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問君姝 >第181章 爭強
    周逸的風流俊美令楚絳心驚。雖然比不上他所見過的那些俊秀男子,但也十分不錯了。中年的歲數和閱歷更是增添他男性魅力。這可不像是林茜檀口中那個平平常常效忠主人的“老僕”角色。

    就算說是哪個大富大貴之家的家主,也沒什麼奇怪了。

    其實楚絳的這種猜測,也不無道理。

    林茜檀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生母還給自己留下了一筆她難以想象的家業,同樣不可思議。

    至於周逸,本來就不是什麼池中物,若不是爲了她母親,何至於只是在養生堂做一個小小管事。

    周逸請他們入內,他們從善如流。周逸就看着楚絳把林茜檀扶持着下到地面,動作輕柔小心,會心一笑。他畢竟關心舊主的女兒,看到她嫁了一個懂得照顧她的人,怎麼也是欣慰的。

    早年時,是楚泠臨終千交代萬交代不讓他太早找上林茜檀,否則……

    養生堂所在這城南,本來就是城中相對貧困的人們羣聚的地方,然而還要走過去裏面第一進院門,來客才能看見裏頭別有的洞天。

    雖說不至於裝潢得太過誇張,但相比附近街道的破舊,還是鶴立雞羣。幾個被養起來的孩子,正在庭院裏玩過家家。

    林茜檀的來意周逸已經知道,也特意展示了一些金錢實力給楚絳看一眼,幾人進到屋子裏坐下來,就連給他們上茶的小丫鬟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刻意打扮過了的。

    林茜檀心道,這樣一來,楚絳心裏也就有了一個過渡性的心理準備,回頭就算知道她手下在做的那些事,可能也不會太過驚訝了。

    楚氏家勢遠不如全盛,林茜檀多次勸說舅舅順應時勢,將“世家”轉化做“大戶”,如今初見成效。

    從周逸那裏出來,林茜檀又選了一家經營情況還算不錯的門店,帶着楚絳過去看了看。

    楚絳見了,便眼裏眸光閃爍,門店的豪華程度的確超出他的想象。更甚至他自己還到店裏消費過,而不知道這是表妹的產業。

    招待的店小二顯然不知道東家的真實身份,只當他們是尋常的客人。用“老爺”、“夫人”來稱呼楚絳和林茜檀。林茜檀頭上梳着個婦人的頭飾,一看就是成親了。

    二樓設有私人辦公的屋子,是林茜檀偶爾經過的時候,會上來坐一坐的。兩人上去去了那裏,有店裏小廝端來茶水,兩人對着窗戶坐了下來。

    “我這店……怎麼樣?”林茜檀一邊給楚絳斟茶,一邊試探地問道,語氣不乏玩笑之意。

    林茜檀問完,便看到楚絳微笑着點了點頭,像是十分讚許的樣子。

    楚絳道:“我還真不知道,我娶了一個小富婆。”

    這家店的店面,地段優良,往來的客商說是熙熙攘攘也絕不誇張。看妻子的意思,這樣的店面,她似乎還有好幾家。

    林茜檀卻是在心裏說道:不是還有好幾家,是僅僅這京城地方,就有好幾十家。

    眼下生意不好做,都尚且日進斗金……

    不過,也不好一下子就讓丈夫知道太多。

    外面的風聲一點一點傳進京城,林茜檀也下了指示,叫專門的人第一時間就把賺來的銀子轉移到安全地方以便轉換成供應兵馬使用的糧草兵器。至於儲存貨物的倉庫,更是隱祕了再隱祕。

    她也知道,底下的人一度頗有微詞,認爲這“太平”世道,哪裏需要那麼誇張,但最近一年下來,底下嘮叨這些的人,少了大半。

    比如上個月,開在東南沿海閩州的一家大糧食店,就被當地飢餓的百姓給劫掠了一通,損失慘重。

    看着這些男掌櫃被打臉,最高興的莫過於在她手下招募來的女下屬們:“看他們還敢不敢說什麼‘娘們就是不會做事’的話了!”

    想着,林茜檀道:“所以你如果哪天做不動了,我來養家,是完全不成問題的。”不說多麼風光顯赫,起碼在物質上絕對是豐沛。

    林茜檀其實意有所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眼下外面各地發作起來的反叛勢力,已經越來越多,就是天隆帝也不能完全堵住京城人的耳朵了。

    這朝廷,還不知道能走到什麼時候,戰事一起,什麼世家名聲地位都是虛的,還不如糧倉裏頭幾袋糧食和護院手裏鋒利的武器。

    楚絳所說的“過幾天會忙碌”,應該就是和外頭那些動亂有些關係吧。

    楚絳心裏知道外面的一些情況,卻並沒有把林茜檀的話想到那裏去。他伸手捏了捏林茜檀的臉頰,笑意盈盈的:“家裏多的是錢,怎麼就要你來養了。”他希望能爲她遮風擋雨,那些心煩的事,就不讓她知道了。至於她自己賺錢,正好拿來花銷,於是又補了一句,“那這銀子你可得藏好了,叫母親知道,看她囉嗦不囉嗦!”

    這自然是玩笑話,有些話,楚絳這個做兒子的能說,不等於她做兒媳的,也能跟着說婆婆的“壞話”。

    楚絳臉上笑是笑,但也被林茜檀提醒了一下,想起家裏的確是時候多存進一些糧食,多招募幾個護衛了!否則像是之前京城裏出了事……

    林茜檀帶着楚絳過來這一趟,收穫不小,她心滿意足,和楚絳一起,乾脆在店裏吃了午膳方纔折返,深秋天黑得也比之前早上一些,兩人回到府裏的時候,已經是夜色黑透。

    就像楚絳說的一樣,從第二天開始,他的確就忙碌得腳不沾地,林茜檀睡着的時候,他還沒回來。林茜檀醒來的時候,他又已經出門。兩人竟然是全然不能在清醒的時候碰上頭。

    也虧得是還有個小廝在中間負責跑腿,傳遞消息,讓林茜檀知道知道楚絳是在哪裏做着什麼。

    這麼一晃,日子便悠悠盪盪進了九月多,平時裏,事情一多,林茜檀倒是也沒有感覺到楚絳不在家裏。楚絳不在,那張大牀便只有她一個人用。

    她反倒覺得,還是一個人用着大牀,舒坦。

    只除了偶爾會感覺到睡夢之中有人伏在自己身上蹭過來蹭過去,因爲知道是誰,她也就沒有掙扎着非得醒來,把那登徒子打下牀去。只是第二日脖頸處偶爾會有一些“罪證”被留下來。

    “最近也不知怎麼回事,總是覺得嗜睡了一些。”又是一個天氣昏重的早晨,秋風獵獵的,讓人捨不得離開被子裏的溫暖。楚絳那個妾室又一大早照例是來請安,順便送來了一件說是縫給主母穿戴的衣裳。

    林茜檀這個主母說了多少次讓她不必時時過來,擾她睡眠,她就是不聽。

    別人家的通房妾室往往仗着和男主人有自小情分而囂張跋扈,林茜檀就沒見過有人給人做妾,老實本分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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