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殤陌劍狂 >第三百八十一章
    這邊的穿封狂,也在山頂發現了同樣的帳篷和許多奇形怪狀、雜七雜八的兵器和暗器,他圍着帳篷兜了一圈,見帳篷恰巧建立在一個懸崖邊上,裏面也有男女嬉戲的歡笑之聲,不由暗自高興,雙掌一翻,已朝着那帳篷方位大勢的發了一掌。

    他的掌力,尤似狂濤猛浪,氣吞山河,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眨眼之間已將那帳篷毀於無形

    裏面的人還以爲是山上颳起了暴風,神不知鬼不覺地連蓬帶人一起被刮下了山崖。

    穿封狂打落帳篷,立即跑至斷崖邊向下俯望,這才清楚的看到,山崖之高,一眼見不到底,令人頭暈目眩,篷內之人,如夢初醒般墜空嚎叫,聲音迴盪在深谷之中,許久未絕,可見那斷崖的幽深,簡直難以估量。

    那蓬中之人,恐怕到死都還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真是鰻魚死勒湯罐裏屈死

    山崖空曠,不辨南北,漫無邊際,霧騰騰的如煙如雨,霾氣升騰。

    山風微涼,陰氣蕭蕭

    穿封狂沒有逗留,擡頭望向對面英布所去的那個山坡,兩山相望,相近無幾,兩山頭基本平齊,若在白天,相互之間的情形便可一覽無遺。

    在這夜深人靜的夜晚,雖然月光微弱,霧霾瀰漫,但平時兩山之間的亮光,雙方仍是隱隱可見,眼下那邊漆黑一片,說明英布業已得手,已將那邊的哨崗摧毀。他心裏不由暗生敬佩,佩服那英布不愧爲楚營名將,做事竟是這般的大刀闊斧、雷厲風行。

    高空之中,高掛着一輪圓月,雲穿霧梭,凝成了幾塊烏雲,厚厚的雲塊爭先恐後地浮了過來,將那輪本就灰濛濛的光華,遮掩得嚴絲合縫,密不透亮。

    眼下光景,月黑風高,山頂探路實在困難,二人不懼艱險,慢慢地摸清方向開始尋找着去龜山的途徑,這樣,便可避開必經龜山腳下的那塊陷阱重重的大壩了

    英布延着一條密草叢生的小徑,徑直朝前行走,一路謹小慎微,倒無什麼太大的障礙,只是有些喫不消這種黑天摸地的夜行,且還是在無路可尋的荒郊雜草之中。

    穿封狂倒是遊刃有餘,從小經受過各種風霜雨雪,一路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弄出點風吹草動,打草驚蛇。

    他的行動要比那英布迅速一些,也順着一條山道不知道走了多久,經過幾個懶彎,突然遇到一個交匯路口,這裏離和英布約定會合的那棵古松處還相差甚遠,爲了能和英布儘快結合,他便毫不耽擱地向着那棵高聳的古松方向輕手輕腳地摸了過去。

    正行間。

    突然。

    那邊有兩人談笑風生地從路口的交匯處走了過來,看了情形,皆已酒過數巡,遠遠就能聞到一股濃濃的烈酒味道。

    這是一個多路口結合的交匯點,穿封狂輕輕依偎在一塊大石板後,靜聽着二人的對話,走到路口處,那二人便停止了腳步,有一個手提酒壺,聲音沙啞的人說道:“小六,東郭堂主吩咐今晚我們倆輪流巡山巡崗,怕他們哨崗之上的兄弟們縱慾過度,忘了本分,現在我特命你前去查看一下,最近楚軍對我龜山垂涎三尺,切不可掉以輕心,出不得任何差錯,況且今日楚軍已大敗而歸,憑我在楚營裏當差多年的經驗,我想他們絕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必須得嚴加防範,以防萬一”

    那被稱做小六的人回道:“冥枵大哥,什麼輪流不輪流的有我朱小六在,你就放一萬個心吧,今晚這差事就全交給我了,我辦事你還不該把心放進肚子裏面去嗎你回去準備好酒菜,我去那兩邊的哨崗上看看就回”

    冥枵嘆道:“朱小六啊朱小六,我這一生能結識你這樣的兄弟,也算是值了。好好幹,但凡我在東郭寨主面前多替你美言幾句,日後你定會如日東昇、飛黃騰達的”

    朱小六點頭哈腰,乖嘴蜜舌地道:“那是那是,還望冥枵大哥多多提攜,小六我從小父母雙亡,在水深火熱之中,好不容易混了這二十幾年,能遇到你冥枵大哥,就像遇到了我朱小六的再生父母一般,我朱小六若能有發達之日,定不忘冥枵哥哥您的栽培,定將您老奉爲上尊,天天如祖宗一樣供奉着您”

    他的身世,聽起來也怪糟糕的,不禁令人憐由心生。

    餘音繞樑誰都願聽,冥枵本就勢利,朱小六的這番話尤似金石絲竹,洋洋盈耳,他不禁得意洋洋地一陣敞懷大笑,嘴裏還哼着一些亂七八糟的調子,慢條斯理地延着一條石階小路走上了山去。

    二人一陣寒暄,就這樣在路口處分道揚鑣了。

    那聲音沙啞的冥枵瘦骨嶙峋,衰殘瘦弱,走在那陡立的石階上,一步一顛,搖搖晃晃,令人堪憂。

    他在楚營裏曾是東郭鳶的隨從,一直鞍前馬後的跟隨着東郭鳶,沒想到他還真是一個忠心耿耿的畜,東郭鳶棄戎另投,他也毫不猶豫地馬首是瞻,如影隨形。

    當時東郭鳶兵敗離開他時,是吩咐他帶着殘軍剩將回營覆命的,他見東郭鳶退出了戎馬生涯,自己也執鞭隨蹬,枝附影從地跟着東郭鳶投奔了龜山悍匪

    真是喫水不忘挖井人,當初的朱小六也是一名騙喫騙喝的街頭流浪混混,有一次東郭鳶在行軍途中偶遇了他,見他還有些手段,便將他收留在了自己的帳下,後因東郭鳶在楚營裏多次出師不利、屢徵屢敗,而後他便成了東郭鳶的出氣筒,東郭鳶隨時對他拳打腳踢,且還削去了他的耳朵。

    在東郭鳶眼裏,根本就沒把他當做人來看待

    即便如此,他仍是不離不棄地跟隨着東郭鳶,這樣的隨從,真謂是披肝瀝膽,矢忠不二

    朱小六順着穿封狂從那邊小山坡走來的路不緩不急地走了出去,

    想必是去查崗去了,但穿封狂怎麼會讓他走到哨崗處因爲那哨崗早已連蓬帶人被他打落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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