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殤陌劍狂 >第三十五章
    不覺已至傍晚十分,因城內戰亂,二人一直不敢進城,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他們也不知道這是哪裏。只見這裏四處無人,毫無煙跡,想尋得一個安全的落腳之處,還真有點難。程慕雪輕輕扯了扯手,羞赧地道:“你已經抓住我的手一整天了,捏得我手心直冒冷汗,還甚有發麻的感覺”穿封狂如夢初醒一般,忙輕啓開拉住程慕雪的那隻手,神色緊張地道:“對不起啊,程姑娘,我也是太緊張你了,所以才”沒等他說完,程慕雪突然伸出芊芊秀手,輕輕捂住他的嘴道:“沒關係了,我有些餓了,我們去找點喫的吧”穿封狂忙從袖囊中取出一塊大餅,遞給她道:“程姑娘,你且先填填肚子”程慕雪微微一笑,揮手阻道:“你是男人,挨不住餓,還是你喫吧”穿封狂從腰間取下水壺,在她眼前晃了晃道:“我有它就夠了,你喫餅吧”程慕雪仍推阻道:“你一個大男人,光喝水怎麼能行啊”穿封狂忙打開水壺蓋,在程慕雪的鼻子邊晃了一下道:“聞聞這是水嗎”一股濃郁的酒香味,頓時向程慕雪撲鼻而來,她忙啓齒道:“你怎麼把水壺當酒壺啊我還以爲滿滿一壺全是水呢”穿封狂道:“男人有酒便是晏,所以餅你喫,我喝酒就行了,這荒郊野外的,也不知哪裏有喫的,就委屈一頓吧”這三四月的天氣,仍是日暖夜涼,穿封狂不禁找來一些乾柴,生了一大堆柴火,陪着程慕雪坐在火邊,她慢慢嚼着餅,他大口喝着酒,兩人偶爾相顧一眼,面對這清風雅靜的地方,孤男寡女的獨處一處,自是有些羞愧難當,俱都沒有太多話說過了許久,程慕雪突然開口說道:“我想喝口酒”穿封狂微微一笑,驚奇地道:“那天在席上,沒見你喝酒啊,怎麼,你會喝酒啊”程慕雪有些羞澀地道:“我以前從未喝過,不過今兒就想喝一口”穿封狂微微一笑,沒再說話,只是把手中酒壺向她緩緩遞了過去程慕雪輕輕接過酒壺,放在嘴邊試了又試,就是沒敢把酒倒入嘴中穿封狂見狀,不由哈哈笑道:“程姑娘若是不能喝,就別喝吧,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程慕雪聽他這麼一說,像是賭氣一般,不由陡地將酒壺一揚,“咕嚕嚕地”連吞了好幾口穿封狂也不覺一驚,忙呼道:“此酒性烈,你少喝兩口”他話音剛落,已見程慕雪倏地取開酒壺,立即嗆咳不止,忙用芊手輕輕捂住嘴巴,半晌說不出話來穿封狂深知被酒嗆的滋味,忙上前在她背上一陣輕拍,好在她沒自己那次嗆得嚴重,瞬間便緩回了那口氣,聽她喃喃道:“這酒真不是滋味,太難受了”穿封狂已從她的談吐中聽出幾分醉意,忙找來一些乾草,細心地道:“程姑娘,這一路奔波,勢必已睏乏了,你先躺下來歇息吧”可能是因爲酒勁發作的緣故,她還真有些睏乏不堪,輕輕揚手道:“那你呢”穿封狂笑道:“你就別管我了,我一大老爺們,擱哪兒都能睡上一宿,你就安心睡吧,有我在,別怕”程慕雪微微一笑,便輕輕躺在了那堆乾草之上,感覺有穿封狂在身邊守護着,甚是安心樂意,不知不覺,已進入了夢鄉穿封狂看她昏昏睡去,就坐在她的旁邊,慢慢飲起酒來,心想:“如今戰禍連連,天下大亂,自己枉有一身本領,卻無用武之地,雲姑娘,你到底在哪裏呀”他正對雲中燕思潮起伏,突被程慕雪的一陣夢靨打斷了思緒,只聽她似有似無地道:“公子別走,穿封公子別走,別離開我,別離開我,別走”好在她沒有醒來,不然二人怕不當場羞愧難當,無地自容,見她輕輕翻動了一下身子,又呼呼睡了過去穿封狂怎不知道她對自己的情愫可自心裏有了雲中燕後,就再也容不下別的人了。他看着程慕雪似已酒勁上衝,滿面通紅,睡姿活似一位神仙一般,不覺嘴角露出一陣抿笑,又大口地喝起酒來。他想到程慕雪的一片情深義重,註定要被自己辜負,不由黯然神傷,愁腸萬結,對着酒壺,唯求一醉,只有借酒消愁,方能順暢一些不多時,他已酒意正濃,連他這般海量的人,都不禁暗歎這小二盛的酒,真是醇厚幽鬱,勁道十足。他看看月色,大概已至三更時分,沐浴着陰森的晚風,感覺酒勁大作,渾身癱軟無力,困頓不堪。他努力支撐起身子,添了些許柴火,又將那壺烈酒剩餘的部分一飲而盡,不覺已倒在了程慕雪身旁的亂草中,呼呼大睡了過去時隔不久,程慕雪突然驚呼一聲,身子倏地一陣翻動,恰巧翻在了穿封狂的身上,活脫脫將他壓於體下,兩人的身體,頓時貼在了一處。待穿封狂從睡夢中驚醒,睜開眼睛一看,程慕雪的嘴和臉都和自己緊貼於一處,頓讓他有快要窒息的感覺程慕雪似已忘記自己因何而驚醒,呼吸頓時急促不已,心跳也明顯的加快,嘴皮不覺動了動,已陷入了穿封狂的齒邊穿封狂酒勁正盛,加之程慕雪吐氣如蘭,身嬌若水,哪經得起她這般挑撥,不由猛地張開嘴,死死咬住程慕雪的香脣,再也分不開來旁邊燒着乾柴烈火,四處靜謐無聲,只聽得那猛烈燃燒的火中,不時傳來乾柴“嗤嗤”的炸響聲,二人趁着酒勁正烈,早已崩開了防線,在乾草上來回翻滾起來不覺已月落參橫,二人慢慢從亢奮中甦醒過來,趁着那堆烈火的光芒,穿封狂柔情蜜意地望着程慕雪通紅的臉頰,似餘溫未盡,不覺又摟着衣衫不整的她狂吻起來晨光微熹,二人似才酒意盡除,雙雙忙不停跌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無地自容地坐在那堆凌亂的乾草上,旁邊的那堆材火,已早燃盡,只剩下一堆白灰,幽靜的場面,偶爾只能聽到林中起得早的幾隻鳥兒的叫聲程慕雪幾乎不敢直視穿封狂的眼睛,神色倉皇地道:“昨夜做了個噩夢,夢見大哥兵敗,所以才”穿封狂正慚愧之至,忙伸手堵住她的嘴道:“你什麼都別說了,都怪我,怪我爛醉如泥,沒有把持住自己”程慕雪見雙方慢慢打開了尷尬的局面,不由深情地望着穿封狂道:“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心裏只有燕兒姐姐,就當今日之事,從未發生過吧”說着,雙目微紅,險些掉下淚來穿封狂怎不知她心裏的痛和苦雖心裏只有雲中燕,但和她畢竟沒有肌膚之親,如今因醺酒過度,對程慕雪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又怎能擱之不管他自責地道:“程姑娘,不管怎樣,是我對不起你,我絕對不能棄你不顧,我們雖無夫妻之名,卻已有夫妻之實,無論如何,我也會擔起這份男人的責任”程慕雪輕輕彈了彈他身上的草塵,低聲道:“那燕兒姐姐呢她怎麼辦”穿封狂仰望星空,黯然傷神地道:“事到如今,還能怎樣只能聽天由命了,但不管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她,在這亂世之中,怎忍讓她一個人獨自漂泊在外”程慕雪聽他這麼一說,已知穿封狂已接受了自己,心裏暗自高興不已,不由輕輕依偎在他懷中,喃喃地道:“找到燕兒姐姐後,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抉擇,我都不會爲難於你,只要在這有限的時間內,你能好好待我,我就心滿意足了”穿封狂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摟着程慕雪,享受着那份纏綿繾綣,半晌無語陽光的觸角,已經開始輕吻着他們的臉龐,程慕雪輕聲說道:“昨晚我的夢境一點都不吉利,我擔心哥哥了”穿封狂撫了撫她的髮絲,仰望天空道:“那我們去虞恩茶館打探打探,看看兩軍對鏖,戰況如何只有那裏楚軍不犯,甚是安全,過往客人又多,定能探出虛實”程慕雪輕輕點了點頭,便隨着穿封狂向那片林子外走去在林間,只聽程慕雪嬌聲說道:“你能不能慢點,人家一大姑娘家,昨晚被你這翻折騰,哪經得起這般疾行奔走穿封狂道:“對不起呀,我也是想快點打聽到戰況,所以一時心急,缺乏了體貼,要不我揹你走吧”程慕雪回道:“不用了,我也沒那麼嬌氣,只是稍微慢點就行了”二人來到虞恩茶館,見裏面人跡稀落,進出城的古道上,也毫無人跡。只見昨日那小二又笑盈盈地迎了上來道:“喲,原來又是英雄大駕,失敬失敬”穿封狂拉着程慕雪落座之後,問道:“昨日你給我水壺裏灌的什麼酒啊後勁這麼烈”小二看了看程慕雪面色通紅的樣子,即知是怎麼回事了,忙嘿嘿笑道:“昨日見英雄用水壺盛酒,即知英雄乃海量,所以就給你裝了連彭城裏都是數一數二的烈酒,殊不知英雄喝完了沒有”穿封狂慢慢將水壺解下來遞過去道:“給我盛滿了”小二似是一驚,道:“沒想到英雄果真是量如江海,這壺酒,換做一般常人,能三四天將他喝完,已經算是不得了了,沒想到”穿封狂突然一揚手,示意叫他住嘴,因爲他聽到坐落窗邊的幾個人,正在議論着感興趣的事只聽最靠窗的那個漢子輕聲低語地道:“沒想到漢王如此仁義之師,手握五十六萬雄兵,還是被項羽的三萬鐵騎給趕出了彭城,看來這彭城的庶民,又得過那名不聊生的日子咯”另外一個也湊上前嘆聲說道:“沒錯啊,昨日只用了半日的時間,漢王便大潰而逃,帶着偌大軍隊,他又能安生何處呢”他們一共有三人,那一直沉默的人,也沉聲說道:“只聽說漢王的軍隊在慌亂中被趕往睢水以邊,後便不得而知了”穿封狂和程慕雪對三人的對話,聽得真真切切,只見程慕雪焦急萬分地道:“漢軍兵敗,我大哥不知生死如何我們得立即趕往睢水一帶探個究竟”穿封狂也焦心如焚,忙對着小二喊道:“小二哥,我的酒備好了嗎趕緊給我拿上來,我還得趕路”小二從一屏風後朗朗地應道:“來咯,我的小英雄”說着,已笑眯眯來到了穿封狂的桌前,將水壺雙手奉上道:“小英雄,這是你的酒,看你酒量過人,我可給你盛了比昨天更烈的酒,可得把持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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