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微微摩挲她細嫩皙白的下巴,厲霆晟眯起黑色的眼眸,清淡的瞧着她,眸底微沉,“看來是我太慣着你了,讓你都敢諷刺我薄情了。是吧?“
厲霆晟有些生氣。
他對天底下所有人薄情,面前的這個女人也不該說這句話。
他對她如何,她難道自己心裏不清楚嗎?
許若晴微微瞪大了眸子,有點被嚇到。
她心裏滿是醋意,一想到男人在面對許若依的時候沒有直接拒絕,而是猶豫……
她的心就很難受,恨不得找件事情來發泄。
可一貫的性格又讓她將這樣的醋意憋了下去,沒有發作出來。
手裏的銀勺子清脆的砰的一聲,落回到了杯子裏。
她身體微微緊繃,清楚的感覺到自己下巴處的細微的疼痛。
這男人真是一點兒都不憐香惜玉……
許若晴在心裏暗暗的吐槽。
透亮的眸子很快因爲疼痛而變得微紅帶着淚花,她盯着他,紅脣冷冽的扯了扯。“厲霆晟,你這是幹什麼?我說的話,讓你惱羞成怒了?“
對面男人瞳孔微微一縮。
“你說什麼?我惱羞成怒?“
厲霆晟一瞬間恨不得掐死這個女人。
真是該死的折磨人。
許若晴這話說出來自己也後悔了,心裏甚至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細微的疼痛感。像是被針紮了一樣。
可她性子倔強,也不想在男人面前低頭,心裏的委屈混合着醋意幾乎要將她眼眸。
因此,許若晴微紅着眼眶,清淺一笑說道,“厲總,我不想和你說下去了。換個話題吧,明天臨川香水協會有個座談會,照例,所有經營香水行業的企業家都要出席的,到時候,你想必也要去吧。資料我都準備好了,放在你辦公桌上的,你……“
“要去,你自己去吧。“
厲霆晟冷淡的聲音阻止了許若晴接下來的話語。
話說完,他最後凝視了她一眼,然後霍然鬆開手,順勢起身,帶起了一旁脫下來的大衣,迅速離開這裏。
許若晴脊背挺直的坐在位置上,再也忍不住的閉了閉眼睛,將眼眶裏的眼淚憋了回去。
不能哭,不能哭,許若晴,你不能這麼沒出息。
厲霆晟穩步下樓,周身縈繞着冰冷的氣息,上車前,他腳步終究還是頓了一下。
是他親自開車,帶許若晴來喫飯的。
本來該一起回去……
厲霆晟拳頭砰的一下砸在車子的窗戶上,窗戶迅速裂開了玻璃碎裂的紋路,而他的骨節處也被擦傷。鮮血淋漓。
與此同時,車子發出滴滴滴的報警聲。
周圍的人羣都將視線投射了過來,詫異極了。
那人幹什麼的。
不會是盜竊車子的吧?
可看穿的那樣子,也不像啊。
就在衆人嘀咕的時候。厲霆晟掏出了車鑰匙,解鎖車子,打開了車門,然後上車。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人就是車主啊。
果然一看就是有錢人,這樣的豪車,一怒之下,竟然自己將玻璃砸碎了,嘖嘖嘖。
厲霆晟上了車,單手粗暴的拽了一下領帶,目光錯落在裂開的玻璃上,想了想,又推開車門下了車。砰的一下將車門關上了。
那頭,李安詫異,“厲總,是出什麼事了嗎?車子出車禍了?您,您和許若晴人沒事吧?“
李安一顆心都嚇得快停止了。
厲霆晟聲音冷漠,“沒出事。“
說完,掐斷了電話。
另一頭的李安一臉無辜加疑惑,沒出事,爲什麼不用自己的車子了?
而且還要派兩輛車子?這是怎麼了?
內心還是感覺到不安,李安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親自帶人跑一趟。
反正,距離也不遠。
反正公司專門給總裁供應的車子也不少。
李安匆匆派了車子和人,然後自己跟着一輛車子去了目的地。
很快,兩輛邁巴赫就靠近了米其林飯店的門口。
街道上,厲霆晟正冷冷的半倚靠在那一輛車子邊上,點燃了一支菸。
走過的人看到帥哥抽菸的樣子,舉手投足都散發着說不出的尊貴,都大爲好奇。
但帥哥側臉太冰冷,氣勢逼人,於是衆人不敢多看的紛紛離開。
“厲總人在那。快,停車。“
李安一眼就看到了厲霆晟挺拔冷峻的身影,催促司機道。
“厲總,車子到了。“李安走近。恭敬的說道,目光看到厲霆晟臉色陰沉,心頭微喫驚,再看他身邊竟然沒有許若晴的身影,更是暗暗稱奇,這二位不是一起出門喫午餐的麼,怎麼感覺像是吃了散夥飯一樣的……
李安想詢問,但在厲霆晟這樣的臉色下。便把話語憋了回去。
厲霆晟掃了他一眼,將手裏車鑰匙徑直丟給了他,然後掐滅了煙支,邁着大長腿往車子那邊走去。修長的身形很快上了車,車子就行駛了出去。
被丟在原地的李安:“……“
他果然又被嫌棄了。
厲總這用完就丟的姿態,很熟悉啊。
李安嘆了口氣。
背後忽然傳來冷笑的聲音,“李特助出現得可真及時。“
是許若晴的聲音。只是比起往日的糯糯的柔軟感還是多了一份冷峭,明顯心情也不好。
李安頭皮一陣發麻,他回頭看過去,見許若晴臉色冷淡白皙。眼皮微耷拉着有些提不起精神,整個人身上都是冷冷淡淡的感覺,一時間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許若晴,你該不會和厲總吵架了吧?“
李安不禁詢問道。
許若晴聞言。目光淡淡的撇了李安一眼,“呵,厲霆晟這麼和你說的?“
李安颳了刮鼻樑,侷促的搖頭。“厲總怎麼可能說這種話,當然是我猜測的,你和厲總這是怎麼了?之前好得和熱戀中的情人一樣,怎麼一下子,又從春天到冬天了……“
話沒說完,卻發現許若晴目光落在車身上。
李安順着視線看了過去,幾乎跳腳,“我去,車子玻璃怎麼被砸了?“
許若晴眼眸漆黑的盯着車子玻璃,她手指淡淡的拂過那個位置,清冷的嗤笑了一聲,“這不,還有血呢,真是好脾氣,我還沒生氣呢,他倒是先動上手了。“
話是這麼說,許若晴眸底卻氤氳起淡淡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