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默的心情說不清是有些沉重還是有些期待,莫默安靜地沉默下來等待楚狂的到來。
楚狂到來了,領着雅圖山藍,結果顯而易見,雅圖山藍也想去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不知道如果知道戰爭陰影已然籠罩的他是否還會走出安穩的故鄉
莫默看向楚狂“你知道了”
楚狂目光微凝道“如果你說的是蠻荒部落所進行的會談,我的確知道了。”
果然,莫默輕輕鬆了一口氣,然後再次問道“你怎麼看”
楚狂又道“你是問我的看法還是楚家的看法”
莫默微微沉吟,顯然這是意義分明的兩個問題,儘管可能擁有同樣的答案。
楚狂道“我父親他們囑咐我,支持你即可。而我也是這樣想的,有人承擔這樣的責任,何樂而不爲呢”
“支持我”莫默眼神詫異地又唸了一遍,說不清是什麼味道。
而這一段談話都沒有隱瞞忽勒。聞言,忽勒不禁將更多的目光投注向莫默。
莫默隨即道“走吧,去蠻荒部落。”
雅圖部落的神殿之中,紅草聖樹之下,蚩和雅圖相對而坐。當然,一個坐態溫和而又優雅,另一個則“豪放”地多。
蚩低沉地開口,一時間震得空氣嗡嗡作響“他們去蠻荒部落了”
雅圖表情平淡地爲紅草聖樹澆着水,看不出什麼情緒來。“你似乎很生氣”
蚩重重地低哼了一句“靠那種莽撞的什麼都不懂的小子,又能成什麼事”
雅圖依舊語氣溫和道“敢於頂撞和拒絕你,那便是非凡的膽色而且,莽撞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蚩忽然扭頭看向雅圖道“你不是主和派嗎”
雅圖輕輕笑着“誰說我是主和派的”
蚩張了張嘴“可是,以前”
雅圖依舊語氣平和道“以前,和平是願景,在漫長的征伐之後,我們理所當然希望可以擁有一段時間來修整一下。但是現在,和平是瓶頸經過長久的和平之後,相信我們中的很多都在此面臨突破的桎梏了”
蚩忽地睜了睜眼,似乎重新認識了雅圖一般。“所以”
雅圖繼續悠悠開口道“莽撞的人,更容易主戰。而且,我們雅圖部落可是長久地站在主和陣營的。當然,那兩個小傢伙不一定能發揮什麼作用,但是多多少少的安排,聊勝於無吧。”
蚩的表情有些複雜“所以,你縱容着事態的發展”
雅圖看向蚩道“你也不必要有什麼怨念,畢竟我們都是一方圖騰了,沒有必要誰對誰負有必要的責任,雖然你我是戰友,但是事態於你不也沒有任何傷害嗎”
聞言,蚩忽然笑了起來道“你覺得我爲何如此忍讓那個小子”
雅圖的目光不禁一凝。的確,以蚩的性格,莫默雖然是組織的殿下,身份尊貴,但是如此忍讓如此忍讓的確不是蚩的性格雖然蚩不一定會殺了莫默,但是些微的教訓卻是在常理之中。但是一點教訓都沒有,那就不在常理之中了。
雅圖沉默了下來,指隙間金色的汁液依舊緩緩低落。
蚩再度笑出聲來“我就知道,你雖然一直在看,但是你看不到”
說罷,蚩轉身走回神殿之中。
“忽勒,對於戰爭還是和平,你是怎麼看的”走在前往蠻荒部落的傳送陣的路上,莫默忽然如此問道。
對於極淵之中的部落而言,爲了保持一定的封閉性,傳送陣的位置一般都偏遠而又神聖。比如莫默他們剛剛到達雅圖部落的時候,就是在一處神柱之上爲了照顧莫默幾人的速度,忽勒自然也理所當然地放緩速度道“殿下,忽勒自然是希望和平”
“哦”,莫默哦了一聲,然後看向忽勒道“爲什麼”
忽勒見狀,也是打開話閘道“大司祭說過,戰爭必使生靈塗炭屆時,像忽勒這樣的,也是犧牲的對象忽勒想活着,因此希望看到和平”
之前忽勒還煩惱於如何向莫默宣揚一下主和派呢。
莫默的眸光微微閃爍道“可是強者不應該是逆流而上的嗎”
忽勒的臉龐上隨即升起光輝的笑容道“的確,強者應該逆流而上,但是何爲大流戰爭就是大流了嗎”
莫默沉默了下來。
忽勒繼續道“戰爭如果爲了生存與尊嚴,那自然是大流。強者,就應該逆着這樣的大流而上極淵是從戰爭的時代一步步走過來的,極淵人不畏懼戰爭,甚至以戰爭爲驕傲”
“但是,如果戰爭只是爲了個別存在的私利呢那樣逆流而上的強者還是純粹的抗爭的英雄嗎還是被玩弄的對象”
“忽勒不害怕死亡,更不會因爲死亡而畏懼戰爭。但是,忽勒害怕戰不知所戰,死不知何死,成爲藉藉無名的棄子忽勒害怕,塵埃一樣的死亡,在無人感慨和銘記的角落,在某些存在的陰影帷幕之下”
“忽勒,不想要這樣的戰爭”
忽勒的一頓說辭,說得莫默微微意動。莫默再次詢問道“可是祖魚不是極淵的至高神嗎”
忽勒臉上的神聖光輝依舊“祖魚是極淵的至高神,是時光之主,是衆生歸宿的對象,是每一個極淵人生死相隨的至高神靈爲祖魚而戰,是每一個極淵人的榮耀,從蠻荒部落到大海之淵再到神源之地都是如此”
“但是,大司祭說了,戰爭並不能解決一切的問題而以祖魚的名義達成自己的私利的,更是一種褻瀆”
“音海之事,極淵可以不惜發動戰爭這是祖魚的神光,不容褻瀆”
“但是,極淵並不一定非要發動戰爭不可,鮮血也不能流入音海之中”
“大司祭說了,戰爭是我們保護自己的利劍,但並非某些強者謀奪利益的棋盤若使生靈塗炭只爲那一己榮光,若忽勒也在那塗炭的生靈之內,那麼,忽勒,不同意”
忽勒的言辭,說得莫默頗有些意動,也有些好奇“大司祭”
忽勒臉上滿是神聖與驕傲道“大司祭是受至高神眷顧的智者。他不屬於主戰或主和,他是司祭至高神的存在,讓我們時刻得以聆聽至高神的教誨。”
莫默又道“忽勒前來雅圖部落,是因爲雅圖是主和陣營的”
忽勒點了點頭道“雅圖神靈是支持和平的光輝領袖之一”
莫默微微眯了眯眼,然後又道“那麼蚩呢”
忽勒也是有些不解道“蚩神靈作爲雅圖神靈的夥伴,卻是一個暴躁的主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