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訝於莫默出手即殺人,上一次的傳聞她只當作是謠言,並沒有在乎,她知道莫默沒有絲毫的修爲。但是這一次,連人命都出了,顯然不是傳聞。
莫黎嫣皺了皺秀眉,她自然不會忘了她輸給檀兒的賭注。但是她在莫家的地位真的只是一般,莫默現在這個大少爺她也看出來了,是有名無分。她幫不了絲毫,而現在,莫默又殺了人,她更幫不了絲毫了。
莫黎嫣本不想管,即使她答應了檀兒,她還是不想管,因爲這超乎她的能力範圍,她有充足的理由不參與。
但是莫黎嫣又想起了另一個人,莫黎嫣猶豫了起來,眉目間頗爲糾結。終於,莫黎嫣決定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莫默的人是莫黎嫣,臉色並不是太好看。曾經,他對莫黎嫣很有好感。畢竟,莫黎嫣是莫家同齡人中最耀眼的明珠了,在整個星莫城都小有芳名了。而因爲各種原因,莫黎嫣和他們又比較親近,所以莫默對她有好感也理所當然。但是最近莫默身上發生了太多事,這一點稚嫩的好感轉瞬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反而因爲這一絲好感,莫默對莫黎嫣觀感上生出了一絲厭惡之情。因爲莫黎嫣從未把莫默當作朋友,而莫默又曾以爲雙方是朋友吧。
莫黎嫣看着已經換了一身潔淨衣服,泰然自若地坐着的莫默,心中一動,看來曾經倔強的少年也變了不少。
莫黎嫣雖然如此想着,但還是板着俏臉道“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莫默滿不在乎地答道“知道。”
只一開口,莫黎嫣就被莫默滿不在乎的口氣有些氣着了。她冷聲道“不,你不知道,你殺了人了你知道你爺爺雖然成了家主,但是立足未穩。你這次衆目睽睽之下殺人很容易掀起衆怒,到時候,你父親也保不住你,反而家主很可能爲了保全自己,索性把你推出去”
莫默有些詫異地看着莫黎嫣。他詫異於莫黎嫣突然到來的關心,詫異於莫黎嫣居然想到這些。說到底,莫黎嫣雖然是莫家明珠,其實地位並不高,反而只是個邊緣人物,不然也不會和莫默他們走得近。莫黎嫣的父親曾爲家族犧牲,死的時候也不過是個執事,而爺爺輩上也沒有大權的長老。所以莫黎嫣在莫家一直都是一個邊緣化的人物。直到莫黎嫣展露出不錯的天賦還有極好的姿色時,莫家纔開始重視起她來,把她捧爲明珠
莫默不在乎地打斷莫黎嫣道“檀兒的事是你告訴我孃的”
莫默冷聲開口,語氣嚴肅,一股他未曾察覺到的氣勢油然而生。很稚嫩,很弱小,幾乎形不成任何壓迫。但是莫黎嫣還是感覺到了。她的敏銳要超乎莫默的想象。莫黎嫣詫異於莫默的變化,她本能地想要解釋“檀兒的事,你母親”
莫默繼續冷聲打斷道“檀兒的事是你告訴我孃的”
莫黎嫣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有些委屈地辯解道“莫默,你知道嗎,你母親要遠比你知道和你想象的瞭解你。即使她不來問我,她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莫黎嫣委屈,她沒有像秦氏這樣的母親。她的母親默默無聞不說,還早早隨着她的父親逝去
莫默臉色徹底冷下來了。那陰沉的臉色上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莫默心驚於莫黎嫣說的,秦氏要遠比自己想象的瞭解自己。母親知道多少自己的事又有多少事自己可以隱瞞,她刻意不說
莫默不想說話,莫黎嫣始終待得有些不自然。
大概片刻的沉默之後,莫黎嫣無奈告辭。末了,莫黎嫣弱弱地問了一句“莫默,我們還算朋友嗎”
莫默沒有回答她。
莫默低着頭,細細思考着,毫無所得。他此刻心亂如麻,事實上什麼都沒有想,亂糟糟的一團。
盧兒在有些興奮地收拾行李,並沒有注意到莫默的異常。
莫默鼻間聞到一縷芳香。
莫默慢慢擡頭,只見秦妃麗一臉溫和地笑着看着他。
莫默有些恍然,不禁開口道“妃麗,不,麗姨,你來了多久了”
秦妃麗笑着伸手摸了摸莫默的腦袋道“不久,纔剛剛來了不久。小莫默怎麼了,在這裏吹着風發呆還有,下次別叫我麗姨,我有這麼老嗎”
莫默心中不禁觸動了些許,看着秦妃麗道“麗,不,妃麗姐姐”
秦妃麗這才笑盈盈道“這纔對嘛。對了,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小莫默想媽媽了”
莫默嘴角牽出一絲勉強的笑容道“沒什麼,就是想到一些事。”
秦妃麗不禁問道“可以和妃麗姐姐說說嗎”
說完,秦妃麗就有些後悔了。莫默的事,她和秦氏都知道,只是一點也無能爲力。
莫默搖了搖頭,只是看着秦妃麗道“妃麗姐姐什麼時候離開星莫城我去送送你和盧兒姐姐。”
秦妃麗眼中也閃過一絲不忍道“明天早上,我就會離開。之前就是爲了在星莫城等你回來的,有些事情你孃親要我交代你。”
莫默聽完,眼神不禁期待地看向秦妃麗。
秦妃麗這才緩聲開口道“小莫默,你可千萬不要怪你孃親啊。”
莫默搖了搖頭。
長大了,每個人都有不得不離去的理由,我們終究孤身一人。
秦妃麗繼續道“你孃親很累的,爲你揹負了很多。我和你孃親是最好的姐妹,這一次這麼急着走也是想早點回去幫幫她。”
莫默立即捕捉到關鍵道“孃親在秦王城嗎”
秦妃麗點了點頭道“她在哪兒會遇到一些麻煩。”
莫默眉頭皺了起來。
秦妃麗又道“但是你娘叫我告訴你,她一定會回來的。”
說罷,秦妃麗把一本古籍塞到莫默手中。小聲開口道“這東西是你孃親吩咐我交給你的,你千萬要小心謹慎,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小莫默啊,我說,我是說萬一,萬一有一天,你有了真正屬於自己的強大力量,你一定要去秦王城幫幫你孃親”
莫默收下手中古籍,心中不禁又沉重了幾分。
莫默小聲開口詢問道“妃麗姐姐,這是什麼啊”
秦妃麗只是凝重道“功法今天晚上,我會住在這裏,指點你一下。我只能告訴你,這本功法我也沒有接觸過,但是你一定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莫默臉色也是爲之一肅。功法,向來是重中之重。如果說星術和戰技像是武器的話,功法就像駕馭其的力量
一般而言,普通人和那些巨大傳承之間的最大差距就在傳承上,這些傳承的根本就是功法。許多普通人沒有功法傳承,只能任憑感覺修煉,大多數成就有限,部分人走火入魔。
莫家也有功法,區區兩三部。一部是極爲簡易的引星術,也被視爲重中之重。饒是莫默也只是年幼時觀過一兩眼。其他的,莫默連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秦妃麗帶來的這部功法沒有名字。
只是功法第一句便是先古有道,由凡初入,自入而化,自化而造,天地大爲
這一句讓莫默看到了希望。
然而第二句卻是擬古法,世間萬物皆星辰,天地靈力亦可吸
這一句讓莫默感到邪氣森然,不禁想小聲向秦妃麗詢問,只是纔剛剛做出一個“魔”的口型時,秦妃麗就比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這是星力的世界,人人生活在這片天地之中,力量之源來自諸天星辰。因爲遙遠且強大,所以不破壞平衡。但凡是吞吸這片天地靈力的,便是破壞世間平衡,與所有人爲敵的魔道
雖然天地靈力也算星力,但是這是這片天地的生命力這是所有人的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