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你操心得越多,便越離不開你,平日裏撒嬌哭鬧也不礙事,妹夫比你歲數小,肯定是想讓你覺得他是個立得起來的男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孫媛是個正經的閨秀,從來學的是賢良淑德,舉案齊眉這一套,一哭二鬧她是真的沒學過。
不過她知道關盼說的有道理,便道,“那我回去學着些。”
“你要知道你家那位最喫哪一套,別覺得不好意思,一張牀都睡了,不必太客氣。”
關盼又仔細叮囑,說了好一通。
孫媛有些羞澀,一一記下,心裏還是覺得彆扭。
晚上關盼回去,便累得腳疼。
鍾錦後腳進門,問道,“下午去哪兒了,表妹她可不知道梅州城有什麼好地方,回頭你同我出去。”
關盼哼了一聲,道,“那我可等的太久了。”
鍾錦道,“是啊,越發忙了,等我給兒子和你賺夠了銀錢,咱們便去村裏的宅子住着,到時候我日日陪着你。”
“你可別,誰要你日日陪着,還是要做正經事的,不然整日什麼都不做,日日相對也要覺得厭倦。”
關盼道。
鍾錦坐在她身邊,“我可不這樣覺得,我日日瞧着你,便覺得高興。”
“那這話你可記得。”
關盼往他懷裏躺。
兩人湊趣說了好一會兒閒話,喫過晚飯,積玉哭鬧着在關盼這兒不走,只好叫他留下了。
鍾錦道,“真是越長大越不懂事。”
鍾錦抱着小祖宗,正在逗他玩兒。
關盼道,“小孩子纏着爹孃,這不是尋常事情嗎,有什麼稀奇的。”
鍾錦看了關盼一眼,兩人頗爲默契,看懂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關盼把手裏的帕子朝鐘錦臉上扔過去,道,“快哄兒子,哪裏這麼多話。”
鍾錦笑道,“是我的錯,我的錯。”
關盼沒有再多說什麼。
謝晝和孫媛在這邊留了小半個月,等事情辦妥,便回去了。
天氣照舊熱的厲害,鍾家的風波漸漸平息下來,二太太終於重新穩住了鍾家,但她的手,是再伸不到關盼那兒去了。
她對此也沒有辦法,關盼不是任由旁人擺佈的性子。
倒是三太太,最近在鍾家積極了許多,瞧着像是想管事。
可惜她哪裏是二太太的對手,最近倒是經常讓女兒常來找關盼,瞧着像是打算換個人親近了。
鍾錦說道,“三哥最近正問我,有沒有哪樁生意是他能入股的,這夫妻兩個最近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我哪兒知道去,”關盼回道,“好端端的就轉性了,不跟二太太親近,來找咱們倆了。”
鍾錦也沒心思管閒事,結果沒過幾日,三太太和三爺便在家裏大鬧起來。
一開始都以爲是小小的爭吵,結果鬧到最後,三太太拿着花瓶砸的鐘三爺滿頭的血,一家人這才着急忙慌地過去。
三太太也不管誰在,懷裏抱着兒子,喝罵道,“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就說我那首詩盒子裏怎麼少了一件,沒想到你竟然偷養了外室,連孩子都有了,我看咱們這日子也不必過了,你在外頭跟那賤婦過去吧”
鍾二老爺一聽自己又多了一個孫輩,險些一口氣上不來,喝罵道,“胡鬧,真是胡鬧”
“先把三爺的傷包好,”二太太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太太身邊的侍女站出來,說道,“二太太,您可要給我們三太太做主啊,我們三爺拿了三太太嫁妝裏的一個髮釵,送給了個寡婦,那寡婦肚子裏還有了三爺的孩子,這、這叫我們三太太的臉往哪兒放。”
三太太從前家裏的父兄也是有妾室的,鍾三爺在外頭折騰,她不放在心上,男人不都是這樣,結果這回他跟個寡婦好上了。
三太太只覺得自己顏面掃地,真是沒臉出去見人了。
鍾二老爺捂着胸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對二兒子說道,“你跟個寡婦,你你這逆子”
鍾三爺有些暈,苦笑道,“爹,事情已經這樣了,雨芝原本不想跟我說的,可那孩子,到底姓鍾,不能不管啊。”
他這話還挺有道理,三太太也氣得眼前發黑,道,“不過了,這日子別過了,你還想叫那小寡婦進門,行啊,你去吧,咱們倆別過了。”
孫氏趕緊勸道,“老三媳婦,你先坐下,這事兒肯定給你一個交代。”
三太太道,“爹,娘,咱們不說別的,你就說,你們能叫這寡婦進門嗎。”
鍾三爺看着三太太,道,“她進門也是個妾,哪裏比得過你。”
三太太冷笑,“我可沒有那樣的本事。”
三太太怒中火燒,但她其實並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清楚,趙雨芝和那個孩子,是一定會進門的,木已成舟,她沒辦法。
她的孃家不能給她撐腰,鍾家也沒有人真心願意幫着她,她除了鬧,沒有別的辦法。
想到這裏,三太太的眼淚不由得掉下來。
從知道這件事情後,她都沒有哭過,但這會兒她是真的想哭。
鍾三爺自知理虧,跪下道,“爹,事已至此,只能讓雨芝進門了。”
鍾二爺看着這個弟弟,只覺得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有妾室不算什麼,大房那邊已經鬧翻天了,這不是大事。
可他找誰不好,找了個寡婦,還有個奸生子,他可真會找人。
這事兒還得鍾二爺去辦,道,“爹,您看怎麼辦”
鍾二老爺青着臉,“我真是管不了你們了。”
鍾二爺道,“不如把人母子二人都送去莊子上養着,不必迎進門來,孩子好好養大就是。”
鍾三爺很是捨不得,他能夠拉下臉面,和一個寡婦有了首尾,那寡婦自然是鍾三爺的心頭好,不是輕易能夠捨棄的。
鍾三爺硬着頭皮,道,“二哥,那是我的孩子,放到莊子上也不行啊。”
鍾二老爺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怒火,“養在外頭,絕不能讓人進門,只要不進這個門,老三愛怎麼辦就怎麼辦。”
說罷,鍾二老爺連這個兒子都不願意多看一眼,就這樣走了。
關盼和鍾錦瞧瞧這場面,沒有多留,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