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啓軍頭也不擡地說:“葉大校和會計吵吵了。”
趙梅波想知道個究竟,就追問道:“因爲啥呀?”
“因爲賬目的事,細情我也不太知道。人家倆在值宿室嗚嗷地喊,門關得登登的,我還能支愣耳朵去聽?”
趙梅波哦了一聲後,拿過暖瓶將熱水倒了一點到臉盆裏,再去外屋?半舀子水兌進去,這擦炕前的準備工作便完成。她並沒有急於擦炕,而是坐在炕沿上問:
“老二說今年不做幹豆腐了?”
“他就那麼一說,不做幹豆腐他幹啥去?”陳啓軍已把最後一把柴草塞進竈裏,正起身操笤帚掃地,“他說要出去幹活了的,讓我爸給罵了。”
這夫妻二人閒適地說着話,想哪說哪。等陳啓軍把地掃完,趙梅波就用清水把抹布投過,然後撅着屁股到炕裏擦起來。陳啓軍手欠,照她的屁股拍了一下道:“真大,真性感。都說屁股大養活小子,可你也沒生兒子啊。”
趙梅波的心情說不上鬱悶也談不上愉悅,她只是覺得有一點無奈,現在被陳啓軍一拍,心裏生出一點莫名的氣惱,嗔怪道:
“你能不能有個人樣?願意拍拍你媽去!”
陳啓軍被趙梅波呵斥後,有點懵,他愣愣地看着妻子,好一會才說:“這事整的,還發上脾氣了。”
趙梅波意識到自己剛纔有些過激,就和緩下來道:“孩子都大了,以後注意點。哎,梅靜要去幹活呢,說在家生不起氣。”
“嗯,出去也好,那樣就少了很多矛盾。有時候我覺得你媽說話也欠考慮,就像那次她罵你那小侄子她的寶貝大孫子,說他是癩蛤蟆沒毛隨根。”陳啓軍斟酌着字句並用眼睛瞟着趙梅波說。
趙梅波側頭端詳着陳啓軍,看得他發毛,便道:“你別瞅我,瞅得我脊樑骨涼颼颼的。”
趙梅波咯咯地笑了,順手打了他一下道:“虎樣!去,溫點水,完了把碗刷了。”
陳啓軍遲疑着,問:“用不用生爐子?這生爐子生慣了,冷不丁不生了咋感覺缺點啥呢?”
他說完,並沒有等趙梅波迴應,出去了。
炕已擦乾淨,櫃面也已擦過,屋子裏就清爽利落纖塵不染。在這樣的環境裏,趙梅波放上桌子,專心備起課來,陳啓軍在外屋咔啦咔啦地刷洗碗筷。
“梅波,晚上喫啥?”陳啓軍高聲問。
“你想喫啥?”趙梅波迴應道。
“我想喫那玩意。”陳啓軍怪怪的聲音傳過來。
“那不是給你喫的,是給陳露喫的,哈哈哈……”趙梅波爽快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