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犀牛身上的光芒突然閃爍了一下，巨大的犀牛腦袋扭過來看着他，兩隻小眼睛躲在巨大獨角後面很讓人擔心對方究竟能否看清面前的事物。
他慌亂的想後退一步，但迎面而來的壓迫感極度令他腿軟無力。
他吞嚥了一下口水，強行使自己鎮定下來，他看了一眼身旁擔憂的看着自己的李月，繼而用顫抖而又堅決的聲音說道：
“你們不是需要找金老麼是要回收他身上的屬位
那放了秦小峯，我告訴你。”
一旁的李月臉色變了變，心中卻是思慮急轉：
“金老沒死是躲起來了躲誰回收屬位躲，躲長生者躲長生者”
她通瞳孔一縮，快速的低下頭來掩蓋自己無法控制住的表情。
她再怎麼說也不笨，雖然還是有些一頭霧水，但並不妨礙她知道事情複雜起來了。
肖夏再看了他一眼，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在心裏想道：
“他認爲我是來回收屬位的不對啊我明明是來救人的，呃”
肖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並沒有說自個是來幹嘛的，因爲那個王永年不見了，他也沒有尬演的必要了，所以，貌似連招呼都沒有打就上手了。
避塵犀本來就小的眼睛再次微眯，那是肖夏正在盤算着，不過肖夏也沒有急着有什麼表態，只是在心裏面想着：
“他知道金因在哪我偷窺了那麼多人，都是認爲金因死了，但是，他爲什麼會知道金因沒有死”
不過，不管如何，這至少是一個好消息，可是他認爲我是來“殺人”來的，可我放下他，那他就死定了呀
肖夏突然又有點無奈，這就是不好好溝通帶來的誤解麼，還真是，讓人頭皮發麻。
“幸好演員的自我修養還看了點，蝶，出來接客”
肖夏果斷的把第二意識拉過來頂上，好吧，論演技，主意識還是不太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表達，所以，還得第二意識才能發揮高級演技。
而且最關鍵的是，主意識還要幫忙維持秦小峯的意識加速，還不能把那些好不容易走出家門自己成家立業的病毒又給勾引回來，這可是一個細活，容不得馬虎。
“嗡”
蝶迅速上線。
這一個手術室內，
亂七八糟的儀器都被推搡在兩邊，而幾十個人也在緩緩的背靠着門靜靜的撤離。
而醫生和李月卻是往前踏上一步，來到最前面直視那隻巨大的白玉犀牛。
幸好這個手術室空間足夠大，有着可以讓這隻犀牛自由活動的空間，不然看對方這個能級，說不定這座基地都會給拆了。
該怎麼說感謝最高規格的手術研究環境所以才把天花板造那麼高
他這個時候難得的在心裏面吐槽了一下，想借此來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
他剛想說些什麼，突然就發現自己胸口一緊，突然的像是窒息一般的擠迫感傳來，一陣詭異的酥麻感覺從尾椎而起，一路爬上腦仁，然後又順着神經從頭一路麻向四肢末端。
緊接着他的身軀居然一下就被拉起脫離了李月的攙扶。
“飛，我，我飛起來了”
他的瞳孔一縮，不，這不是飛起來了，而是四周的空氣突然像極度凝實的液體一樣，將他裹挾而起。
“咚”
一道巨大的如同鐘聲一般的聲音突然響徹他的大腦，令他整個人都懵掉了，但是，他突然發現自己現在好像非常的清醒，全身的所有血液都在往大腦供應，四周末端開始有了一絲涼意。
“我”
他剛想開口，卻赫然發現自己張口也說不出話來，他突然發現，自己無法呼吸。
不，不對。
他可以呼吸，他的身軀被強迫轉成了內呼吸，亦或者是，他四周的空氣真的，變成了濃度極高的液態一樣的透明物質。
“怎麼辦這是怎麼回事我，我會死麼”
他像是一個溺水的人一樣，身體不由自主的想要掙扎，嘴巴開合卻沒有一絲聲音發出。
“嗡”
又是一道席捲整個房間的衝擊自避塵犀身上爆發，其他人臉色一變，可是卻來不及做什麼就被掀翻在地。
他的臉色大變，腦中大聲的說着：
“請停下，我說，我說金老在哪”
他焦急的在腦中大喊，話語卻是堵在喉嚨出無法說出口，他分明的感覺到了自己的聲帶震動，但似乎沒有空氣這個介質爲其傳播。
他腦海中極速的思索着：
“金老說過，他不可能不防，而他在那次後就再也沒有聽過他的消息，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
“雷諾薩爾，金老的老師是雷諾薩爾，他和我說過，他一生的信仰就是超越自己的老師，那次我還和他一起去接他的老師，但是，就是那之後”
他知道，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金老到底死沒死，沒死那又身處何方。
他只是想要穩住眼前的這隻犀牛，救下秦小峯。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就是他丫的把秦小峯弄成這個樣子的。
正常的醫生都不會幹出那樣奇葩的治療方案，偏偏他就做到了，還不止是一次。
一開始就不斷的那營養物質誘惑病毒細胞，那種喫貨能不被誘惑然後加速代謝嘛
本來其他醫生還一起制定了強行通過手術措施阻止那些大喫貨的病毒細胞繼續喫，結果，emmmm。
他一個人嚇到了所有人，讓大家沒有一個敢繼續手術了。
這才鬧出一堆幺蛾子，害得肖夏還以爲秦小峯被解剖搞人體實驗去了。
要不然肖夏還擱海底下溜達看風景呢。
至於金老在哪裏。
他完全不知道，他只是跟了金老一段時間，還是被長生會議刷下來的失敗者，怎麼可能知道那種級別的隱祕
要知道在長生者會議中都只有寥寥幾人略微知曉一點金老的事情，但他們也只知道一分的情況，嗯，滿分一百或者更多的那種。
而這一次，他秉承着自己身爲醫生的天職，毅然的站了出來，想要保下自己的病人。
說實話，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而他一開始甚至有些篤定的認爲，自己這樣是否進入了長生者的眼中，也有機會得到一位長生者的賞識因此而獲得一個屬位
種種的前因，導致了他如今站出來的必然舉動。
可是，
等他站了出來，才發現自己想得太簡單了，他何嘗沒有一點空手套白狼的僥倖。
另一邊，
第二意識通過這麼一頓操作，已經知道眼前這傢伙其實啥也不知道。
於是就讓肖夏收回了橋接在他神經細胞上的病毒分身。
“他在說謊而且，他的腦電波咋一直在亂跳”
肖夏眉頭挑了挑，沒想到這跑出來的傢伙大腦似乎在腦補什麼不得了的玩意神經信號蹦來蹦去的看得他頭皮發麻。
“話說，就是他給秦小峯治療的吧，呸，庸醫”
肖夏無語的撇了他一眼。
不過，現在他不需要從別人口中獲得情報了。
不然，諦聽要那雙耳朵有什麼用
此時。
夢境網絡中。
秦小峯如今已經可以忍受住疼痛並且不在繼續打滾了。
當然不是他的意志得到了極度的增長所以不怕痛了。
完全是因爲肖夏給他意識加速，把一分鐘的痛苦時間拉長了。
當然，那只是相對的時間。
時間並沒有改變，只是他的意識因爲被加速，於是對於疼痛變得相對遲鈍了。
“諦聽還不歸位”
他像是心有所指，幾乎是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意識在一陣失重的漩渦中再次回到身體。
“嗯這是哪”
他再度睜開“眼睛”，耳朵卻沒有如同往常一樣接收四面八方的信息，他發現，自己好像還在夢境世界中。
一道白光映入眼簾，他的腦海中出現一個模模糊糊的巨大身影。
“你，你是避塵”
秦小峯懵懂的開口。
他的腦海中突然就那樣突兀的多了一些東西，這讓他一下子就確定了對方就是避塵。
而自己，也就是他的傳承者。
“我，好像知道了。”
他貌似懂了，雖然沒有任何的聲音告知他，但他好像知道了眼前這個身影，向他說了一些東西。
原來，光，纔是長生者的語言。
“你要教我諦聽的力量”
他開口說道，雖然光是長生者的語言，但他還是人類，也不是大古，變不了光。
“嗡”
一圈又一圈的波紋從他身體中盪漾開來，他又感應到了外界，但此時，他完全成了那種幾乎是無所不能的上帝視角。
“這，這種力量，好強大”
他清晰的“看”到了所有，他可以自由的聽到一切信息。
“聆聽“質”的聲音那是什麼”
他楞了一下，但他的身體卻開始瘋狂的消耗能量，然後，他“嗡”的一下，就像是耳鳴了一般兩隻耳朵瞬間失去一切聲音的捕捉。
他驚慌了一下，但很快，他又平靜了下來。
“聆聽，“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