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蘇桐肯定是要在家陪父母過的。
楊飛也不可能上她家去過年。
以前楊軍還沒結婚，天天住在家裏，楊立遠和吳素英，也就不怎麼想孩子們。
現在大兒子搬出去住了，小兒子又成天不歸家，好不容易回趟家，他們也是像客人似的，回家來喫個飯，看會兒電視，就恨不得趕緊離開。
老兩口子覺得這樣下去，自己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年三十下午，吳素英一邊擇菜，一邊對老伴道：“我看，是時候考慮買個大房子了。”
“買大房子做什麼？我家又不養豬。”楊立遠笑了笑，“這老房子住習慣了，我真捨不得搬走。”
吳素英道：“要是有了大房子，小軍他們就可以和我們住在一起了，你說是不是？小飛回家來，也有自己的房間住，好歹要多睡上幾個晚上吧？”
楊立遠沉吟道：“你是閒冷清了？”
“我總感這家不像個家了。”吳素英道，“我還是想大夥兒都住在一塊。”
楊立遠笑道：“這話你跟我說沒用，我一輩子也沒幾個積蓄，別說買大房子了，便是小房子，我也買不起。”
吳素英道：“等會我就跟小飛說，乾脆，我們都般到一起住得了。”
楊立遠道：“你是不上班了，當然住哪裏都方便。我可怎麼辦？”
吳素英道：“要我說，你還上這個班做什麼？你賺一輩子的錢，還不如小飛一天賺得多。”
楊立遠瞪着眼：“……”
吳素英一看老伴這樣，便知道他要發飆，連忙搖手道：“行了，當我沒說。我知道，你上班是爲了工作，是爲了年少時當警察的夢想！”
楊立遠道：“我馬上就要提副所長了，你說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居然叫我辭職？”
“呵，副所長，好大的官！要不是小飛，他們能提你當副所長？”
“這個年，沒法過了！”楊立遠生氣了，霍的站起來。
“好好好，都是你立下了汗馬功勞，所以纔得到上級賞識！”吳素英拉着他坐下，“別動，等會孩子們就回來了。”
楊軍和肖玉娟，還有楊飛一起回來了。
吳素英看到他們提着大包小包，就有些不快：“又不是走親戚，你們這是幹嘛？家裏什麼沒有？用得着你們買？”
楊飛笑道：“媽，就是點心意。你別生氣。”
“我不生氣！我養兩個這麼大的兒子，回家來過年，就跟走親戚似的！”
“我這不是忙嗎？”楊飛笑道，“我叫你們搬到皇家花園去，你們又不肯。”
吳素英道：“我想通了，搬！要搬就搬到一起住。小飛，你去買個大房子，小軍，你們也住進來。”
楊軍有些不情願的道：“媽，我和玉娟住就很好，懶得搬。”
吳素英道：“不行，我們又沒分家，一家人就應該住在一起。”
肖玉娟拉拉了楊軍的手，笑道：“我看住在一起就挺好。媽，我們聽你的。”
楊軍使眼色道：“你確定？”
肖玉娟道：“我早就想和爸媽住在一起了，一家人多熱鬧啊？我現在有身孕，你又經常加班，我一個人悶得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還是媳婦懂事。”吳素英道，“那就這麼說定了！小飛，你明天就去買房子。”
楊飛笑道：“明天怕是買不成，要買只能等到明年了。”
今天是除夕，明天就是明年，這是一個梗。
楊飛道：“哥，我知道你是想過兩人世界，不過，這二人世界你馬上也過不成了，因爲你要過三人世界了。反正你也不會帶孩子，還不如和爸媽住在一起，他們幫你看着孩子，你們兩口子更自在些。我們買幢大別墅，你和嫂子單獨住一層，這樣你們想做什麼，還是可以做的。”
楊軍的確是這個心思，沒想到被弟弟說破，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嘿嘿，我聽小飛的。”
一家人把話說開了，又其樂融融的。
門鈴響了。
吳素英打開門，見到一個陌生的大胖子，便問：“您是哪位啊？”
“我找飛少。您是阿姨吧？阿姨好！我是金大寶，您叫我大寶就行了。”
“金爺來了！”楊飛起身笑道，“快快請進，媽，這是我朋友。”
金大寶拱拱手：“新年快樂。飛少，我是來拜你這個財神的啊！”
“金爺，別開玩笑了，坐，喝一杯？”
“一杯哪夠？飛少家的好酒，我要多喝幾杯！”金大寶豪氣沖天的笑道，又對肖玉娟道，“肖董，以後服裝廠，就多承你辛苦照顧了。”
肖玉娟抿嘴笑道：“金爺，我是個新人，還得靠你多提攜。”
金大寶是個很健談的人，哪怕所有人都沉默，他也能口若懸河的說上三天三夜！
有他在，楊家立刻熱鬧了三分。
耗子停好車纔上來，他和金大寶本就是舊識，此刻相見，自也十分親切。
金大寶感嘆的道：“飛少真是我的貴人，自從遇到了你，我就打了個翻身仗啊！不然，我們還陷在那礦產裏撲騰，脫不了身呢！”
楊飛沉吟道：“金爺，我倒是有個想法。”
金大寶笑道：“飛少的想法必定新奇，也肯定是個大買賣！我洗耳恭聽。”
楊飛道：“我想做原料。”
“原料？”金大寶怔道，“什麼原料？”
“日化原料。我們現在的成本，大頭就在原料上，而好的原料，幾乎都要依賴進口。就算是國內的原料供應商，上游其實還是國外的幾家巨頭在掌控。”
“是嗎？我對這些倒不是很清楚。那你是從哪家工廠進的原料？”
“巴斯夫，這是一家德國的化工廠，這是世界上最大的化工集團之一。在歐洲、亞洲、南北美洲的四十多個國家，擁有超過幾百家全資子公司或者合資公司。公司總部位於萊茵河畔的路德維希港，它是世界上工廠面積最大的化學產品基地。”
“哦靠！”金大寶瞪眼道，“我一直以爲，你現在就是巨無霸了，沒想到天外有天啊！”
楊飛苦笑道：“你高看我了，我現在算什麼？充其量，也只是剛剛起步而已。”
金大寶道：“你剛起步？那我還在學步？”
肖玉娟道：“你們這麼大的老闆，就別謙虛了，叫我們這些平頭百姓怎麼活？”
楊飛道：“說正經事，我想做原料，不是一天兩天了。原料源頭掌握在別人手裏，就像槍的子彈在別人手裏一樣，別人給你幾發，你才能開幾槍。”
金大寶點頭道：“這果然是樁大買賣啊！主要是什麼原料呢？”
楊飛道：“石油、煤油！”
金大寶嘖嘖兩聲：“好傢伙，兩油啊，這怎麼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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