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
少年轉過頭來，面朝葉帆，微微一笑。
“劍神叔叔好。”
葉帆深呼吸一口氣，雖然有所心理準備，但真的看到眼前這個，和炎帝長得七八分相似的少年，還是覺得很詭異。
要不是知道小姜的來歷，他都真覺得是炎帝的私生子。
青玉髮簪，長髮烏黑，面容俊秀，一襲米色雲紋的玄袍。
宛如一個從古畫裏走出來的俊俏美少年！“看來姜老大還真是，把你視如己出，這身行頭，沒一件是尋常貨色啊。”
葉帆看得出來，小姜渾身的衣物，乃至頭上的髮簪，都是護身靈寶。
“我跟父親說，不需要這些，但他非要我穿上，我也不好拒絕”，小姜笑道。
“父親……你叫得倒是順口”，葉帆玩味道。
“若不是父親和劍神叔叔，我也活不到現在，今日過來，就是想正式感謝劍神叔叔。”
說着，小姜朝葉帆禮貌地一行禮。
葉帆笑了笑，“看來，你還真是記得出生後所有的一切？”
“大致上，都記得”，小姜承認道。
“那你可知道，自己到底什麼身份？”
葉帆也不繞彎子。
小姜卻是搖頭，道：“實不相瞞，軒轅叔叔也問過我，但我只知道，自己肩負着一個重大的使命……”“至於一些別的東西，影影綽綽，還不是很清楚，可能隨着我的成長，我會解開這些謎團。”
葉帆看得出來，小姜並沒有撒謊，“你倒是坦蕩，還真不擔心，我們陽間的人，對你不利。”
“我本就從死地而生，何懼死亡？”
小姜坦然道：“縱然是出生的那一刻，我被殺了，那也是命運罷了，我的心中，並無恐懼。”
“其實……我都懷疑，當初在陰間，軒轅帝和蚩尤，真要是動手，能否殺死你。”
葉帆略帶調侃道：“畢竟，你可是一個眼神，就讓那些大鬼直接退散了。”
小姜淡淡道：“當時，我只是覺得自己可以命令它們，至於爲何我能做到，我也不清楚。”
“至於能否殺我，劍神叔叔身爲帝王劍客，想必比我更清楚。”
“有誰能真的無視帝王劍意呢？
何況那時候，我的能力，也還沒恢復多少。”
葉帆眯了眯眼，“恢復？
你是說……你並非修煉，只是在恢復？”
小姜點頭，“正是，我的力量，和一些記憶，在不斷地復甦。”
葉帆看了看周圍，發現並沒別人，不禁問道：“難道從玉虛宮來自在門，你也是自己過來的？”
小姜也不多說，直接伸手一點，一道空間門就打開了。
“這樣便可以了”，小姜如是說。
葉帆目光一凝，旋即苦笑道：“有些人，還真是贏在了起跑線啊。”
“說實話，這次過來，是我瞞着父親，偷偷過來的”，小姜的眼角，露出一絲俏皮。
這還是第一次，葉帆從這個少年臉上，看出了一些孩子氣。
“哦？
這麼說，你來這裏，不僅僅是爲了感謝我？”
小姜承認道：“除了謝謝劍神叔叔，還有一些疑問，想要討教。”
小姜伸手一引，道：“劍神叔叔，何不坐下來，邊喝茶邊聊？
我帶來了父親的靈草茶。”
“你還真是當炎帝之子，當得很稱職啊”，葉帆笑道。
“父親很了不起，我敬重他，也很喜歡他”，小姜坦然說，眼中洋溢着一抹溫馨。
葉帆心絃一絲顫動，想要說什麼，但猶豫了下，還是忍住了。
有些事，沒必要提前去說，至少……眼前這對父子的溫暖，不該被打破。
小姜很嫺熟地泡好了靈草茶，雙手給葉帆敬上。
“叔叔請喝茶”，小姜道。
葉帆接過茶杯，心裏五味雜陳。
按理說，小姜大有可能，是陰間的大魔頭。
最大的敵人，給自己敬茶，真是夠諷刺的。
關鍵是，他竟然心境一片平和，彷彿也被小姜的這份從容所感染了。
“有什麼問題，你直說吧，只要我能回答的，我會如實說”，葉帆喝了口茶。
小姜道：“我通過這些日子的學習，大概已經清楚了，如今的局勢。”
“雖然我自己的來歷，還未完全搞清楚，但我想……我肯定不是陽間之生命。”
“而我既然能讓那些鬼獸大軍退散，想必……我應該在陰間，也地位不低。”
葉帆點頭，“所以呢？”
“所以……”小姜遺憾道：“雖然我並不喜歡，但若不出意外，我很可能……會是你們的對手。”
葉帆笑道：“這個我們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想必你父親也是。”
“話雖如此，但我想不明白，都是生命，本該沒有高低之分。”
“那爲何陰間與陽間，就不能共存？
非要分個你死我活呢？”
小姜問道。
葉帆眯了眯眼，“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但如今的局面，是陰間舊神根本沒打算好好談，便直接發動了戰爭。”
“陰間的行爲，是讓五太當下的文明直接毀滅，它們並沒想着共存一說。”
小姜想了想，道：“我聽父親說，劍神叔叔有辦法，一改九淵之風貌。”
“那是不是意味着，若是陰間衆生願意共存，那劍神叔叔可以創造出一個讓兩邊都能生存的世界。”
葉帆斟酌了下，道：“我不清楚，陰間衆生需要怎麼樣的環境，但……我覺得事在人爲，總有辦法，讓衆生共存。”
小姜目露一絲欣喜，道：“這麼說來，只要陰間休止戰爭，其實這場浩劫，就不會發生？”
“理論上，是這麼說沒錯”，葉帆苦笑：“不過……停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爲何？”
小姜問道。
“其一，陰間如今佔據主動，而且本就是它們挑起的戰爭，必然有它們的目的。”
“其二，陰陽之戰打到現在，彼此都已經血海深仇，哪能說止戈就止戈？”
葉帆搖頭道：“據我所知，可能還有一些神祕的力量，在背後推動這場末日浩劫，這五太的局勢，沒那麼簡單。”
“不嘗試着溝通，怎麼知道沒機會呢？”
小姜反問道。
葉帆皺眉，“你的意思是……你想幫我們，與陰間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