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夏在幹嘛？
他難道沉睡之後竟然完全對外界的信息沒有任何反應了嗎？
理論上來說，是的。
但是雷諾薩爾卻依舊選擇將講故事的地點放到了這裏並不是沒有理由的。
首先第一點。
其實在天使主星上早就被皇庭文明暗中記錄下各項數據，通過觀測態即便無法干擾到這裏的人類，可是卻可以在付出一點代價之後遠程觀測到這裏的信息並且傳遞回去。
皇庭文明的科技發展方向就是這種近乎與幽靈一般的能力。
任何粒子的運動在他們眼中那都是一副畫卷，任何祕密都隱藏在了粒子過往的運動軌跡之中。
然而可惜的是，人類至今還不足矣發展出可以屏蔽這種觀測態信息封閉的手段。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
爲何體型大到十納米左右的病毒分身，甚至是鏈接上一圈質粒分子後體型更加巨大的生命因子，自始至終都沒有被皇庭文明發現？
不，或許並不是說無法發現，只是……
誰能夠想象得到這種級別大小的物質竟然會有着意識依存？
病毒分身本身有着激活態與沒有激活之前的壓縮態。
而實際上區別就是生與死之間的轉化。
沒有激活之前就是簡簡單單的如同塵埃一樣的物質，本身的粒子運動軌跡很少，大多都是以附着成塵埃的模樣漂浮，並且朝着指定的方向不定時運動。
這直接就導致了觀測態對其很難收集到作用。
第二點，觀測態想要發揮作用還需要錨定標記。
有點像是利用同位素標記的實驗，但是具體卻並不是那樣。
它是通過某種標記來獲取大數據下的軌跡運動公式，然後再通過基於運算公式模擬出來的一種場景再現。
雖然說是回溯了時間，但是實際上這只是讀懂了空間運動軌跡上的一些屬性而已。
而這一前提之中需要套用絕大部分物質粒子運動軌跡模板這一點就很容易將病毒分身排除在外。
因爲一點，病毒分身的運動軌跡並沒有固定模板，哪怕研究它的物理性質，設想它在空氣當中應該如何漂浮，都沒有用。
至於爲什麼，看看被壓縮攜帶的高凝聚態病毒結晶，也就是如今的貨幣。
這東西甚至可以逆着濃度梯度反過來凝聚結晶，就很奇葩。
當然，如果對方直接拿到了實體進行軌跡模擬的話，只需要增大精細度，從比納米級別還要更加小的層次進行模擬，依舊是可以模擬出病毒分身經歷的一生。
當初對方就是抓到了大熊直接從其身體上的病毒溯源到了木星那邊當初肖夏造小人的場景。
這也是爲何一直跟在天使主星附近的源影會是一個註定被坑的傢伙。
從他爲了能夠留在這裏而活下去接受了病毒的侵染擁有了肉體之後，一切的悲劇就已經註定好了。
有他在天使主星上的人類就別想真正的發展起來，畢竟這邊纔想出一個設想，明天卻發現人家外星人已經把這種科技的幾千幾萬個變種都擺了出來就等着交易了。
而交易得到的東西不管最初的設想是不是人類自己的那個，總之人類的發展會順着這些外星人的設想而發展下去。
因此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那些遊離的病毒分身，由於沒有被激活，因此與到處都是的塵埃沒有任何區別。
特別是在那種程度的微觀世界中，病毒這樣子大小的東西簡直到處都是，它們不可能浪費資源去大海撈針找那玩意。
更別說因爲人類本身在前面吸引火力，所以沒有注意到反而好像很順理成章一般。
但是整顆天使主星確實是處於對方的觀測態的監控之下，它們因爲本身認知的原因並沒有在意那些是死物的納米塵埃在沒有注意到的角落搖身一變變成了活性。
而是隻會知道，人類可以吸收外界各種物質，從而恢復任何程度上的傷勢甚至是由死到生復活了過來。
病毒的能力反而被認定成爲了人類本身存在的形式特殊。
只是雙方的關係應該是反過來的而已。
種種原因下，人類都發現了病毒分身與質粒分子的結合體並且將之命名爲生命因子不說，可是這些外星人卻始終忽視了四周最爲不起眼的微觀塵埃。
這隻能說……皇庭文明對於大的執念恐怕比肖夏還要深刻。
它們發展出基於微觀觀測態的科技卻是用來觀測更大的宏觀世界，簡直了。
要是人類有這種科技的話，那肯定能玩出花來，而不是這樣充當天眼查。
至少技術材料的加工級別能夠一下子躍遷到納米級別之下了。
然後再配合病毒分身的話……
想必用原子分子啥的來拍電影會更加容易點，說不定還能拿獎吧。
整顆天使主星處於觀測態下，而人類的交流大多都是在意識網絡之中，這個網絡皇庭文明其實嘗試過入侵來着。
但是……敗在了延遲之上，肖夏就贏得一點感覺都沒有。
也對，畢竟無視空間距離，病毒分身在哪裏信息就同步到哪裏的這種特殊能力，想必整個宇宙恐怕就肖夏這樣子的獨一份的吧。
所以皇庭文明就只能怪遠遠地看着天使主星上的人們卻什麼都做不了，特別是那個在天使主星上到處扔觀測態攝像頭，讀取粒子訊息裝置的源影掛了之後，就真的只能幹看了。
而且這種聯繫隨着距離還有着越來越大的延遲。
至少在巨引源邊緣的地方會更加難以接收到信號了。
畢竟本來充當信號基站的那顆巨大飛船被炸了不是。
但這並不代表天使主星就徹底脫離了觀測。
此時此刻天使主星還在觀測態的範圍內，區別只是對方接收到信息的時間而已。
但是某些地方已經徹底被屏蔽掉了。
那自然就是，十八個水立方！
源影其實本來可以活的，畢竟炸了飛船一樣能夠達到如今的目的。
可是他卻暗中搞小動作，其中之一最觸怒肖夏的自然就是其想要探究水立方內的真相。
這裏的病毒分身都處於激活與半激活不斷轉換的狀態，是最接近本質與真相的地方。
人類自己都不能進來，更何況是這個外星人。
所以他掛了，乾脆利落。
水立方的特殊皇庭文明到最後都沒有意識到這裏究竟是什麼，但是如今雷諾薩爾卻是一眼便看透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