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旬,等豬出欄了,我一定到四哥那裏報到。”李祥君開着玩笑說。
老四哈哈大笑,說他等着那一天。
李祥君沒有把做作業務代表的事沒告訴趙梅婷,他誰也沒有告訴。事情只是有了點眉目,沒有什麼可炫耀的。這十幾天來,李祥君不再想這件事,他一心一意地做豆腐餵豬,這是他得心應手的駕輕就熟的事業。
趙梅婷搬走已經六七天了。從她開始張羅賣房的那天起,他感覺好像做了一場輕飄飄的夢。
今天是十一月的一日,有霧,不大。李祥君在薄霧中叫賣完了豆腐後,一邊騎着車子一邊想着這些天的經歷。他想得入神,不覺又來到趙梅婷曾住過的房前。他停住了車,透過玻璃看屋裏,空蕩蕩的屋裏冷清寂靜沒有一點生氣,牆壁上掛了灰,在北牆角有一大堆破舊的紙箱子還有一堆麻袋。這是老四放的吧?李祥君抽了一下鼻子,霧的淡淡的怪味被抽進肺子裏,循着肺管又被他呼出去。李祥君覺得心裏也如這房間一樣空蕩蕩的,沒有着落。
霧又散了
就在霧散的那一瞬間
我把心事放到十一月的陽光下
……
李祥君在心裏做着詩。
但是回家以後,他卻再沒有將自己心裏想的這些詩寫出來,因爲他感到他沒有可能表達出那樣的一種惆悵的意境,語言竟是那樣的貧乏,即便是搜腸刮肚也找不出合適的詞句。
李祥君這些天裏很少說話,其實,他也用不着多說話,早晨陳思靜在喫完飯後馬上就上班了,這之前他們的談話是簡短的,中午也大抵如此;而晚上陳思靜又多半守在電視機前看電視。李祥君不問陳思靜工作上的事,陳思靜也不向他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