了擡眸,看了一眼莫黎嫣,然後淡淡道;“我知道。”

    “那你爲什麼”莫黎嫣看着莫默,滿是不解。

    莫默忽然覺得外面其實也索然無味,慢慢繞過了莫黎嫣,然後朝暖閣走了回去。

    檀兒還是沒有醒過來,沒有檀兒的日子,莫默似乎連穿衣喫飯都不會了。秦氏自然願意看到檀兒和莫默綁在一起,但不願莫默會這樣和檀兒綁在一起。其實,即使是莫默的母親秦氏,也並不完全清楚其中癥結所在。如果是檀兒還醒着,她或許知道,但是檀兒依舊還在昏迷着。

    即使是朝夕相處,對檀兒的瞭解勝過所有人的莫默,對於此刻檀兒的狀況也是完全沒有頭緒。只知道檀兒還活着,因爲還有呼吸。只知道檀兒真的傷得極重,因爲到此刻還沒有醒過來。這對檀兒來說可不是什麼正常得很的現象。除此之外,限於個人見識淺薄,莫默對於檀兒的狀況就再無所知,就連是好是壞,何時醒來都不曾知曉。一切的一切都脫離了控制,莫默變得異常沉默了下來。

    秦氏來看過檀兒,支出去過莫默,最後還是毫無所獲。

    就這樣,時間又過去了一天天。

    對於莫默來說難熬的日子,可能是生命最漫長的時刻。可是莫默一點也不想擁有這一刻。

    莫黎嫣來看過,無聲無息地出去了。

    直到一日,一個莫默全然陌生的女人走了進來。莫默只是一轉眼,不禁覺得那門口的陽光有些刺眼。

    秦氏陪同着秦妃麗走了進來,只看見沉默的莫默就那樣無神地坐在牀頭。儘管來之前,秦氏已經和秦妃麗說明了大體情況,秦妃麗還是覺得莫默與傳言中的有很多不符,儘管傳言有很多版本。

    秦妃麗湊到近前看了一眼檀兒的狀況,忽然開口道“我能看看她的星力嗎”

    莫默只是嗅到一股清香,從來沒有聞到過,但是卻讓人的腦袋莫名清醒,清醒得似乎可以掌握一切變化。

    莫默立即便祛除了這種迷人的感覺,因爲就在不久前,他也曾自覺擁有過。但是作爲代價,檀兒就躺在他的身前。

    莫默的眼神變得清明,警惕地看着秦妃麗道“你是誰”

    秦妃麗對於莫默可以如此迅速地鎮定下來,開始警惕自己明顯感到有些意外。但還是笑了笑道“你可以叫我妃麗姐姐,至於我,是你母親的朋友,赤星鍊師。”

    莫默一聽,果然臉色稍緩了些,但是並沒有完全消除警惕道“可是據我所知,每個人的星力都是不一樣的,輕易不能給人看。作爲星鍊師,應該也沒有這種要求吧。”

    秦妃麗並不惱怒,只是笑盈盈地看着莫默道;“你還懂得不少。只是她的情況不一樣,我需要看一看星力確定一下。”

    莫默依然有些不放心,只是這一刻,秦氏突然開口道;“默兒,你就放心吧。妃麗是娘請來的人,不會傷害檀兒的。”

    莫默這才轉而說道“可是檀兒現在還昏迷着,你要怎麼看她的星力”

    秦妃麗笑了笑,有些自豪地對莫默道;“小子,接下來就是星鍊師的領域了。”

    莫默聽了,也知道每一個星鍊師都有各自的忌諱,但都大多忌諱別人問得太多,而且質疑自己。於是莫默變得閉口不言了起來。只是漸漸地,莫默有些詫異地看見秦妃麗取出一根赤色的晶瑩透亮的細針,然後緩緩插入檀兒的天靈。

    莫默很詫異,秦妃麗沒有趕他出去。但是清楚一切星鍊師忌諱的莫默爲了避免影響到秦妃麗發揮,還是自覺地閉上了眼睛。

    秦妃麗詫異地看了莫默一眼。之前在來的時候,秦氏還特意強調了想要讓莫默旁觀一下星鍊師引星力的過程的,但是沒有想到莫默居然主動拒絕了。但是這樣懂禮貌的孩子確實是個好孩子。

    秦妃麗緩緩往赤針之中注入自己的星力,只是剛一注入,秦妃麗的臉色就變得煞白。無需她的引導,一縷黑色的星力從檀兒的天靈溢出,一瞬間就吞噬了秦妃麗的赤針,還朝秦妃麗席捲而來。好在秦氏眼疾手快,一把拉開了秦妃麗。只是莫默,情況緊急,秦氏當時只顧得拉開妹妹。

    莫默閉着眼,感覺到檀兒的星力出來了。星鍊師果然是與常人不一樣的。莫默只是一嘆,就再無他想。這與以前的莫默是不一樣的,在以前,莫默肯定會打破腦袋地去想爲什麼,星鍊師如何將已經沒有意識的人的星力引出

    莫默感覺到了,檀兒的星力果然變得不一樣了。變得厲害了許多,極具攻擊性。

    莫默沒有睜開眼,那一縷黑色的星力衝向莫默。又剎地停住了。

    秦氏和秦妃麗震驚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只見那星力最後還是顫顫巍巍地縮了回去。

    莫默這才睜開眼,只見臉色煞白的秦妃麗正心有餘悸地打量着檀兒。見莫默看過來,秦妃麗纔有些不確定道“據我猜測,她可能是中了極爲厲害的星毒。”

    莫默一聽,眼睛不禁亮了幾分地看向秦妃麗。

    只見秦妃麗搖了搖頭道“那星毒能一瞬間腐蝕我的星器,我也無能爲力。據我猜測,那樣的星毒,可能要請青星鍊師纔有可能治癒。只是整個秦州,都纔有兩位黃星鍊師。青星鍊師則是一位也沒有。”

    莫默聽了,不禁有些沮喪。對於星鍊師的一些常識,他還是知道的。大體說來,星鍊師分爲五色,從弱到強分別是赤星鍊師,黃星鍊師,青星鍊師,藍星鍊師和紫星鍊師。據說紫星鍊師之上還有更高的階別,只是莫默就沒有聽說過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赤星鍊師已然是萬中無一的人傑,連整個星莫城,在秦妃麗之前,莫默都沒有聽說過一個。而黃星鍊師,整個秦州都只有兩人。更不要說更高階的青星鍊師了。

    莫默似乎認命了。秦妃麗又道“不過我只是一個赤星鍊師,也許我判斷錯了也說不一定。”

    莫默並沒有燃起絲毫的希望。一位一個小小的赤星鍊師對於整個莫家來說都是難得的貴客,而對於自己來說則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秦妃麗走了,期間安慰了莫默幾句,莫默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天空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凡。莫默遙望着窗外的星辰,卻感到一無所知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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