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南簡單的下達指令後，眼神複雜的打量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片刻後，肖南站在總經理辦公室門前，敲響了房門。
“秦總，是我。”他出聲道。
很快，辦公室內傳出了秦旭溫潤冷淡的聲音，“進來。”
肖南這才推門進去。
反手關上房門，走到秦旭辦公桌前，肖南面色有些躊躇不定。
秦旭正在處理文件，鋼筆落在項目合同上籤下力透紙背的儒雅字跡，然後合上合同放在右手邊，目光隨後淡淡探究的落在跟了自己多年的祕書肖南的身上。
“肖南，你站在這，是想讓我請你喝咖啡？”
肖南頓時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苦笑着說道，“秦總，屬下來是想和您彙報一聲，那個李佳涵她，我按照您的吩咐，找了個犯錯的由頭把她罵了一頓，本想着現在的女生都臉皮薄，被我說幾句就繃不住就主動走人了，誰能想到她竟然說打死也不辭職，還揚言願意用自己的工資來彌補會議上的損失，這……”
肖南自詡不是個嚴苛過分的祕書。
今天可是爲了秦總，才繃着臉，把自己最好的演技都發揮出來了。
換做平時，那些個小員工早就被他說得擡不起頭來，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縫隙鑽進去，甚至是當場摔文件離職走人。
誰料，這個李佳涵竟然扛得住，還一副非留在集團不可的樣子，倒是讓他拿她有些沒辦法了。
秦旭笑了。
“怎麼，她就示個弱，擺出一副大方負責任的樣子，你就心軟了？”
說着，秦旭眯起一雙黑眸，上下打量了肖南兩眼。
“肖南，我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憐香惜玉了?”
這話，讓肖南頓時打了個寒噤，連忙使勁搖頭道，“秦總，這您可就誤會我了，我對那個李佳涵絕對沒有半分那種心思，我就是……想着她是個年輕的女孩子，我有點狠不下心來。”
唉，他可是個最溫和善良不過的祕書。
偏偏有朝一日被秦總安排去幹這事。
這不是讓他難做嘛。
“狠不下心腸？呵，那你可就太低估李佳涵了，她可不是個簡單的女人。”
秦旭冷淡說完，揮了揮手，命令道，“繼續按照我吩咐的去做，記住，三個月後她若是沒有主動滾蛋，那就換做你捲鋪蓋走人，你自己選一個吧。”
“……”
肖南沉默了。
秦總這麼狠的嗎？
“是，秦總。”
肖南只得硬着頭皮應承下來，滿腦子都在想着怎麼“刁難”李佳涵，才能讓她自己意識到什麼叫做“知難而退”！
……
一週時間，李佳涵每天都被爆滿的文書工作塞滿了每一分每一秒鐘的時間。
毫不誇張的說，她有時候連喫午飯的時間都沒有。
也不知道爲什麼，大概是因爲工作過於沉重的緣故，她感覺自己頻頻頭暈犯困，有時候還感覺肚子那裏有些疼痛感。
她揉了揉自己肚子，看着放在一邊再次變涼了的午餐，心想自己肯定是胃病又犯了。
又是凌晨兩點鐘才結束工作，李佳涵拎着包包走在街頭，找到了一家24h營業的藥店。
“你好，有什麼需要嗎？”
藥店工作人員禮貌的詢問。
李佳涵衝她疲憊的笑笑，“我胃病犯了，需要一瓶胃藥，我之前服過的那種效果就不錯，是……”
工作人員很快取出藥品，“你看看，是這個嗎？”
“對，就是它。”
“好的，那我給您裝袋，一共六十二塊八，您看要怎麼支付？”
“掃碼吧。”
拎着袋子走出門口的時候，李佳涵突然被店員叫住。
對方臉色有點擔憂的跑出來，“那個，我只是想提醒您一下，您後面，流血了。”
李佳涵一愣，意識到同爲女人，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
“您需要什麼幫助嗎？我們裏面有衛生間，我可以替您購買衛生用品。”
“謝謝，”李佳涵感激的笑笑，“但是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我回去後再處理吧。”
難道她肚子疼，不是胃病犯了，而是提前來例假了？
可是她記得自己上次時間不是這個時候。
李佳涵搖搖頭，並沒有多想。
只是下意識的，總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麼。
當她回家後，喝了熱水，又在牀上躺了許久後，感覺肚子的疼痛感消失了，就更沒有把這件事當一回事了。
她蜷在被子裏，終於難得的睡了一場好覺。
可是，翌日醒來，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半了。
她上班的時間本應該是九點，因爲祕書這個職位的特殊性，又應提前一小時到公司，這樣一算來，她就整整遲到了三個小時。
李佳涵一路從公寓趕到集團樓下，手錶上的時間指向了十二點之後。
等她進入祕書辦公室時，果然對上了肖南“怒不可遏”的表情。
“肖祕書，我……”
“李佳涵，別廢話了，你自己看看你遲到了多久？這算是礦工半天了吧，怎麼，你以爲公司是你家開的啊？”
李佳涵微微咬緊了脣。
“對不起，我昨天下班很晚，回去後身體有些不舒服，一不小心就睡過頭了。”
她臉色蒼白，看起來的確是十分虛弱的樣子。
肖南眯起眼，打量她半晌，努力將心軟的心思憋了回去，故意冷着臉說，“這些話，你還是對秦總說去吧。”
“秦少他，什麼反應？”
李佳涵頓時一個激靈，詢問道。
一提到秦旭，她神色就如此緊張，肖南見此心裏稍微有點數了。
難怪秦總讓他想方設法趕走李佳涵，原來這李佳涵是喜歡秦總啊。
嘖。
喜歡秦總的人那麼多，敢於追求，甚至潛伏進公司當祕書的，這李佳涵倒是個特例啊。
這些天熬得那麼辛苦，肖南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這麼一想，倒還有些佩服這李佳涵追愛的勇氣了。
“秦總什麼反應，你自己去看吧，問我做什麼。”
肖南故意裝作沒好氣的冷笑道，然後甩手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