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凱輕輕扶起潘美婷，望着她的雙眼，說道：“我們當然還是好朋友，也是老同學。”
楊飛一訝，心想這小子，變臉比翻書還快？
他剛纔還說，不再願意和潘美婷複合呢！結果轉過身就忘記了。
潘美婷聳着鼻子：“馬凱，你真好。”
馬凱輕咳一聲，說道：“對了，忘記跟你說了，我女朋友叫劉紅，她剛纔還在這裏陪我和楊飛一起喝酒呢！她要是知道你的事，肯定也會爲你打抱不平的。”
“你、女朋友？你有女朋友了？”潘美婷的身子，明顯一僵，臉色由悲傷變成了疑惑。
“是啊。”馬凱笑道，“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我和她今天才相親認識的。”
潘美婷不可置信的道：“你剛相了親？你還確定了她做你的女朋友？馬凱，你確定嗎？你可是新時代的大學生，你居然去相親？相親的女人，你也敢要？”
馬凱激盪的情緒，漸漸平復，緩緩鬆開了潘美婷，說道：“我覺得她還行。”
“還行？馬凱，你現在擇偶的標準，降得這麼低了嗎？只要還行就行了？別忘了，你可是清大的高才生！”
“我這麼胖，能有個女人看得上我，就已經很不錯了。”
“我也不嫌棄你胖啊！”潘美婷握住他的手，滿含渴望的道，“馬凱，我現在回來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你和她是今天才認識的，你跟她分手就行了啊！我們之間纔是真愛！”
“愛？”馬凱自嘲的一笑，“我的愛，早就埋葬在過去幾年無窮的思念中了。再浪漫的愛，也早就被時光磨平了。美婷，對不起，我們只能做朋友了。”
潘美婷捂住臉，轉身朝外面走，走了一段路，又回過頭來，對楊飛道：“對不起，楊飛，我現在心情很亂，我們改天再聚。”
楊飛道：“我送你。”
“不用了。謝謝你。”潘美婷快步走了出去。
楊飛長嘆一聲：“馬凱，這戲，連續劇也不敢這麼演啊！嘿！怎麼就這麼巧了呢？你剛認識劉紅，潘美婷就回來找你了。”
馬凱道：“也許，這就是天意吧！正好讓我對過去做一個了斷。”
楊飛道：“你真的要放棄潘美婷？”
馬凱道：“楊飛，你說得對。感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我之所以放不下，只是因爲我心痛自己曾經的付出。再次看到潘美婷，我忽然間就想明白了，這幾年，我與其思念的是她，還不如只是在懷念那段青春的歲月。”
楊飛微微一笑：“你終於成長了。”
這時，不知道哪裏，飄來初戀那件事的歌聲。
“風，路過操場；
我，路過你的青春。
校園裏的雲，走廊上的詩，十七歲的你。
青春不只是一味的相遇，或許還有錯過。
總說畢業了風一吹就散了，終於輪到我們了。
看夕陽在操場上灑落，那面刻過愛誰的圍牆已斑駁。
這個夏天，我們將用一張試卷，結束幾年的陪伴，一句再見，了結所有恩怨。
過去就像回形針，把青春一頁頁的固定，然後變成了一本不被出版的書。
……”
楊飛和馬凱，坐在四合院的庭院中間，聽着旋律優美又傷感的歌，看着一片片秋天的黃葉，無風自落，緩緩飄搖。
楊飛想到了蘇桐。
這天，馬凱大醉。
楊飛和耗子費了大力氣，纔將馬凱擡到牀上。
晚上，李娟下學回來，聽到客房裏傳來打雷一般的呼嚕聲，不由得大爲驚訝，聽完楊飛的解釋後，撲哧笑道：“你同學的愛情，怎麼跟演戲一樣？”
“你要是他，你會怎麼選擇？”楊飛問道。
“我不知道。”李娟想了想，認真的回答道，“也許，我也會選擇新的希望吧！畢竟，過去的終究是過去的。如果真的能在一起的人，之前就會在一起了。既然能錯過，就一定有錯過的理由。那麼相愛的時候都沒能在一起，現在時過境遷，那麼多年了，愛散了、情淡了，就算在一起，也不是那個滋味了。”
這話擊中了楊飛柔軟的內心。
兩人坐在院子裏，李娟將頭靠在楊飛的肩頭，吐氣如蘭。
楊飛側頭一看，她居然睡着了。
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他抱起她回房，放她到牀上，拉過被子輕輕蓋在她身上。
楊飛的電話響起來。
蘇桐打來的：“楊飛，你晚上不回家嗎？”
回家？
這兩個字，忽然變得這麼陌生。
曾經，楊飛以爲，有蘇桐的地方，就是家。
可是，蘇桐卻輕易的將這個家擊得粉碎。
不管她出於何等目的，那個曾經的家，現在的確是散了。
楊飛反倒有一種奇妙的感覺，覺得自己現在纔是在家裏。
“我辦點事，今天不過去了。”他如此回答。
“哦，好吧。那我睡了。”蘇桐掛斷了電話，睜着雙眼，看着天花板。
兩滴清淚，從蘇桐的眼角，緩緩滑落下來。
蘇桐沒有去擦拭，任由淚水打溼了枕頭。
門外傳來陳沫的聲音：“蘇姐，你睡了嗎？”
蘇桐這才抹了抹眼睛，起牀走出來：“還沒。”
陳沫笑道：“我也睡不着，想找你談談話。”
蘇桐嗯了一聲，和陳沫來到陽臺上。
陽臺外面，是萬家燈火。
“陳沫，你和他之間，怎麼樣了？”蘇桐柔聲問道。
“什麼怎麼樣了啊？”陳沫羞澀的低下頭。
“孩子的事啊。”
“沒有。”陳沫堅決的道，“我說過，我不會要孩子。”
蘇桐怔道：“你不要孩子？”
“蘇姐，我早就和你說過了啊。所以，我勸你，趕緊和他復婚了吧！不然你真要後悔的。這些天，李小姐和他通話格外的勤密，每天晚上都要聊到很晚呢！”
“李小姐？李娟嗎？”
“除了她，還能有誰？”
“不可能，他就算和我離了，也應該和陳小姐在一起纔對。”
“陳小姐？她不是結婚生子了嗎？”
蘇桐微微一笑：“你真傻！難道你看不出來，那個楊華，就是楊飛的兒子嗎？”
陳沫腦子轟的一聲響：“不會吧？你怎麼知道的？”
“我早就看出來了。”蘇桐幽幽的嘆道，“其實，我和他離婚，就是想讓他有正當的身份，可以認回他的兒子。可是，他爲什麼沒有和陳小姐在一起，認回楊華呢？這一切，好像超出我的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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