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發一根苞米棒子,就把操做好了。”
鄰近的幾個人會意地笑了,有一個居然笑得很響亮。這響亮的笑聲被老師聽到,他復又高聲地批評道:
“你們幾個別腆不知恥反以爲榮,就說你們吶。”
又訓斥了幾分鐘後,解散。
胡長河瞭解體育老師的底細,所以繪聲繪色地描述道:“吔,丟人現眼的玩意兒,他在他們屯子二隊偷苞米,咔咔地掰了一麻袋。正往上背時,後面有人說,王老師我‘周’你呀?我叉,回頭一看是看青的。他撒腿就跑,麻袋也不要了。要不信你喊偷苞米這三個字,他保管罵你。”
胡長河說話前總喜歡咧嘴,再加上他又有墩墩實實的胡漢三一樣的身材,這讓他頗具喜感。張長髮對這個故事早有所耳聞,不過他仍如初次聽到一樣很有興趣地伸着脖子聽着,之後說:
“他外號叫丟麻袋,一丟一麻袋。”
匯聚的十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趙守志不明其意,就問葉安軍說啥意思。
葉安軍撮着腮幫子費力地說:“米娜桑口內起哇,偶還有狗代理罵死。玉米熟了,地裏去拿,一丟一麻袋。你的明白?”
趙守志明白了,他哈哈哈地笑起來,那些個也被葉安軍的臨場發揮再一次逗笑,笑聲盪漾着從這涌到那一堆女生那裏,搞得她們也莫名其妙的跟着笑了笑。
整個高一學生有學英語的,有學俄語的,還有學日語的,所以張長髮才這樣說。
“下堂課英語。”林若波道。
課間的二十分鐘很快地過去,鈴響了。
趙守志快步地走進教室,坐在座位上。同桌的趙東波正小聲嘟囔着,他正爲出公開課做準備,老師指定他在課上覆述《王貴與李香香》。
操場上沒有一個人影,全班同學都等待着。
英語老師——一個二十多還沒有結婚的文靜的女青年出現在前兩棟校舍間的空當中。她走得很慢,像是在思考,又像是不情願走進教室。她一邊走,一邊擺弄着手指。
張長髮探着脖子看了兩眼,道:“老師正尋思怎麼教呢,我不會的話怎麼辦呢?我會了學生不會怎麼辦呢?”
胡長河咧開嘴笑道:“吔吔吔,你和老師睡過呀?”
胡長河自知這話太粗俗,就尷尬地自嘲道:“這破叉嘴,呸呸呸——”
他的話越說越俗,同學們的笑聲越來越響亮。
英語老師進來後,說笑聲戛然而止。
趙守志從不爲難於英語學習,他的天性中有對於語言的偏好,無論是說還是寫。儘管他對於老師所講的初中第三冊英語幾乎是爛熟於心,還是很用心地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