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農門悍妻:相個夫君來種田 >第二百二十三章夙願難償
    鍾錦沒有說話,由他抱着哭。

    上一回二老太爺離世,鍾錦早有準備,雖然哀痛,但絕沒有這般痛及肺腑。

    但這回不一樣。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父親年紀還不算太大,覺得他應該能夠好起來。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二老爺在纏綿病榻不到兩月,便匆匆走了。

    他聲音沙啞,說道,“盼兒,我覺得像是在做夢。”

    關盼摟着他,輕輕拍着他的後背。

    “唉,怎麼這般就去了呢。”

    鍾錦道。

    兩人一起沉默,關盼把湯水端給他,說道,“喝點兒水,一會再去洗一洗,齊齊整整地送他老人家走。”

    鍾錦端過碗喝了兩口,他四下看了一眼,“積玉呢”

    “在我娘那裏,我剛剛叫青苹去抱了。”

    關盼道。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鍾錦低頭,看着關盼細白的手指頭出神。

    鍾錦忽然說道,“你也辛苦了,這幾日怕是也沒有好好歇着。”

    關盼道,“我倒是還好,溪兒哭得太厲害,這會兒病了,關晴和茵表妹一起陪着她,她怕是不容易緩過來。”

    鍾錦道,“娘還好吧。”

    “還好,雖然傷心,可有人陪着說話,並無大礙。”

    關盼回答。

    “辛苦你操心她們兩個,還得照看孩子。”

    鍾錦道。

    關盼只搖頭,她倒是還好。

    鍾錦心裏明白,傷心也得有個限度,他這幾日也緩過勁兒了,日子還長着,這家裏又不甚太平,他不能傷懷太久。

    鍾錦這會兒很冷靜,蘭春抱着積玉進來,積玉不知被怎麼逗了,剛進門,關盼就聽見他咯咯地笑。

    鍾錦要從牀上下來,關盼忙扶着他,他跪了三日,腿疼得厲害,自然站不住,只能坐在牀邊,朝積玉伸手,道,“我的心肝兒,過來爹爹抱着。”

    “把他放地上。”

    關盼道。

    蘭春把積玉放下,積玉便搖搖晃晃地走到了鍾錦跟前,抱着他的腿,嘴裏囫圇喊了聲爹。

    鍾錦彎腰把他抱起來,“積玉竟已經會走路了。”

    關盼道,“可不是,昨日纔會的,在院子裏玩兒,看見靜嫺跑了,便要去追,就會走了。”

    鍾錦抱着兒子,心中萬分溫暖,他心口處的冰冷被驅散許多。

    鍾錦抱着積玉玩了一會,說道,“我如今才知,爹一直對過繼之事心懷芥蒂,三叔雖然說了叔祖母已經後悔之事,但我瞧着,他還是傷懷的,想來也是因此,纔不忍鍾氏分家。”

    鍾二老爺想要的,他兩個兄弟根本不在乎,鍾錦心裏明白,只怕他們三個兄弟,也會讓他老人家失望,只不過是時日長短的問題罷了。

    關盼嘆了口氣,道,“想來他因此事受了委屈,這纔想不開。”

    關盼跟鍾錦的想法一樣,只是沒有說出來,這話她說不合適。

    積玉在鍾錦懷裏撲騰,又挪到了關盼懷裏。

    鍾錦看着他們母子二人,也準備起身,“我去瞧瞧。”

    關盼又把積玉交給蘭春,扶他起來,說道,“行,我跟你一起過去。”

    鍾二老爺在這梅州城裏頗有名聲,幾乎半個梅州城的人都來了鍾家弔唁。

    林縣令受人之託,親自寫了墓誌,鍾二老爺生前風光,死後的喪儀,比他的生父二老太爺也不差多少。

    這樣煎熬的日子,總算到頭。

    停靈七日,鍾二老爺下葬,鍾家又亂了一回。

    也不知道從哪兒傳的流言,有人悄悄說起關盼的閒話來。

    說她克長輩,這一進門,去年送走了二老太爺,今年又送走了她公爹二老爺。

    幾個婦人正說這話,叫謝容給聽見了。

    她們並不認識謝容,以爲謝容也是來湊熱鬧的,並不防備,一個個說的有聲有色,其中一個婦人嘆氣道,“說二老太爺的,倒是胡說,關氏就是進來沖喜的,這是二老太爺的意思,不過我二堂叔身子骨一直很好,這回驟然離世,我是萬萬沒有想到,有兩個僧人看了家裏人的八字,說是關氏克親,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哄人的。”

    這話半真半假,反而更叫人難以辨別,尤其是牽扯上了來家裏唸經的僧人,有些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彼此看看,都認定關氏不祥。

    “那關氏的兒子呢,他那兒子去年九月裏生的,再過幾日就滿一週歲了,我聽說有些小孩子不吉利,要奪別人的壽活着,正好一年,他親生的祖父去了,我看着一對母子都挺玄乎的,咱們還是離得遠些爲好。”

    婦人們議論紛紛,那位鍾家的姑奶奶露出幾分得逞的笑容,還叫她們別信這些胡說八道的。

    謝容聽到她們說積玉的不是,這才徹底變臉。

    “諸位,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聖人尚且不論鬼神之說,你們是從哪兒聽到的閒話。”

    謝容道。

    “你是誰,我們說關氏和她兒子,和你有什麼關係。”

    衆人只以爲這是誰家多管閒事的太太,鍾家姑奶奶瞧着謝容有些眼熟,一時沒想起來。

    謝容冷冷看着衆人,道,“不好意思,我就是關氏的生母,她兒子的外祖母。”

    婦人們一陣安靜,謝容接着說道,“無緣無故謗毀他人,可不是什麼好習慣,我看諸位都是信鬼神的,小心死了以後下拔舌地獄。”

    “還有,我女兒從前算過命,是個旺家旺夫的,你們從哪位高僧那裏聽說我女兒和外孫不吉利的,我這個當親孃和外祖母的,自然得親自過問兩句,多謝那位高僧的厚愛。”

    謝容氣勢不凡,言辭有度,一副要追究的模樣,而且她是長輩,婦人們也不好辯駁,要是叫人家鬧到她們夫家,她們也是臉上不光彩的。

    “關太太別生氣,我們就是隨便說幾句閒話罷了,都是聽來的閒話。”

    “看來諸位的耳朵比眼睛好些。”

    謝容嘲諷道。

    “不知道你是鍾家哪位姑奶奶,不過這般開口笑話自己的弟妹,只怕回頭你也是旁人眼裏的笑話。

    謝容說罷,便離開了。

    她算是明白了,關盼跟她說鍾家要散,這話還真不是假的,看看鐘家姑奶奶這個架勢,這個鍾家着實不會抱成團。

    鍾二老爺的喪儀結束,鍾家總算暫時平靜下來。

    關盼也聽到了閒話,只是並沒有放在心上,等親眷們都離開之後,鍾家自然會平靜下來,她要應對的,只有二太太這一位而已,其餘人等,都不必操心。

    果然,之後梅州城裏雖然多了些閒言碎語,但也很快隨風散去,沒人敢說什麼。

    鍾溪的身子這幾日纔好些,她一個人總是傷心,孫氏又去喫齋唸佛了,便常到關盼這裏。

    “聽說家裏新來的這幾個管事媽媽,是二嫂從她孃家找的,嫂子,你知道嗎,她們竟然連我的閒話都說,是什麼韓家本來還打算把我說過去,嫁給他們家哪個表少爺,結果我現在要守孝三年,我呸,真是一個好東西都沒有,二嫂竟然也不管。”

    鍾溪氣得不輕。

    關盼道,“這次聽到這樣的話,不必客氣,叫你身邊的媽媽把人按住掌嘴。”

    鍾溪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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