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遠便看着她動筷子。
“快吃了。”時瑾提醒他。
傅修遠偏頭,手機裏進了一個電話。
他微蹙眉,時瑾問道:“不接嗎?”
“朋友約喝酒。”
他言簡意賅,意思很明顯是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尤其是和時瑾結婚後,他更喜歡在家裏和時瑾膩在一起,就更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了。
“什麼朋友?”時瑾現在才發覺自己對傅修遠其實所知甚少,她見他一向獨來獨往,竟然不知道他還有能夠一起喝酒的朋友。
難道是之前那幾個來淺灣別墅,被她搞過的朋友?
哦,那可能還是要稍微修復一下關係纔好了。
傅修遠說:“很久沒見了。也沒必要出去喝酒。”
所以也就沒必要接電話。
時瑾卻歪了歪腦袋:“去啊,爲什麼不去?”
傅修遠有些幽怨地看她一眼:“我不想跟他們一起呆着。”
“跟朋友呆着有跟朋友在一起呆着的好處。不然平時我不在的時候,你做什麼?”
“工作。”
“工作完了呢?”
“工作永遠不會完。”
時瑾想起上次傅荷宴所說,說他從小就不在家人身邊生活,被送去特訓做什麼腦力訓練、智力開發之類的,小小年紀更是早就接手工作,所以完全沒童年。
這也是他沒有安全感的重要一環。
既然能有和他一起喝酒的朋友,那豈不是更好。
“那我們一起去吧?”時瑾說道,“我也想見見你的朋友。”
順便修復修復關係。
“我更想和你單獨呆着。”男人的眼裏又流露出一絲幽怨。
這讓時瑾自我感覺宛如一個渣男,一個不顧家庭和諧硬要出去玩的渣男。
她靠近傅修遠:“我都和你結婚了,你該帶我去見見你的朋友吧?”
傅修遠當即點頭:“好。”
時瑾總是能夠很輕易地說服他。
片刻後,那個電話又打來了。
傅修遠按下了接聽鍵。
裏面傳來了賀子衡急急吼吼的聲音:“老大,幹嘛不接電話啊?我從澳洲回來都好幾個月了,每次叫你出來都不出來。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你就不能想點別的。”
傅修遠的目光落在時瑾身上。
那視線很明顯是在說,當然可以想點別的。
別的就全部是時瑾。
“老大,你說話啊,出來一起喫個飯,聚聚吧?”
時瑾聽出來了,這個朋友好像略有些熟悉,她好像在淺灣別墅的時候,整蠱過他?
她不免有些心虛。
傅修遠這樣的性格,時瑾這樣的作,這些朋友還沒有放棄他,確實也是很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了,時瑾很好奇,所以對着傅修遠點頭。
傅修遠也就對着電話裏說道:“好,你約個時間。”
&nbs... sp;“我去!我沒有聽錯吧!老大你真的要出來?”
“看起來你也不是真心約我。”
“不不不不,我是真心約你的啊,但是你一次也不來兩次也不來,我這不就沒什麼心理準備嘛。你要出來,我們隨時都可以,全都將就你的時間!我這就通知他們!”
這話把賀子衡嚇一大跳:“時時時瑾?你還和她在一起?”
對面傳來咚的一聲,不出意外是手機掉在了地上的聲音。
“有問題?”傅修遠沉聲反問。
“沒沒沒沒問題。”那邊傳來一聲很堅定但底氣不足的聲音。
傅修遠放下電話,重新扶起了筷子喫飯:“約好了,明晚一起坐一會兒。”
如果他們還對時瑾有意見,那麼他的一會兒可能就是三秒鐘。
“我需要做點什麼準備工作嗎?”
“做你自己就最好。”傅修遠擡眸看女孩兒,她眉眼生輝,一顰一笑皆是風華,不需要任何準備,就已經是最好的。
這樣的她,他原本只想金屋藏嬌,給自己一個人。
但是既然要讓她自由肆意生長,他就得學會去適應她獨立完成事業、有正常的社交生活。
儘管傅修遠如此說了。
到次日約定的時間,時瑾還是專門打扮了一番,她挑選衣服的時候,比有工作的時候登臺還要認真。
最終,她選擇了一套淺藍色的真絲長裙,腰間點綴的白色增加了一絲俏皮感,也恰到好處地顯出她的腰身。
因爲身材足夠高,一雙平底鞋就足夠時瑾出彩了,海藻般濃密的長髮不再紮下來,全部披散在肩頭,越發充滿精緻的女人味。
她一走出來,就如同夏日輕風闖入傅修遠的眼眸裏。
他上前一步,視線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臉龐上,他的女孩兒,是越來越好看了。
“有點不想帶你出去了。”他略有些酸的語氣裏,帶着一貫的強勢。
時瑾笑,握住他的手:“那換我帶你出去?”
她明知道他的意思,卻用俏皮去沖淡了他的酸味。
傅修遠擡起手指,放在她的脣瓣上,輕輕摩挲了一會兒,才說道:“走吧。”
酒吧裏,此刻正熱熱鬧鬧的坐着幾個人。
爲首的賀子衡,眉眼周正,但是總是呲牙咧嘴的沒個正形。
他正在跟大家打預防針:“今天時瑾要過來,大家的表現可要穩着點。”
喬卓立拿起一支菸,正要開打火機,賀子衡衝過去將他的煙從嘴上拿下來:“拜託,之前時瑾討厭煙味,老大可是在我們進他家之前必須洗澡的!你可不想一會兒被扔回去洗完澡再回來吧。”
喬卓立攆了攆手中剩餘的煙,只能漫不經心地扔在一旁。
賀子衡又衝着另外兩人說道:“好了好了,大家檢查一下沒有什麼失誤,別到時候惹老大不痛快啊。”
裴俊以癟癟嘴巴:“不就是時瑾嗎?她來這邊,誰知道能呆多一會兒呢?以前她住在淺灣別墅的時候,就作天作地,搞得我們大家人仰馬翻的,現在她在娛樂圈成名了,還不得整死我們啊?”
大家頓時想起被時瑾支配的恐懼。
當初他們雖然沒和時瑾經常見面,可是沒少作妖挑撥他們和傅修遠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