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的力氣很大。
文件丟到許若晴的額頭上,留下一個紅色的印子。
好疼。
許若晴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文件。
許若依丟給她的文件,很厚一沓。難怪砸到她的臉上那麼疼。
翻了幾頁之後,許若晴拿起鋼筆,直接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還給許若依。
"簽完了,你答應我的,必須做到。"
許若晴語氣機械地說道。
"那是自然。"許若依脣角勾起一抹惡毒的笑容。
她翻着許若晴簽好名字的文件,目光落在簽名上。
這個字跡,看起來有些眼熟。
她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許若依沒有多想,她將文件隨手丟在一邊。走到許若晴面前,揚起手。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房間內響起。
許若依用的力氣很大。許若晴感覺自己耳邊嗡嗡地響。
她甚至感覺這個巴掌之後,瞬間她的臉就紅腫起來,火辣辣的疼。
許若晴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脣,讓自己忍耐着,不要出聲。
"真夠倔的。"許若依冷笑着,擡起手,又給了眼前的女人一巴掌:"安娜,你來到臨川之後,讓我的臉面盡丟!不過給了你幾個巴掌。你委屈什麼!你怎麼不想想,你害的我失去了什麼!"
許若晴沒有出聲,她幾乎已經咬破自己的嘴脣。
許若依的每一下,都用了很大的力氣。
很快,她感覺自己的嘴角甚至有些微腫,流出了血。
最後,許若依狠狠地踢了她的膝蓋。
瞬間,從膝蓋傳來的疼痛,讓許若晴無法忍耐,小腿一軟,直接摔在地上。
客廳裏,除了她們兩人,沒有第三人。
所有的女傭和僕人,都被許若依遣散離開了。
許若依脣角冷笑着,說道:"你還記得。我說過,要你給我磕十個頭嗎?"
說着,她坐到沙發上。望着被自己打的臉部紅腫的女人,語氣冰冷:"來吧,十個,我還等着呢。不過......"
許若依說着,拿出手機,對準許若晴:"我要錄下視頻。"
許若晴沉默了幾秒。
連幾個巴掌都捱過去了,何況是磕頭。
她的自尊,在女兒的生命面前,不值得一提。
許若晴自認爲自己是一個高傲的人。
這一輩子。從未爲什麼人,爲什麼事低過頭。
如今,卻爲了自己的女兒。向曾經要自己命的妹妹,磕了一個頭。
許若依的目光,落在手機屏幕裏。
手機屏幕上,那個明豔的女人,正在給她磕頭。
一年以來,沒有哪一天比現在更讓她開心爽快!
......
蕭山別墅門口。
李安幾乎沒有想,同厲霆晟彙報結束之後,立即帶人想要闖入別墅。
卻被別墅的保鏢攔了下來。
李安急的要死:"如果裏面的人出了事,你們都逃不了干係!"
說着,他就像帶着保鏢往裏面闖。
無奈,許家的安保措施做得很好,僅有他們幾個人,根本闖不進去。
別墅內。
"你答應過的事。必須做到。"
許若依打開香水,嗅了一口,還真是王媽留下的香水味道。
眼前的女人。雖然讓她恨得牙癢癢,但是在調香方面的天賦,確實無人能敵。
想到這裏,許若依對許若晴的怨恨又多了幾分。
"當然,等我有時間,就會去捐獻骨髓。希望你的女兒,可以等到那一天。"
許若依朝許若晴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
她擡起手,按了一個鈴。很快傭人就出現。
許若依冷聲吩咐:"把她丟出去吧。"
"哦,對了。"她想起了什麼,看向慘淡的許若晴:"如果這件事。你敢告訴厲霆晟的話,你的女兒,絕對會死在你的面前。"
傭人伏在許若依耳邊。輕輕地說道:"大小姐,厲總的助理就在外面,非要進來。"
"哼。果然會來。"許若依點點頭,說了一句"我知道了",隨後目光再次轉向許若晴的身上:"記住我和你說的話。如果你敢告訴厲霆晟,沒有我的骨髓,你的女兒只會活活地被白血病折磨死!"
許若依吩咐完之後,離開客廳。
傭人看了一眼可憐兮兮的許若晴,嘖嘖了兩聲。
蕭山別墅門口。
黑色的轎車,停了下來。
厲霆晟快速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
他快步朝別墅走去。
李安還在與那些人交涉,見到厲霆晟,他正準備說什麼,卻被男人臉上的怒意嚇到。
他從未見過厲總臉上露出幾乎想要殺人的情緒。
"不好意思厲總,就算是您......"
保鏢話都沒有說完,冷冰冰的槍口,對上他的額頭。
厲霆晟冷着聲音,眼底幾乎沒有感情:"滾。"
"如果你想死,我可以立即開槍。"
"你放心,即使我殺你一百次,也不會付任何代價。"
許家的保安面露慘白。
面對厲霆晟,他們相信,眼前的男人,如果真的這樣說,他真的做出來。
厲霆晟冷着眸,走進蕭山別墅。
他剛踏入花園,就瞥見了熟悉的身影。
許若晴捂着小腹,艱難地朝莊園門口走着。
她似乎沒有注意到厲霆晟,眼睛幾乎沒有焦距。
一不小心,她差點摔到地上。
一隻有力的手,及時地扶住她。
許若晴怔了幾秒。
她還沒有擡起頭,紅腫的臉頰突然被人輕輕地碰了一下。
好疼。
疼到她想哭出來。
只要輕輕碰一下,就疼的要死。
眼淚沒忍住,流了下來。
"許若依做的。"厲霆晟眸子冷了下來,他啞着聲音,問道。
許若晴想到許若依的警告,忍了下來。
如果換做過去,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將事情的經過告訴厲霆晟。但現在--
許若依的警告在耳邊反覆迴響。
如果她將事情的經理告訴厲霆晟的話,許若依絕對不會將骨髓捐獻給許奕涵。
爲了女兒,她只能忍耐下來。
厲霆晟看着許若晴臉上的紅腫,手背上浮現出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