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狙擊蝴蝶 >第六十九次振翅
    下班回家前,岑矜特意去了趟附近的復古雜貨店,挑了對情侶杯,準備帶回去當作給家裏男大學生學術上一小步的嘉獎。

    結果一開門,還沒來得及拿給他看,自己先被當獎勵拆了。

    不只是撕去紙皮,簡直快被拆筋剝骨,她只能纏緊他腰,用一些不成調的吟哦一聲聲讚頌他蓬髮的生命力。

    結束後,岑矜爽累交加地癱在牀上,心想着連卸妝的步驟都免了,反正臉上早被舔了個一乾二淨。

    而李霧已經去廚房給她煮晚飯,香味無孔不入地飄進房間時,岑矜側了個身,把臉埋枕頭裏笑起來。

    她太喜歡這種攻擊性與爆發力了。

    可能因爲前夫的個性相對斯文,慎重,不溫不火,在這些事上亦如此,所以李霧這種突然襲擊反讓她更加新鮮盡興。

    尤其是在沒有開燈的臥室把她壓進牀褥的時候,陰暗的環境讓周圍看起來莽莽榛榛,危機四伏,而少年是一頭強勢矯健的雄豹,將她撲咬,拖拽,直至徹底侵佔。他毫不剋制的激進與粗息,都讓她意亂情迷,甘當一隻軟弱無力的獵物,呼救又沉溺。

    啊。

    岑矜忍不住想要與密友分享,她已經奪走了她還不滿二十歲的小男友的處子之身。

    春暢興奮得像個大母猴一樣嗷嗷叫:什麼感覺?

    岑矜思考許久,用四個字精準概括:黃體破裂。

    春暢:靠?真的假的?

    岑矜:當然誇張手法。

    春暢除了羨慕得要死之外無話可說。

    ……

    簡單衝了個澡,岑矜換了身舒適的家居服,將頭髮紮起,去廚房找李霧。

    他在煎豬排,回頭瞥她一眼,就笑了。

    岑矜上前環住他勁瘦的腰,靜靜貼到他背後。一會,手不老實,探進衣前擺,與他的腹肌進行感情增溫交流。

    李霧喉結動了下,低咳一聲:“姐姐……”

    岑矜收回手,也鬆開了他,將茶几上的情侶杯拿過來,拆開,排放到桌上,想了想,又將李霧那隻推至對面。

    李霧擺完盤,端着兩份外形不輸日料店的豬排飯回來時,就看到了這隻杯子。

    全白款式,上面是愛因斯坦吐舌頭的黑白線條畫,圖案凸起,帶着些顆粒感,背後則是公式。

    他端詳一圈,愛不釋手,笑着俯視女人:“給我的?”

    岑矜支起下巴,輕輕頷首:“對啊,小物理學家,給你帶學校用。天涼了,記得多喝熱水,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李霧笑意不減:“好,”又看向她手裏:“你杯子上是誰。”

    岑矜舉高自己的:“阿基米德。這套只有物理學家圖案,爲了跟男朋友湊對我將就着用吧。”

    李霧開心極了,立馬將兩杯子洗燙乾淨,倒了些甜滋滋的氣泡水回來。

    兩人面對面坐着,邊閒聊邊喫飯,不經意間,岑矜的碗就見了底。

    大約是李霧廚藝非凡,外酥裏嫩的口感一喫就停不下來,又或者,她是真的餓了累了,需要高熱量的食物來補充體力。

    李霧問她還需不需要,鍋裏還有些飯與海鮮豆腐湯。

    岑矜搖了搖頭。

    李霧便將米飯與湯全部刨來,拌在一塊,低頭專心解決。

    岑矜搭腮看着他喫,笑眼彎如兩道月牙。她可真是三年如一日地喜歡看他的真人喫播。

    見她目光一直鎖着自己,李霧有些不自在了,再度發問:“姐姐,你確定不吃了?”

    “不喫,我很飽了,”岑矜雙手搭腹:“李霧,以後別叫我姐姐了。”

    他小刷子樣的睫毛往上一撩,眼睛熠熠看向她:“叫什麼?”

    岑矜放下手,交疊到桌面:“名字,全名。”

    “哦……”他低應着,斂眼接着喫。

    “叫啊。”岑矜催促。

    李霧擡了下眉:“現在?”

    “不然呢。”

    他握着筷子,雙耳漫上一層赧色,又摸了幾下脖子,還是沒喊出來。

    岑矜歪頭困惑:“有這麼難嗎,昨天不是還很理直氣壯。”

    李霧放下筷子:“那時候情緒激動,一下子就喊出來了。”

    “這會就喊不出來了?”

    李霧噤聲,醞釀一下情緒,語速極快道:“岑矜。”

    岑矜嚴聲:“我都沒聽清,看着我,好好說。”

    少年臉也紅了,舔了下脣,又抿緊,似下定決心,直視過來:“岑矜。”

    他嗓音清冽,字正腔圓,平平常常的人名似乎都裹滿了情意。

    四目交匯,岑矜心臟有一瞬斷拍,而後揚脣“嗯”了聲,約定:“說好了啊,以後都這樣叫我。”

    李霧還是靦腆地笑:“嗯。”

    岑矜腳伸出拖鞋,伸直了,在桌下攻擊他膝蓋:“你到底害羞什麼啊!”

    “等會告訴你。”李霧繼續埋頭喫飯。

    幾分鐘後,岑矜全身失重脫離椅面扒緊他身體的時候,才明白過來。

    她趴在他肩頭嘰嘰咕咕:“不就換個稱呼嗎,有必要反應這麼大嗎?”

    ……

    —

    李霧適應得很快,臨睡前,他已經能面不改色地親親女人額頭,再跟她說“岑矜,晚安”了。

    岑矜也頗爲受用,好像交出了一把鑰匙,讓他成爲這間屋子裏能與自己平起平坐的男主人。

    姐姐這個稱呼,除了是作弊器一樣的存在之外,還容易讓她平添優越。她需要更爲直觀的稱謂來警示自己,用以維繫這段戀愛關係的公正度與平衡性。

    背貼在李霧懷裏玩了會手機,岑矜聽見了他均勻的呼吸音。

    她的男孩睡着了。

    岑矜往上拱了拱身子,近距離平視李霧的睡容。他睫毛真是好長啊,還是直直垂下的那種,像黑夜的葦蕩,覆蓋着一汪清澈的泉。

    怕弄醒他,岑矜忍耐着,沒摸,又去欣賞他的雙脣,它們在清醒狀態下總會繃着,抿着,帶着多種情緒下的剋制,似一扇戒備的門扉,但此刻輪廓微揚,張開了松懶的,有可乘之機的罅隙。

    岑矜一動不動看着,忽而又迷惑了。

    她無疑是愛他的,可這份愛到現在都像一杯成分不明但色澤誘人的雞尾酒,摻混着憐惜,需索,耽溺,始終不那麼合乎邏輯,只能且看且行。

    她極輕地貼了一下李霧嘴角。

    少年眉心微蹙,脣畔的弧度更具體了,含糊地夢囈:“姐姐……”

    岑矜以同樣分貝的嗓音認真糾正:“岑矜。”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