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榆樹下 >第七0三章 他?
    進了六月以後,天明顯地熱了許多,風已完全底退居到天的那一邊,不來作亂。廣闊的大地上,綠色無限地鋪展,恰如無限的夢一樣。

    周靜給小鵝捋了幾把“銀星”菜後就站在用舊牆的塇拱搭成的小矮牆邊看小鵝喫食,同時將裙襬向上撩了一下。褪去了黃絨毛的小鵝光滑水嫩,萌萌可愛,她不禁微笑了,像看小孩子一樣。

    這房後的地方不大,正好可以圈鵝,太陽正熱時它們便躲在陰涼處,若是下雨還可以藏進藉着牆角搭成的小棚子裏。

    小鵝是爲周老民子養的,長大的公鵝殺掉喫肉,母的留着下蛋。下的蛋和婆婆丁一起蒸熟做偏方,來給父親治糖尿病。

    王德品上城裏了,買日光燈和襯衫還有別的東西。所以,現在周靜獨自一人在家。獨處的樂趣不可多得,她便有一點珍惜。

    愜意地享受了一陣兒後,周靜進屋,坐在炕上,背靠着牆,作沉思狀。

    這樣坐了好一會後,周靜拿起手機,打開,看了一會快手又看了一會小視頻後再打開微信,收到了初中同學呂中惠的消息,說她下個週日辦事:喬遷。

    沒意思!

    窗子開着,紗窗上趴着一隻蒼蠅。她抄起蒼蠅拍跪走過去,欻地拍下,那討厭的小東西無聲地掉落在窗臺下。

    下地,轉了一圈又坐到炕上重又拿起手機後,周靜開QQ,給李曉輝發消息:

    你在不?怎麼老也不說話?

    沒有迴音,李曉輝的頭像灰突突的,不知道是他沒在線還是隱身。

    她再次打開微信,見初中微信羣裏彈出這樣一則消息:當身體出現這些信號時,我們應該注意什麼?

    她心裏一動,不自覺地,周靜嚥了一口唾沫。

    能讓她有如此感覺的不是因爲那題目,而是那畫面,那畫面裏兩個男女在擁吻。

    在以前,她不敢也不能這樣做,因爲鄰家的wifi信號弱而且不穩定,況且她還保有女性的矜持與自愛,更怕被王德品發現後失了顏面。現在不同,屋裏只有她一個人,她好奇,她想看,她想在畫面裏獲取一種格外的刺激。

    但很不巧,在查找方面絕無經驗的她費了好多周章卻也只找到幾張照片,也恰在這時,王德品的腳步聲傳過來。周靜慌亂地關掉手機瀏覽器,迅速地仰倒在炕上,像是熟睡一般。

    王德品一進屋,就故意弄出響動,噼裏啪啦地來了一下櫃門有拉了一下抽屜。

    周靜睜開眼睛問道:“都買了?”

    王德品答道:“全買了,還買了一袋五潔粉。”

    周靜坐起,看着炕上擺的那些東西,說“五潔粉擦東西有道子。”

    王德品歪了歪脖子,好像有那麼一點不滿。

    周靜下地,穿上鞋,看了一眼王德品道:“我上媽家,你等會悶點飯,”

    她說完,攏攏頭髮抹了一下臉後出去。剛纔被火燒燎一樣的感覺消散了,心緒又回覆平靜。

    周靜在周老民子那裏幫父親栽過茄子搭過黃瓜架再喫過飯後,已是五點多。她已告訴王德品自己弄點菜,不要等她。周靜回來時順便帶了鮮嫩的小毛蒜,預備明天早晨喫。

    周靜還沒走到自家的後院,就見馬春榮掐着一把小蔥顛兒顛兒地過來,邊走邊說:“周靜,你栽不栽蔥?海洋蔥,秋天時能長苞米稈兒那粗。”

    周靜接過道:“栽,這蔥真細,趕上大錐茬子了。”

    馬春榮撩眼皮兒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馬春榮,你把車鑰匙擱哪了?”李曉輝喊道。

    “車鑰匙,我沒擱哪呀,就在車上掛着呢。”她自語道,過了一會喊起來,“在西屋櫃上的玻璃杯裏。”

    她說完,轉身跑過去。

    周靜笑了笑,反身向院裏走去。

    六月上旬的天長了很多,都七點了,太陽還遲遲不肯落去。

    王德品好像有心事,不斷地出來又進去,把早上剛穿的淺灰套頭格子襯衫弄得髒兮兮的,像幹了很久的活兒。

    太陽最終還是落下了,聽得見王德品鎖大門的聲音,也聽見了他將小鵝趕到前院的聲音。

    王德品關窗子事,周靜奇怪地問:“這麼晚關上,那不熱嗎?”

    王德品並不搭話,只管關他的窗戶然後進屋順帶將門插好。他要幹啥呀?周靜心裏想。

    王德品爬到炕上後站起,嘩地將窗簾拉上,再蹦到地上到櫃子裏把被褥扯出扔到炕上。他的一連串動作把周靜看迷糊了,她就那樣靜靜地看着,一直看到他跳到地下跑到外屋喝了水後回來。

    “你幹啥呢,一會炕上一會地下的?”周靜問。

    王德品依然不說話,呼哧呼哧的湊到周靜的跟前,像狗一樣聞了幾秒鐘後,沒有預兆地把周靜推倒,再粗魯地把她輕薄的衣服脫下來。

    周靜有些興奮又有點驚恐地看着他,等着他進一步的行爲。

    王德品坐着雙臂交叉抓住襯衫的下襬向上提起,那套頭衫衫便被他脫下。

    周靜明白了,她無限期待地半閉上眼睛。

    王德品去城裏首先到了二道街那兒的藥攤前。他的似看非看欲看還休的情態馬上引起了那個老太太的注意,她說:

    “賣藥,賣藥唻。小夥子,買藥啊?好使,嘎嘎的,一粒見效,不見效不要錢。”

    王德品小聲地在嗓子眼裏說:“給一個老頭捎。”

    那老太太神祕地笑道:“沒事,誰都行。”

    王德品像做賊一樣買了藥後就逃開,那盒藥被他塞進褲兜裏。

    現在,王德品左手由周靜的頸下穿過,嘴巴則吻向周靜的面頰。周靜渾身顫慄着,準備接納他的進入。但是,剛剛有那麼一點點意思的王德品卻又像受了驚嚇似的逡巡不前了。

    周靜放開環住王德品的雙手,內心裏無奈失望沮喪。

    兩三分鐘後,周靜忽地坐起,將俯首的王德品拉起,說道:“你還有完沒完?”

    在朦朧的光線下,王德品的目光驚惶愧疚不安,還有那麼一點不甘心。周靜心中哀憐他,也哀憐自己,就說:

    “別試了,不行就是不行,唉!要不、要不咱倆離婚吧?我不想守活寡!”

    王德品坐起,可憐巴巴地說:“不離婚,離婚了我媽死得就快了。”

    “可是,不離婚總這樣,我死得也快了。”周靜翻身,看着王德品說。

    “再不,你搞破鞋吧,我不管你,只要你跟我過。”王德品說。

    他的身子慘白,像電視裏的白無常一樣。

    周靜嚇了一跳,她不知道王德品是真有此心還是說說而已,於是問:“真的?”

    王德品答:“真的,我不能耽誤你、你的……只要你不離婚。”

    周靜忽然樂了,話語裏有那麼多辛酸:“我找誰呀?好男人都被占上了,破爛我也看不上,總不能挖到筐裏就是菜吧?再說,我也不是那樣人呢!”

    “明天我就打工去,你想找誰就找誰。”王德品躺下,仰面說,“只要你不領家就行,別讓我看見就當啥事沒有。”

    周靜好像不能再和他說下去了,就躺下,也仰面向上,手搭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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