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鵝終於來了!”
“對線啊!現場直接對線啊!”
“評委們,你們想要的再次比賽來了。”
“時瑾能來,肯定是有備而來的。”
臺上的時雪心,霎時間呼吸急促起來,鼻翼翕張,發出了急促的喘息聲。
不,不可能!
她掐着掌心,穩住了心態,時瑾不可能有任何證據。
她的曲譜也是在時家找到經過改良的,跟時瑾沒有任何關係。
那都是自己的,時瑾拿什麼來逆風翻盤?
時雪心笑望着時瑾的方向,心態很快恢復了平衡。
楚凌微微蹙眉,目光追隨着時瑾的方向,挑眉看着她。
全場在經過一陣短暫的靜默過後,有了騷亂。
“我趕來了,所以再次比賽,還算數嗎?”時瑾朝着拉莫斯的方向說道。
翻譯當即將話傳了過去。
“當然可以。”拉莫斯收起了獎盃,說道,“時瑾,恕我直言,你和時雪心的曲子,我們有理由相信,是同一首曲目,只是你們各自有所變化。有些話我們沒有明說,但是這個比賽,是一個原創的作品比賽,我們需要你們兩人來證明,曲子是你們親手所創。如果無法證明,那就抱歉,冠軍只能是對方的。”
他沒有提抄襲兩個字。
也沒有說盜用。
但是無法自證的那一位,註定會在今晚被刻上羞辱的赤印。
“這要怎麼證明啊?”
“好難啊。”
“時雪心有時寶芝加持,之前還灌錄了大碟,可不可以證明她就是原創?”
彈幕裏嘰嘰喳喳。
現場大家也都發出了類似的言論。
時雪心拿起話筒,說道:“我有vcr爲證,兩年前我就在創作這個曲譜了,我的姑姑是鋼琴家,我的曲子給過多次給她看。”
vcr被送上來,放到大家面前。
練習鋼琴的人,經常錄製不經任何剪輯的視頻,爲的是寄錄音帶去參加一些自己本人不方便到場的比賽的初賽。
也爲了糾正自己的一些錯誤習慣等等。
之前時瑾也寄的是視頻參加初賽。
這一點,觀看直播的視頻都被科普得差不多了,時雪心拿出來的視頻,也有時間線可以證明,還有時寶芝做旁證,時瑾想要辯解,很難。
時瑾的粉絲爲她捏着一把汗。
時雪心說道:“我也可以現場再次演奏。”
現場就有鋼琴,她說做就做,當即飽含深情地演奏了一遍這首曲目。
時瑾站在舞臺的一側,視線淡而冷地看着時雪心。
看得時雪心心底有些發毛。
但是時雪心依然揚起了頭看時瑾。
她不害怕!
等到時雪心演奏完畢後,時瑾這才接過話筒,她一開口,竟然是流利的波蘭語,而不需要用翻譯!
“各位評委,拉莫斯先生,之前時雪心告訴你們,這首曲目,叫做《不難過》是嗎?那麼我也可以告訴大家,這一首,其實叫做《樂頌》,是一首輕快簡明的曲子。”
現場的人多少都懂點鋼琴,洪地一聲爆發了:“不可能!這首曲子跟輕快完全沒有關係。”
“是啊,是強忍着傷感的那種低沉情緒,哪裏有輕快了?”
時雪心也認真地說道:“時瑾,你不要亂說,這首鋼琴曲,就沒有表現出那樣的情緒。”
“沒有嗎?”時瑾反問。
被她這樣清澈從容的眼神看着,時雪心有有片刻的自我懷疑。
但是這首曲子她彈了很多遍了,自認爲理解得十分透徹,所以很快堅定起來:“根本沒有。”
“用任何方式來表現,都沒有嗎?”時瑾繼續問道,語氣不高不低,宛如閒談,但是那股壓迫感,迎面而來。
時雪心吞了口口水:“沒有!”
“你肯定?”
“我自己的創作,我爲什麼不能肯定?這首曲子我說了,是當時我離開老家的時候寫的,心中難掩一些困難和悲傷,才寫了這首曲子。離開我原本生活的家庭,我高興不起來!”時雪心不想被時瑾詐了話,態度格外的堅決。
“好,很好。”時瑾揚起長長的眼尾,走向鋼琴的方向。
拉莫斯卻饒有興味地看着時瑾:“怎麼說?”
“各位聽聽我的曲子,就知道了。”時瑾坐下來開始演奏。
時雪心掐了掐掌心。
衆人也十分期待地看向她,豎起了耳朵,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音調。
然後,大家聽到了一首和時雪心演奏的、也和時瑾在比賽的時候演奏的完全不一樣的曲子。
輕快倒是輕快,但是完全是兩首曲子啊!
雖然時瑾演奏出來表現出的水準、能力,以及曲子的感染力,確實很強,但是不一樣的曲子,拿來說有什麼意義呢?
“這怎麼回事?時瑾糊弄人吧?”
“這是害怕了,所以故意來混淆視聽嗎?”
“停停停,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時瑾演奏完畢後,議論聲更多了。
拉莫斯的瞳孔卻微微擴張了一下:“這……”
“沒錯,拉莫斯先生,我演奏的正是時雪心命名爲《不難過》的曲子,其實它原本該叫《樂頌》。大家之所以聽起來不一樣,是因爲,我剛剛演奏的時候,是反着來的,從最後一個音調,彈到了第一個音調。也就是說,《不難過》本身就反了。”
時瑾如此一說,本就有經驗的組委會馬上將她和時雪心的曲譜放大了用來對比。
剛剛兩人現場彈奏的時候的音頻曲線圖,也放在了大家的面前,可以清晰地看到,兩首曲子,果然是相反的。
“這……還真的是反的!”
“所以曲子是時瑾創作的?”
“原來這首曲子有這樣的玄機,正着是略帶憂傷的正曲,而反着則是輕快又迷人的小調。”
“原來是時雪心抄襲啊!”
“兩個人在同一個屋檐下住過,要拿到對方的東西,確實很容易啊。”
時雪心臉色一白,馬上搖頭:“你發現了我曲子當中的玄機,所以專門拿來利用……”
“你練習了兩年多的曲子,自己創作的曲子,幾百個日日夜夜,都沒有發現玄機,我纔看到,就發現了玄機?”時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