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郭鳶是冒大不韙,唯恐天下不亂之人,他能拒絕流雲百姓的要求嗎無形之中,他已變成了全鎮百姓唯一的依仗,這些百姓的命運,就這樣放心托膽地交給了他,他又將如何把握和操控呢
全鎮善良的百姓,他們哪裏知道依仗着東郭鳶給他們教授武學,這纔是他們噩夢的開始。
他們更不知道,那真正的滅匪英雄名叫穿封狂,當日殺完悍匪一撥又一撥,直至將三百多號強匪殺之殆盡之後方纔離開,整個過程,也就用了兩炷香左右的時間。
然而這些流雲的百姓,他們根本不知這位真正的英雄竟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離他們也僅僅咫尺之遙。
所有的一切,都被東郭鳶給迷惑視聽、矇在鼓裏
現已晌午十分。
這火辣辣的天空,驕陽似火,讓人活像鑽進了一個蒸籠一般。
穿封狂在那青雲山上兜兜轉轉大半日,仍是沒能找到去那山頂的路。
他感到渾身睏乏,絞盡腦汁也沒能想出什麼妙招,最終他突然記起在流雲鎮上那位相士給出的那三個錦囊,用去了兩個,兜裏還剩下最後一個白色的錦囊妙計,或許這其間的玄妙,正是自己所需
他慌忙掏出錦囊,打開一看,傻眼了,一張白紙條上,就畫了一個雞蛋大的圓圈,其他的啥也沒有,這相士到底想要對自己點化什麼一個圓圈能代表什麼是代表一切圓滿還是一切皆歸於零呢
不行,不管怎樣得先找到雲姑娘再說。
他頂着濃濃的烈日,被曬得焦頭爛額,奔走了大半日,心力交瘁,衣衫溼盡,實在是勞頓不堪,加之天氣炎熱,極易犯困,不由倒在一塊草坪之中酣然入夢。
漸漸,已進入了夢鄉
這塊草坪被一棵大樹擋去了太陽刺眼的光芒,山間微風輕送,顯得格外涼爽。
這無疑是更加促使了穿封狂的睡意,讓精疲力盡的他,睡得甚是舒適。
“穿封哥哥,請回吧,別再找我了,你是找不到我的。”
一個聲音貌似在他耳邊響起,似真似幻,頓讓他從夢中驚醒。
他睡眼惺忪,似剛做了噩夢一般,滿頭大汗,坐在草坪之上,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方纔明明聽到雲姑娘叫我了,莫非那只是在夢境中嗎雲姑娘,你到底在哪裏呀爲何叫我別再找你了且還說我根本就找不到你難道你這是在故意躲避我嗎沒道理呀,我倆一直相安無事,你怎麼會躲着我呢”
他猛地撐了一個懶腰,慢悠悠從地上爬了起來,心裏哀思如潮,感慨萬端。
此刻。
東兔西烏,那山頂懸掛的一輪落日,已失去了起初的焦灼,顯得笑臉通紅,嬌柔似水。光芒四射的光暈,恰巧斜照在那塊草坪之上,將穿封狂映得渾身通紅,它那嫵媚的臉蛋,漸漸躲入山後,消失不見
他拿着那相士給的那張畫圈的錦囊,看了又看,想了又想,絞盡腦汁,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呱呱呱呱呱呱”
那邊一羣白鷺,突地帶着哀鳴一片迎空而來。
穿封狂循聲望去,只見高空之上,正循序飛過一行白鷺,帶着一陣“呱呱”的尖叫之聲,正越過自己的頭頂上空。
穿封狂略一尋思,不由暗忖道:“一般白鷺很少會發出叫聲的,除非是受到了什麼驚嚇這羣白鷺從山那邊飛來,證明這山上定有玄機,雲姑娘斷然就在這大山之上。”
眼看那行白鷺已帶着一陣哀鳴遙遙遠去,穿封狂靈機一動,按圖索驥,便朝着白鷺飛來的方向順藤摸瓜。
他一直拿着那張畫圈的紙條,又將那相士之言默唸了一遍:“青天白鷺無歸雁”
不由喟然長嘆道:“敢情那行白鷺就是指引自己上山的奧妙所在,那相士真是神機妙算,居然連這個細節也能未卜先知。可那無歸雁三字又另藏玄機,到底相士之言所爲何意但願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糟糕”
他也沒有大開腦洞繼續想下去了。一切待去得山上之後再做定奪。
循着那行白鷺飛來的方向,面對那邊的數條岔道,他總算是明確了上山的那條道路。在這大山之中,折騰了一天,這無疑也是一件豁然開朗的事。
他施展起上乘輕功,只在夜幕降臨之時,便已上得山頂。
他踏着晚霞映紅,來到一個山頂之上,略見對面不遠的地方,有幾點星火傳出。
遠遠望去,那邊山頂的一處瓊樓玉宇,在紅霞的照應下,顯得格外壯觀。
再近些,樓宇輪廓畢現,就像一坐巍峨的聖殿矗立在半空之中,美輪美奐,直破長空。
他已完全沉浸在了這裏的盛景之中,延着一條跌宕起伏的山路一直前行,遛過一個小池塘邊,那裏水木清華,山明水秀。
池塘邊,有一股清泉逆天而來,濺在池中,擬出一陣陣“沙沙”的聲響,尤似老魚跳波,精妙絕倫
延着一條古道拾階而上,盡頭便是那樓宇的大門,不知不覺,他已來到門外。
裏面映出幾點亮光。
他興致盎然,正欲扣門問道。卻又覺不妥,微起的手,懸而未動。
他不由朝着門內輕聲喊道:“有人嗎”
裏面沒有迴應。
他又舉起了手,欲扣響那道精緻的木門。可還是不自覺地縮回了手。
眼見屋內燈稀,樓宇四周,盡顯一片沉寂。在月光的輝映下,整座樓宇之間,繁華中卻透着一股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