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霆晟摸摸小姑娘柔軟的頭髮，淡淡地"嗯"了一聲。
李安已經來到客廳，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沙發上的小姑娘。抿着嘴。
厲霆晟斜看了一眼李安："來書房。"
李安謙恭地點點頭，跟在厲霆晟的身後，來到書房。
……
許若晴開車與蘇九兒前往臨川的一個知名寺廟。
元旦，路上有些堵車。
又遭遇紅燈，一路上走走停停，蘇九兒覺得有些鬱悶，打開窗戶，寒風吹亂兩個人的髮絲。
許若晴打了個噴嚏："你開窗戶幹嘛？今天很冷，可能會下雪。"
蘇九兒打了一個哈欠。她有些困，所以只好打開窗戶提提神。
許若晴聽罷，任由朋友打開車窗。
一路上。車走走停停，等藍色的超跑停在寺院門口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許若晴與蘇九兒兩個人到寺廟裏喫完午餐，纔去撞鐘，求籤。
聽說這個寺廟的籤很靈驗，豪門貴婦與千金小姐經常會來這個寺廟拜佛求籤。
許若晴一向不信神佛，但是蘇九兒很喜歡這些東西，她便陪蘇九兒一起來拜佛求籤。
蘇九兒求了一枚婚姻籤。
許若晴笑了，誰能想到過去完全不着急結婚的蘇九兒會栽到沈謙的手裏。甚至會來寺廟裏求籤。
她揶揄蘇九兒："我記得之前有個人與我說自己不急着結婚？"
蘇九兒拿着籤，沒有着急放到包裏，而是看了一眼許若晴："嘿嘿，反正來都來了，你也求個籤子唄？這裏的籤我聽沈謙說很靈，臨川許多貴婦都來這裏求籤呢！"
許若晴殷紅的脣，輕輕地一抽。
寺院的和尚勸說道："這位女士，我們的籤子不光有婚姻籤、戀愛籤、也有事業籤、家庭籤……應有盡有，您可以隨意選擇。"
許若晴想了想，最後礙於好朋友蘇九兒炙熱的眼神，抽了兩個籤。
在去解籤的路上，蘇九兒問許若晴抽了什麼籤。
許若晴也不在意，展開給蘇九兒看。
蘇九兒一看，一個事業籤，一個家庭籤。
千金大小姐的脣不由地抽了抽。她忍不住看向許若晴吐槽說："親愛的，好不容易來寺廟裏抽個籤，你竟然還不求一個婚姻籤！竟然抽什麼事業籤和家庭籤……"
蘇九兒忍不住扶額。
自己的好朋友事業心入腦太深了吧！
許若晴聳聳肩。將兩張籤遞給解籤的和尚。
很快，籤被解出來。
和尚將解好的籤遞給許若晴，又接過蘇九兒的籤。
許若晴看了一眼解的兩張籤文，眸子微微瞪大，又快速將籤文合上，裝進包裏。
"蘇小姐，您的籤也解好了，是上上籤。"老和尚笑着將解好的籤文遞給蘇九兒。
蘇九兒喜笑顏顏地看着自己手裏的上上籤："若晴，你的籤文怎麼樣？"
許若晴笑笑。同蘇九兒輕輕地說："也不錯，是好籤。"
蘇九兒眨了眨眸："那就好！"
都求到的是好籤就好！
許若晴輕抿着紅脣，她的話只說了一半。
事業籤說，她未來的事業會順風水順。
而家庭籤則是下下籤。
簽上說，她最近家庭關係上會出現破裂。
許若晴有些頭疼。
她不知道家庭簽上說的家庭破裂，指的是自己的兩個孩子，還是……厲霆晟。
"想什麼呢？都是好籤還憂心忡忡的！"蘇九兒輕輕地拍了拍許若晴的肩膀："別多想了，今天請你泡溫泉去，走！"
許若晴"嗯"了一聲。
興許這籤不準吧，她默默地想。
……
陳山別墅，書房內。
李安將剛剛從鑑定中心拿回來的DNA鑑定報告遞給厲霆晟："厲總，這是您之前讓我送去鑑定的結果。"
他不敢打開看，拿到鑑定報告後，就趕到陳山別墅。
厲霆晟眯着眸，淡定地拿起桌上的牛皮袋。
修長的指，一圈一圈地解開白色的棉線。抽出牛皮袋中的報告。
他翻了幾頁，最後目光落在鑑定報告最後一排字上。
經鑑定，厲霆晟與許奕凡的父子血緣關係接近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男人深邃的眸子。眯了起來。
他捏着文件的手指，輕輕地一顫，很快恢復正常。
百分之九十九點九，與"一"已經沒有任何區別。
那個與他極像的孩子，是他的兒子。
李安小心翼翼地端詳着厲霆晟臉上的神色。
男人掩飾的很好，李安根本猜不到此時厲霆晟的心思。
書房內很安靜。甚至可以聽到針落在地上的聲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厲霆晟薄脣輕啓，淡道："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
李安怔了怔，回答道："是，厲總。"
書房的門被輕輕地帶上。
厲霆晟在書桌面前坐下。又看了一遍鑑定報告。
是他的孩子？
怎麼可能……
厲霆晟從煙盒裏取出一隻煙，安靜地點燃。
渺渺的菸圈，從他的薄脣中吐出。
他深深地抽了幾口。靜默燃燒的煙夾在他的指尖。
一點點菸灰，隨着他手腕輕輕的一抖，落在鑑定報告上。
那個小男孩。現在還不到七歲。
不到七年前，他什麼時候碰過女人？
許若依？他過去從未碰過。就算那個女人現在以懷孕爲藉口逼厲夫人向自己施壓，但在七年前。他絕不可能碰過那個女人。
厲霆晟思來想去，七年裏他唯一碰過的女人，就是那日遇到的神祕女人。
許奕凡那孩子的一雙眼睛，尤其與許若晴一樣。
那孩子一定是她的孩子。
厲霆晟手腕微微一抖，菸灰不斷落下。
她是七年前在船上的那個女人？
深邃的眸底裏除了深沉，還有一絲被欺騙的怒意。
窗外，下雪了。
……
"下雪了啊。"蘇九兒望着天上飄落的雪花，趕緊從溫泉裏出來，披上浴袍。
有幾多雪花落在許若晴的鼻尖上，有些癢。
她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原來下雪了。
臨川新年的第一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