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絕對靜止的時空之中，這個聲音顯得異常詭異。
甚至有點嚇人。
但夜玄卻沒有被嚇到。
他看到了一個姑娘。
其身着一襲麻衣，一頭秀髮顯得有些雜亂，似乎很久沒打理的樣子，隨意地披散在雙肩。
俏麗的臉蛋上，似乎有着一些灰塵。
所謂灰頭土臉，大概如此了。
但那雙明亮的眸子，此刻卻有着光芒閃爍。
她看到夜玄，很是驚喜。
她盤坐在虛空中，並沒有靠近夜玄。
“小淺。”
夜玄看到這灰頭土臉的姑娘，也是微微一笑。
這麻衣姑娘不是別人，正是夜玄的徒弟清淺女帝——古冥淺。
也是黑天玄女和古冥神皇的引路人。
古冥淺看到了夜玄身後的凡帝屍骸，她眼神微微一黯：“師兄他……死了麼？”
夜玄聞言，心中微微一動，緩聲道：“你之前去往黑冥屍地的時候，他還在？”
古冥淺鄭重點頭道：“那時候師兄就遇到了麻煩，不過他說能處理，還讓我不要接近那個地方，我也試圖幫助師兄，但失敗了……”“之後我便離開了黑冥屍地，去各地調查鬥天神域之事。”
“後面又來了九天魔池，便一直被困此地。”
“想不到再見師兄，已是……生死相隔。”
古冥淺一聲嘆息。
她心裏面有些難過。
因爲她知道。
師兄也是跟着師尊步伐的人。
與她一樣。
而今世間少了一個這樣的人。
她莫名孤獨。
“那關於黑冥屍地和九天魔池，是你自己留下的，還是你師兄授意的？”
夜玄再次問道。
古冥淺有些疑惑，師尊爲什麼會問這個？
不過她還是老實回答道：“都是師兄授意的。”
夜玄聞言，沒有再說話，而是看向了身旁的凡帝屍骸。
他雖然死了，但那張少年的臉上始終帶着平靜，就是那雙能看穿許多事物的眼睛，再也不會睜開了。
見師尊不說話，古冥淺也沒有去打破沉默。
她看着師兄的屍骸，心裏難過。
雖然她與師兄只有一面之緣，但在知道這位少年是自己師兄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很多。
再加上師兄在黑冥屍地也與她說過很多很多。
這才讓她知曉了所謂的真相。
否則她也不會知道鬥天神域的事情。
良久。
“我會試着救他的。”
夜玄打破沉默，輕聲說道。
古冥淺頓時愕然，隨後驚喜不已：“師尊有辦法救師兄？”
夜玄微微搖頭道：“機率很小。”
他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凡帝屍骸帶回天淵墳地。
但據他了解，僅僅只是屍骸的話，天淵墳地也很難做到將其復活。
而且就算真的復活了，也只能成爲天淵墳地的一部分。
畢竟凡帝的真靈都消失不見了。
“那也很好了，只要有機會就行。”
古冥淺輕聲說道。
夜玄看向古冥淺，沒有再問凡帝的事情，轉而是問起了鬥天神域。
其實在古冥淺說出黑冥屍地和九天魔池都是凡帝透露，夜玄便知道，小淺之所以知曉鬥天神域，大概率是黑天觀凡告知。
只可惜如同小淺一樣。
當年凡帝在與他告別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重逢之時，凡帝已死。
古冥淺聞言，也藉此說起了鬥天神域之事。
的確。
古冥淺知曉鬥天神域，就是通過黑天觀凡。
當年黑天觀凡離開夜玄身邊，回到黑天古冥大世界，他便看到了許多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黑天古冥大世界主世界！如同夜玄能聽到那個主世界的聲音一樣，黑天觀凡能夠看到這個主世界的一切。
也正因爲這樣，黑天觀凡知道了很多祕密，也知道了那些計劃。
他運轉自己那雙眼睛，藉着這些祕密，看到了更多的東西。
他隱約間窺見了仙古一角。
也正是那一角，讓他明白了師尊在暗中所做的事情。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相助師尊。
於是他開始在各大次元世界行走，從中去窺探更多的事情。
之後，他在當下的黑天古冥大世界的黑冥屍地之中，看到了一種不祥的力量。
然後他便闖入其中。
他來到了黑冥屍地的深處，也找到了不祥力量的源頭，正是來自黑冥屍地那片靜止不動的黑湖。
他進入黑湖，看到了星河之中的那座神宮。
然後，他見到了神宮之內正在恢復的乾屍老人。
一場比之帝戰毫不遜色的曠世之戰，就此打響。
當年古冥淺前去之時，正好是凡帝處於上風，將乾屍老人給壓回神宮的時候。
凡帝剛好得到了一絲喘息。
藉着這個時間點，他與古冥淺這位小師妹講了很多事情，讓古冥淺一定要幫助師尊。
因爲如果師尊失敗，未來不僅是黑天古冥大世界，就算是整個諸天萬界和天域，都會淪爲一片廢墟！將不再有生靈的足跡。
這讓古冥淺感到震撼。
那時候的古冥淺，也不過是剛剛成帝罷了。
一開始對於黑天觀凡的話語，她並不完全相信，甚至提出了質疑。
直到黑天觀凡借用了自己的力量給古冥淺，讓古冥淺也窺見了一些鬥天神域的祕密。
那一刻，古冥淺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古冥淺忽然頓住了。
她看着自己的師尊夜玄，忽然紅了眼眶，喉嚨有些發堵：“……師兄當時的狀態其實已經可以壓制那個人，但他爲了讓我相信，選擇了結一部分力量給我。”
“我纔是讓師兄隕落的罪人！”
在這一刻，古冥淺才反應過來。
夜玄神色平靜，沒有說話。
他自然也推算到了這一點。
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害死他的不是你，是鬥天神域的人……”夜玄最終還是說了一句安慰的話。
古冥淺壓下心中的情緒，凝聲說道：“這些年我一直在探尋鬥天神域的計劃，而今繼續可以確信了，他們就是要借黑天古冥大世界爲跳板，然後毀滅諸天萬界和天域！”
“但我不太明白他們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