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氣，漸漸涼爽起來。
楊飛回到公司，還不到上班時間。
陳沫知道他喝了不少酒，勸他到休息室裏躺一躺，有事再喊他。
楊飛的確喝多了，剛纔在車上就昏昏欲睡。
他進了休息室，倒在牀上就睡着了。
陳沫笑着搖了搖頭，費力將他的外套脫了下來，又將他身上的物品拿出來放在旁邊。
她無意中點亮了楊飛手機的屏幕。
無數條未讀信息跳了出來。
陳沫向來幫着他處理各種事務的，也不忌諱查看他的手機。
她一條條的看過去，很快就看到了楊飛和李娟的聊天記錄。
昨天晚上的記錄，楊飛刪除了。
但今天的記錄都在。
大多數都是李娟發過來的。
楊飛只回了幾句話。
就算如此，陳沫也從中捕捉到了不一般的信息。
陳沫回想，李娟？
不就是上次來辦公室找楊飛的那個漂亮女生嗎？
他們之間果然有什麼！
女人的直覺，真的是太準了！
陳沫咬了咬嘴脣，忽然一笑，自言自語的道：“我憑什麼管他啊？我自個還是個……”
她發出一聲長長的唉嘆聲，坐在楊飛牀沿，伸手輕輕摸了一下他的額頭。
這麼好的男人，可惜不是我一個人的啊！
她很快又想，就連陳若玲那樣優秀的女子，也無法得到楊飛呢！
自己能分得楊飛的一份寵愛，已經是何其幸運了？
她把手機放在牀邊，悄聲退了出去。
下午上班後，不斷有人來找楊飛彙報工作。
陳沫都以老闆很忙爲由，把他們給攔截下來，自己能處理的事情，就先處理了，必須楊飛親自過問的事，她就記下來，等楊飛醒了再處理。
亦黛走了過來。
“你有什麼事？”陳沫問道。
“分發信件。”亦黛說道。
“哦，進去吧。”陳沫也沒有多想。
這些瑣事，本就是打雜的人在處理。
公司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務和事情。
像複印、信件、發票的粘貼，這些雜事，都是亦黛在做。
她也是有權進楊飛辦公室的，就像清潔工人也有這個權力。
亦黛推門進去，沒有見着楊飛。
她也不驚訝，因爲她十次進來，有九次是見不着楊飛面的。
她把信件放在楊飛桌面上，轉身就要離開。
忽然，她聽到裏面房間傳來楊飛的喊聲：“水！”
亦黛常來楊飛辦公室，知道茶水間在哪裏，也知道楊飛的茶杯放在哪裏。
她拿起楊飛的茶杯，走了進去。
楊飛並沒有醒來，只是在睡夢中渴了，就喊了一聲水。
亦黛怔了怔，扶起他，喂水給他喝。
楊飛猛然就驚醒了過來。
一看是亦黛在身邊，問道：“怎麼是你？”
亦黛道：“我剛送信進來，聽到你在喊水，我就給你送進來了。”
“哦！謝謝你。”楊飛發現自己靠在她柔軟的身上，便起身來，自己接過茶杯喝水。
亦黛道：“我出去了。”
“嗯。”
“對了，我無意中看到高琴和蔣文文在一起。”
“什麼？”楊飛的酒，頓時醒了大半。
“高琴和蔣文文在一起喝咖啡，我親眼看到的。但我沒聽到他們在聊什麼內容。”
“哦？高琴和蔣文文？她倆怎麼在一起？”
“我知道你想用蔣文文當小護士的代言人。這個消息，或許對你有用。”
這時，陳沫走了進來。
她狐疑的看着亦黛：“我說你怎麼進來這麼久呢！誰叫你進入休息室的？”
亦黛抿緊嘴，不說話。
楊飛擺了擺手，笑道：“我正好醒來了，聽到外面有人，我還以爲是你，就喊要水喝，誰知道是她呢！”
亦黛道：“我出去了。”
然後就低頭走了出去。
陳沫道：“以前沒發覺，她原來長得也挺漂亮的。”
楊飛道：“誰？”
“亦黛啊！”
“在你眼裏，凡是我身邊的女人，就沒有一個不漂亮的。”
“確實啊！不漂亮的，你也不會讓她接近你。”
“冤枉我了吧？招人可不是我的事。要不，我回頭吩咐江總，叫她選人的時候，只選醜的？”
“那我們公司成什麼樣了？醜女集中營？那就不叫美麗集團了！應該改名叫醜女集團好了！”
楊飛道：“我發現你啊……不說了。”
“說啊！我想聽。”
“沒事。”
“你不就想說，我神經兮兮的，還愛喫醋嗎？”
“是啊！”
“你仔細想想，我爲什麼喫醋？”
“爲什麼？”
“我不在乎你，我會喫醋嗎？”
“不會。”
“這不就得了？”
“行，我知道。我就喜歡你緊張我的樣子。”
“得瑟！”
陳沫撲哧一笑，看到他的手機，不由得問道：“李娟怎麼回事？”
“怎麼了？”
“我看她發好多信息給你，我看她是不是陷入戀愛中了？”
“愛我？”
“不愛你，難道還是愛我？”
“呵呵，你想多了。”
“不願意說就算了。”
“陳沫。”
“嗯？”
“你會爲了事業，放棄自己心愛的人嗎？”
“爲什麼這麼問？”
“沒事，就是隨口一問。”
“得看這事業有多大，也得看這愛有多深。”
“我這樣的事業，我這樣的人呢？”
“啊？那我很難選擇啊！”
“呵呵，原來你也要選擇？我還以爲你毫不猶豫的說放棄事業呢！”
“天哪！全國首富呢！又不是一般的事業！你以爲說放棄就能放棄？十萬人跟着你喫飯呢！你一句放棄倒是容易，十萬員工怎麼辦？全部下崗？”
“……”
“一個女人離開你，我想她還能活吧？但十萬員工離開你，我估計有很多人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工作了。十萬人，還得有家人吧？你一個選擇，影響的是幾十萬、上百萬人的生活。因爲他們大都是專業人才，還有哪家化工廠能給他們這麼高的待遇？別說普工了，便是魏總這樣的人，離開了美麗集團，去別的公司任職，待遇肯定也沒這麼高。我是說集團倒了的情況，不是指別人挖他過去。”
楊飛擺擺手，說道：“你的話，再次讓我猶豫了。”
“怎麼了？”陳沫在他身邊坐下來，幫他捏肩膀，“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
“嗯，難事！”楊飛道，“我面臨兩個選擇，一個是選擇李娟當合法的妻子，得到李家的庇廕。另一個選擇是放棄李娟，然後自己繼續打拼，繼續面對無休止的競爭。你要是我，你怎麼選擇？”
陳沫的手僵住了，她悠悠一嘆，說道：“李娟？我要是你，我就選擇李娟。你說是有兩個選擇，其實等於沒得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