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霆晟嗯了一聲,然後離開了房間。
她現在大概不會在有他的房間裏換衣服。
樓下餐廳裏,蘇九兒一幅痛苦的樣子。
好疼好疼——
她努力敲了幾下自己的頭,唉,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喝那麼多酒了。
沈謙:“就你一個人下來啊?”
厲霆晟拉開椅子,自然的坐在沈謙對面。
“嗯,她還在換衣服。”
沈謙哦了一聲,“一會兒喫完飯,你開車送她回去?還是我叫個司機……”
“我送他。”厲霆晟淡淡的打斷了自己朋友。
“也是,你送她的話,我們最放心。”沈謙喝了一口咖啡,然後拿起吐司麪包,開始抹果醬。
“真是可怕。”他說道:“我當時看到新聞,差點以爲眼瞎了。”
沈謙沒有誇張。
誰能想象臨川治安這麼好的一個城市,竟然有人喪心病狂的到當街開槍殺人?
這裏又不是那種治安不好的城市。
厲霆晟喝粥的動作,微妙的停頓下來。
半響後,他沉沉的嗯了一聲,拿起糖,往碗裏放了一小勺。
沈謙問:“怎麼樣,有什麼結果了嗎?”
“還沒有。”
他平靜的回答完之後,握着餐具的手,微微僵硬。
見狀,沈謙也就沒有繼續再問了。
說到這個份上,怕是厲氏集團都沒能找到人。還有誰能在厲氏集團的眼皮子底下,都找不到的?
沈謙不太敢想。
許若晴下來的時候,沈謙和蘇九兒喫完早餐,正準備離開餐廳。
“親愛的,你總算下來了。”蘇九兒的語氣裏,帶着一絲嬌嗔。
厲霆晟:……
沈謙:……
兩個男人均是沉默,突然有一種被當面帶綠帽子的感覺。
“換衣服耽誤了一些時間。”許若晴如實的說道。
沈謙朝自己的老婆看了一眼,朝她使了一個眼神,然後說道:“老婆,你今天不是還想去逛街嗎?我幫你挑搭配的包!”
說完,他抓着蘇九兒的手,離開了餐廳。
很快餐廳裏就只剩下了許若晴和厲霆晟兩個人。
許若晴:呵呵,當她看不出來沈謙是什麼意思麼?
厲霆晟飯已經喫完了,他卻沒有離開,反而坐在這裏,看着她。
漆黑的眸子一直盯着,讓她被盯得多少有點發毛。
許若晴喝了一口八寶粥,覺得不太甜,於是加了幾勺糖:“你不是都喫完了嗎?”
言外之意,怎麼還留在客廳。
厲霆晟即使聽出來她的話外之音,臉色也沒什麼變化。他放下手機,擡起黑色的眸子,冷淡的掃了一眼沒有化妝的許若晴。
她即使沒有化妝,皮膚依舊很好。
脣色卻淺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之前遭遇車禍帶來的後遺症。
“喫完飯之後,我送你回去。”不是在商場,而像是一個命令。
他說完後,拿起手機,又不知道看什麼了。
許若晴:……
乾脆埋着頭喫飯,也不再繼續熱臉去貼冷屁股。
……
王媽知道許若晴昨天去蘇九兒家裏,所以並沒有太擔心。
要不是有蘇九兒和蘇家,許若晴早就沒命了。
只是當她打開門之後,看到站在外面的男人,愣了一下。
她可忘不掉這張臉。
不得不說,厲霆晟的臉確實是好看的。
王媽現在每天要做的事情不多,經常會看一些綜藝。
但是那些綜藝裏的帥哥明星,竟然沒有一個長得比眼前的男人好看的。
“小小姐,這是?”王媽看向站在一旁的許若晴,眼底充滿疑惑。
許若晴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說來話長,王媽。”
她瞥了一眼厲霆晟:“總之,今天送我回來的是他。”說着,進了家裏,側過身,“進來喝杯茶再回去吧。”
正巧,有關車禍的事情,她想和他好好的談一談。
他嗯了一聲,自然的進了家裏,彷彿這裏便是他的家一樣。
男人解開大衣,搭在手臂上,“去你的房間?”
聽到這句話的王媽,臉色異常的豐富多彩。
她剛纔是不是聽錯了?
小小姐請他來喝茶,他要去房間裏面?逗她的嗎?王媽正準備說教,許若晴想了想,“去我房間裏吧。”
有些事情,王媽聽到後估計會嚇得要死,倒是不如直接到她的房間裏去講。
王媽:……
一直到王媽端着茶來到房間裏,都沒有給過厲霆晟一個好臉色。
她警惕性的看了一眼他,然後說道:“小小姐,這是在姜家,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及時叫人。”
許若晴愣了一下,半許後明白了王媽的意思。
“我知道,王媽。”她哭笑不得。
等王媽離開之後,許若晴的臉色才終於涼了下來。端起茶杯,幽幽的喝了一口後,問道:“警察的調查記錄我已經看完了,一無所獲。現在厲氏集團那裏也一無所獲麼?”
如果連厲氏集團都無法調查到是哪個神射手想要殺自己,她都要懷疑那天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了。
厲霆晟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話。
他反問道:“爲什麼沒有去秦家?”
黑色的眸子,盯着許若晴。
“你的奶奶應該很擔心你。”
已經是冬天了,但是他卻穿的不多。脫掉之後,裏面也只有一件很單薄的高領的深色毛衣。
再對比一下即使開着空調,依舊裹得像是一個倉鼠的自己,許若晴的脣微妙的抿了一下。
厲霆晟剛纔的話,挺讓人生氣的。
但是看到他比自己不怕冷,還穿的那麼少,這氣就又多了幾分。
捧着杯子的手,摩挲着杯子。
她少有的塗着透明的指甲油,能看到指甲原本的肉粉色。
厲霆晟瞥了她一眼,平靜的問她爲什麼不回答。
她幾乎快要氣笑了。
一個在商場上縱橫的男人,在某些方面的情商約等於零,這合適嗎?
哦,也合適的。她突然想到,在商場上,他面對那些合作對象,怕是比面對自己還要冷。
一想到這裏,心裏突然有點平衡。
雖然把自己和那些商業上的對手放在一起,有點奇怪。
許若晴淡然的抿了一口杯子裏的茉莉花茶,“厲霆晟,我的奶奶確實關心我,我也很想過去住。”
她說着,黑眸擡起,羽睫微閃。
雖然沒有塗睫毛膏,但濃長的睫毛,還是像一把小刷子。
正好遮掩住她眼底的星光。
厲霆晟沒有動。
他甚至還沒有去碰放在桌上的茶。
藏在毛衣裏的喉結,順其自然的滾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