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天真的點點頭，“是的，媽咪，但是哥哥和爸爸不讓我和你說，但是媽咪是奕涵最最愛的人，奕涵纔不瞞着媽咪呢。”
“……”
厲霆晟和許奕凡知道，小姑娘就這樣把他們賣了嗎？
許若晴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目光緩緩的落在許奕涵懷裏抱着的那本古舊的姜家家譜上。
古樸的紙張散發着陣陣清香，不知道屬於什麼紙質，摸起來質感略粗糙，但鐫刻在家譜上面的文字卻因爲這古樸的材質而愈加顯得毓秀華章，一筆一劃十分的具有筆鋒，卻又內含光華。
許若晴用手指緩慢觸摸着家譜上面的字跡，眼眶不禁有些微微發熱。
當一個以爲是孤兒的女孩突然發現自己出身於一個古老的家族，但這個家族又幾乎隕滅了之後，那種擁有希望之後又悵然所失的感覺總是讓她在長夜裏輾轉反側，難以安眠。
此刻，出現在她指腹下的文字，赫然是姜清婉的名字，再往下就是姜妍兩個小字，大概是因爲當時姜妍還是小孩，所以這兩個小字沒有那麼具有筆鋒，反而顯得有些可愛的萌萌的字樣。
許若晴忽然瞪大了眼睛，滿臉不解。
她從前從未細緻翻閱過姜家家譜，此刻才赫然發現問題。
本應該與姜清婉並列的秦愷歌，他的名字去哪了？
他竟然，沒有上姜家的家譜？
難道外姓人不能上姜家家譜嗎？有些家族好似有這種特殊的規矩。可是偏偏，縱觀上面祖先的名字，外姓人多不勝數。
那爲什麼，偏偏是秦愷歌沒入家譜呢？
從時間來說，那個時候許若晴已經出生了，所以“姜妍”這個名字赫然在其中，所以就排除了秦愷歌因爲時間來不及纔沒有列入家譜的可能性。
許若晴眉頭逐漸凝重。
“媽咪，怎麼了？”
許奕凡這個時候擱下平板電腦，走了過來。
他明顯看到了攤平放在沙發上的姜家家譜，此刻漂亮的小鳳眼裏閃爍着異樣的華光。
許若晴聽到聲音，擡頭看到是許奕凡的小臉，她有些晃神，那一瞬間彷彿看到了厲霆晟就在眼前似的。
眨眨眼，又是許奕凡精緻的小臉。
許若晴便笑着，握着他的小胳膊拉到懷裏來，“奕凡，妹妹已經告訴我了，說你和爸比在研究姜家家譜的事情是嗎？那這個姜家家譜就先交給你保管吧，只不過等你復刻謄抄完後，需要早點還給媽咪，好嗎？”
誰料，許奕凡卻一本正經的搖了搖小腦袋，將姜家家譜推了回去。
“媽咪，我們已經不需要了，我和爸比早就謄抄復刻了這本家譜。”
“……”許若晴滿臉問號。
許奕凡揉了揉眉心，有些不好意思，“是之前我來姜宅的時候，悄悄做了這件事。”
許若晴溫柔的看着他，循循善誘，“那奕凡可以告訴我，爲什麼你和爸比要研究這個家譜嗎？”
許奕凡微怔，然後坦然的點頭，“媽咪，我和爸比早就決定不要瞞着你，之前是怕你關心則亂，所以纔沒和你說。”
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聽以前許若晴將睡前故事那樣的興奮。
許奕凡坐下，看向自家媽咪，很簡單的給出了一句話，“實際上，這個事情還是爸比先發現的，他一直覺得王媽對姜家似乎太過於無慾無求，無私奉獻了，這有點不符合人性。”
許若晴臉色怔住。
難怪奕凡剛剛說怕她關心則亂了，原來竟然和王媽有關！
“然後呢？難道王媽的身份……”不只是姜清婉的傭人和閨蜜這麼簡單？
許奕凡看透了媽咪在想什麼，鄭重的點了點頭，“媽咪，王奶奶之所以一直對姜家的仇恨耿耿於懷，並且無私的在鄉下撫養您長大，還將姜家的調香技巧對您傾囊相授，是因爲從始至終她自己，本身就是姜家的孩子！”
“什麼！”
許若晴大喫一驚。
王媽是她真正血脈上的長輩？
這……
爲什麼王媽從來不說。
“奕凡，你和爸爸只是猜測，不是……”
“不，我們有證據。”
許奕凡指揮着妹妹許奕涵蹦躂着跑過去把他的小電腦抱過來，然後十指如飛的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輸入代碼，取出別人不可能在他電腦上找到的一份祕密文件。
然後拿給許若晴看。
是一份二十年前的新聞報告，當時是姜清婉的訂婚晚宴，媒體拍攝下來的照片，這份幾乎相當於全家福照片上，現場隆重而華貴得不可用詞彙言語，而姜清婉穿着晚禮服，笑得一臉優雅端莊，而角落最邊角的地方，正是王媽。
她也穿着晚禮服，雖然沒有姜清婉那樣奪目，卻也不俗。
她站在那裏，赫然是一位名媛打扮。
而新聞報道中，特別點了她的名字，說她是姜家大小姐姜清婉的遠方表姐，因爲她和姜清婉從小的姐妹情誼，在這次晚宴中也受到了不少單身男士的歡迎。
“姐妹情誼，遠房表姐？”
“是的，媽咪，王奶奶其實應該是您的表姨這樣的親戚。我和爸比當時認爲，這一份新聞報道不足以證明王奶奶身份，然後我上次來姜家玩意外發現了姜家家譜，本來以爲王奶奶遠方親戚的身份是不足以入姜家家譜的，沒想到卻在上面發現了奇怪的痕跡。”
原本就在這裏，許奕凡自然也沒必要再去點開電腦上的複印本了。
便直接翻開家譜原本，指給許若晴看。
“這裏，有過塗改的痕跡，塗改的並不專業，爸比專門找了人復原了，發現下面被塗改的字跡是：遠房王氏女王窈瑩，其未婚夫，秦、愷、歌！”
許奕凡用和厲霆晟酷似的清冷又低沉的嗓音一字一頓講出了王窈瑩未婚夫的名字。
秦愷歌！
許若晴幾乎暈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