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默走過去，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您是蠻荒部落的大司祭”
老者微微擡眼看向莫默“是也不是，虛名而已。”
莫默更加恭敬道“我有問題想要請教於您，請大司祭指教”
老者繼續揮舞着鋤頭“我給出的答案不會比族長更加詳盡和明確。”
莫默聞言，眼神不禁暗了少許。
老者再次又道“這理應是你執着追求的答案，可是你爲什麼如此依賴於別人的回答我想，除你以外，這個問題以外的所有人或許都不知道答案”
莫默的眸子微閃，略微沉默之後朝老者恭敬地行了一禮道“多謝賜教”
老者卻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執着，而是再度開口道“無論這個問題對於你的重要性如何，我覺得世間生靈的戰與和都寄託在其上還是有些荒唐。”
說着，並不待莫默如何反駁，老者又道“無意承擔世間命運地方人卻被不得不期待承擔世間的命運，或許這世界就是這麼荒唐”
“你或許曾有英雄的夢想與嚮往，但是此刻的你，從骨子裏到表面都沒有一分英雄的模樣。不知應該說你是成長了，還是屈服了。”
老者的一番話說得莫默更加沉默。也說得摸摸身旁的葉青，楚狂甚至是雅圖山藍也是一陣沉默。只有青羽和金猴兒純粹得沒心沒肺。
但是沉默之後，莫默還是再度開口道自己一直以來的一個疑惑“我曾在雅圖部落的傳教之中聽言，武皇執掌大道天意之劍，敢問一句，何爲天”
這確實是莫默的疑惑。從當初北極的口中的“天命”再到雅圖教典之中的“天意”，莫默所聽聞到“天”的次數並不是太多，但是每一次都舉足輕重。但是在現實中，天卻不怎麼被經常提起。
聽到莫默的問題，老者緩緩沉默下來，用不甚確定的語氣道“至高至上至大者，爲天武皇掌大道天意之劍的教義，一指武皇掌大道之劍，一指武皇掌天意之劍大道之劍代表的是武皇手中的劍實際的強大，而天意之劍則指武皇手中之劍至高至上至大的意志象徵和威勢吧。”
莫默若有所思，實際上是頗爲贊同。武皇一劍雖然不出，但是實際上也是執掌着整個世間的命運，寄託無數生靈的願望和意志而大道之劍自然無需多說。
莫默再度思襯着，緩慢開口道“那麼所謂天命便是指至高至上至大的命運”
老者聞言，也是略微思考一下道“理應是如此。”
莫默一時間眼神分散了許多，他就像一下子想到了很多。北家最善占卜，所謂占卜就是窺視時間和命運的痕跡。北家人最信天命，最恐懼天命和最想挑戰的也是天命。因爲天命本身的象徵和走向牽扯意味着太多太多所以當初北極作爲北家帝子，如此不遺餘力地想要抹殺玉靈王，甚至可以說是動用了北家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從帝伐殺陣到天王，就是爲了抹除那所謂的天命唯有帝與天爭所以北極的第一選擇是用帝伐斬玉靈王而那位天王，其實更多的是爲整個計劃保駕護航而已
事到如今，莫默終於勉強看明白了北極當初的佈局。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北極計劃的一部分要仰仗組織的力量，所以對於莫默來說是透明的，而且當初他觀戰的視野也是極爲獨特
或許知道這個祕密的，就只有玉靈王，他身旁的那個老者還有“她”了。玉靈王是謀劃者，自然無需多說。而“她”也早早預知了結果，失去了觀戰的性質。玉靈王身旁的那個老者則是從頭到尾的當事者
莫默越想，心驚越甚，以至於眼底都微微掀起波瀾。
終於，莫默就像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他忽然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老者道“大司祭大人，您是小子見到過的爲數不多的智者。因此，有一事一直困惑小子心中。小子想請大司祭指點”
俗話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莫默本人看不透玉靈王的佈局，但是事到如今，他卻可以從容地請出足夠分量的旁觀的智者。而且，如果是剛剛見到北極之時，莫默還生怕窺伺玉靈王的佈局會沾染上玉靈王的因果，引來其注意。但是現在，玉靈王正在被“她”們追殺，莫默反而希望玉靈王可以注視而來，甚至藉此和玉靈王達成某種玄祕的聯繫。以“她”的層次，哪怕這種聯繫只是一瞬間，想要追蹤到玉靈王應該也不難吧。
而其中危險，卻是莫默刻意忽略的。
看見莫默眸子之中神光閃爍，老者的神色也慢慢變得鄭重起來道“不知可有牽扯到什麼特別意義的大事件或人物”
也無怪大司祭如此鄭重。他雖然是這世間的強者，但是世間需要他敬畏的人或事物還是太多。不少事情，只是強自地猜測知曉都可能沾染上他無法承受的因果，尤其是與莫默相關，這位組織的殿下僅是可以看見的因果就足以讓無數偉大存在卻步
想來這諸多的因果也是莫默身上的一道護身符，也難怪這位大司祭有此一問。尚且不知道這位殿下在組織中的地位如何，但是組織的底蘊，一向是難以想象的。
莫默也不隱瞞道“這是一場佈局，雙方的較量自然牽扯很多，後續的發展目前依舊在發酵之中。但是棋盤上的廝殺，大司祭應該聽說過，就是紫薇天都的那一次帝伐出世”
莫默對老者沒有隱瞞，同樣沒有隱瞞周圍的幾人。
青羽和金猴兒可以忽略，雅圖山藍一片懵懂。但是葉青和楚狂兩個勉強的目擊者卻忽地瞳孔睜大。
天都那場帝伐出世，說起來輕飄飄，但是實際上卻是有天王級人物隕落，紫微帝國和北家兩個超級勢力險些全面開戰莫默果然是知情者
兩人不知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莫默甚至勉強算一個參與者
老者的臉色不禁明顯地變化起來道“不知殿下想要老朽解惑的是什麼”
莫默也是坦然道“其中勝利者一方的佈局。大司祭無需擔心，那人不敢對此施以任何的影響的，因爲他，正被組織追殺”
莫默微微笑着，笑容輕鬆而又自信。眼底的陰霾卻也可以解釋爲某種程度的仇恨。
老者的神色也是稍微輕鬆了些，感慨了一句道“組織的強大還真是超乎想象啊。”
莫默不置與否，便是細細將當時以及佈局前後莫默所知道的種種與老者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