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嗯了一聲：“厲少，您也知道，自從那件事情之後，老夫人的狀態一直不是很好。”
雖然出院了，但是謝絕了一切來往。哪怕是與厲家交好的豪門貴婦想要來探望厲老夫人，也都被她拒絕了。
“就說我現在見不得任何人。”厲老夫人告訴管家，“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我以後誰也不想見了。”
她已經到了這樣的年齡，甚至沒有幾年活頭了。倒是不如多快活幾年，其他小輩的事情，更與她再無關係。
每天在家裏，厲老夫人也只是燒香唸佛，甚至開始計劃把自己的財產都捐獻出去，當做做了慈善。
厲霆晟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管家離開之後，他聲音輕然，“先休息一會兒，等奶奶下來再說吧。”
許若晴想起來自己上一次和厲霆晟來這裏的時候，那時候厲老夫人幾乎將她認定當做了孫媳婦，甚至把厲家祖傳的翡翠手鐲都送給了她。
而現在，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要以何種身份來見這位對自己慈愛的老太太。
曾經欽定的孫媳，或者是仇人家的孫女？
厲霆晟握住她的手，“別想太多，平常心就好。”
許若晴愣了一下，點點頭。就在這時候，厲老夫人養的貓咪，喵喵的叫了幾聲，而後蹭着她的腿。
“它很喜歡你。”厲霆晟彎下腰，逗了逗小貓，但是小貓咪根本就不理他，直接一躍，輕盈的跳到了許若晴的懷裏。
“我也覺得。”她摸了摸貓咪，而後好笑，“你倒是不行，完全不受小動物的歡迎。”
以前許若晴考慮過養一隻德牧。當時已經和厲霆晟到寵物店挑選狗狗，結果狗狗見到她都特別活潑，見到厲霆晟，立馬不理他。
就連寵物店老闆都說，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像厲霆晟這樣不受小動物歡迎的人。
她記得那一天厲霆晟的臉色沉的和黑鐵鍋一樣嚇人。
他似乎也想起了那天的事情，聽出她話語中的調侃之後，忍不住笑了一下，而後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
黑色的眸子裏，倒映着她的身影。
“受不受小動物歡迎，我不在意。”
他擡起手指，落在她的脖頸間。食指上有一層薄薄的薄繭，撫摸過的地方，有些癢。
“你喜歡我就足夠了。”
……
厲老夫人醒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了。
她最近醒來，總是這個時候。
不知道爲何，昨天晚上，她竟然夢到了厲老爺子，沉默了片刻後，她讓家裏的女僕扶她起來。
“老夫人，厲少爺和許小姐來了。”管家來到房間裏，禮貌的和她彙報說道，“就在客廳裏等着您。”
“你說厲霆晟和誰一起來的？”厲老夫人愣了一下，蒼老渾濁的眸子擡起來，不可思議的看向管家。
管家苦笑說：“許小姐，許若晴小姐。”
厲老夫人：“她怎麼會來？”
自從婚禮不歡而散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聽過許若晴的消息了。這個年輕的女人，彷彿人間消失了一般，讓她的孫子活在痛苦之中。
當年自己丈夫做過的那些事情，她難以忘記。這些年，她一直做慈善，就是爲了能幫自己的丈夫做些好事。
姜家的幾十條人命，每每縈繞在她的腦海中。
她一直不敢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的孫子，告訴厲霆晟。這件事如果告訴他，他會怎麼想自己的爺爺，想自己？
着實當年那些事，不是她做得。可是厲老爺子做得時候，厲老夫人也沒能盡全力阻止。她想做什麼，卻顧忌太多，終究沒有挽救結局。
而這其實與幫兇也差不多了。
管家苦笑：“厲老夫人，您問我，我也不曉得。沒聽說厲少和許小姐和好了，但是今日來，大概還是與姜家有關係吧。”
厲老夫人緩緩的起身，嗯了一聲，她說：“先讓廚房準備午餐吧，喫完飯之後，再談其他的。對了，你問問他們，在不在這裏喫飯。喫的話，就讓廚房也一併準備一下吧。”
她吩咐完之後，重新在女僕的攙扶下，在沙發上坐下來休息。
“和他們說一聲，就說我還有點辛苦，想休息一會兒。他們如果累了，就在家裏休息一會兒吧，把這裏當做是自己的家便是。”
管家來到客廳，把厲老夫人的話轉述了一遍。
是因爲她來了嗎？許若晴抿着脣，等到管家離開之後，她攤開掌心，裏面已經是汗水了。
厲老夫人是最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麼的人。
今天來就是爲了問清厲老夫人當年發生了什麼。
厲霆晟眸光略過許若晴單薄的身形，“奶奶最近一段時日，休息的很不好。”他解釋起來，“你不要想太多，我既然答應了你會幫你探索當年的真相，就不會食言。”
他微微彎下腰，黑眸深沉的看着她。
“我的話，你也不信了？”
望着這樣深邃的眼睛，許若晴啞着嗓子，沉默了片刻後，搖搖頭說：“我相信你，但是又不敢全信。”
厲霆晟自然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哦？相信我，又不敢全信？那你什麼時候不相信我，我努力試着改改。”
深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驟然響起：“但如果你讓我不喜歡你，那可就有點難。除了這一點之外，其他的都可以改。”
……
章持頭疼的查完昨天自己上司江璽庭蹭壞的許若晴的那輛車。
比自己上司的那輛限量款勞斯萊斯還要貴。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啊？再說，自己的上司車技那麼好，竟然會把人家妹子的車給刮壞了……章持甚至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上司想要追人家妹子。
“江總。”章持給江璽庭打電話，電話剛接通，他剛說完，就傳來了一聲嫵媚的聲音。
“週末一大早，就打擾別人休息，江璽庭，你的助理是不是有點太不解風情了？”
章持身形僵住了，半響後，他好像認出了這個女人的聲音，似乎是那個什麼美女總裁陳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