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幸喫到這炮的人少之又少。
除了打倭國小矮子時用過一次外，幾乎都用於恫嚇外國使臣。
而這次，龜茲國也是真的幸運。
作爲西域的一個小國，本應是被大唐的軍隊一走一過之間踏平。
可由於李承乾想要推廣募兵制的緣故，讓他們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痛，成爲了真正意義上的炮灰。
而且也是因爲沒見過貞觀將軍炮威力，龜茲主將康拉克還想着讓帳下士卒都接近到城牆邊以備不時之需。
按理說，這樣的想法沒錯。
畢竟在冷兵器時代，人越多，戰力自然就越強。
可誰能想到，這個命令卻成了他們的催命符。
本身以交河城的規模，大唐一方的炮火根本無法做到全面覆蓋的地步。
但隨着康拉克的指揮，直接導致剛在城下列好戰陣準備隨時支援的龜茲軍連敵人長什麼樣都沒看清楚，就被炮火給炸死炸傷一片。
而且大唐一方的炮火，宛如驚濤駭浪，連綿不絕。
只頃刻之間，那交河城唯一的一面城牆就已經被炸平了。
滾滾的煙塵沖天而起，到處都有龜茲兵的慘叫聲音與哀嚎聲。
也是因爲這份連綿不絕，讓龜茲軍連搶救傷員的機會都沒有。
那些僥倖處在大唐炮火射程之外的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同袍在戰火中灰飛煙滅，卻無任何辦法。
龜茲主將康拉克也是僥倖在炮火中逃生，在帳下護衛的保護下，快速的朝着炮火覆蓋不到的地方跑去。
待跑到了安全區後，回頭再看。
本來就不算高聳厚重的城牆，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附近的民居也只剩下了殘垣斷壁。
耳輪中能聽到的，只有自家士卒的哀嚎聲。
入目之處，到處都能看見被炸斷了胳膊，炸斷了腿的自家士卒。
這一瞬，康拉克愣住了。
這就是大唐的軍力嗎？
連面都沒碰到呢，就給予己方這般重創。
旁邊的一員將領吞了口唾沫，道：“將軍，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要不要放棄守城？”
“放棄個屁。”
雖說是震驚於大唐的貞觀炮的威力。
但康拉克畢竟也算是一名老將了，尤其是在這種時刻更是狠辣果決很有一番手腕。
“饒是他們有這種武器又如何？”
“他們不過只有兩千兵馬，而我們還有數萬人。”
“難道，我們這數萬人，還敵不過他們兩千人了？”
康拉克狠狠地咬了咬牙，道：“集合衆將士，等到他們的攻勢停歇之後，咱們主動出軍迎擊，我就不信還不能殲滅他們。”
若是戰爭還未開始，他這樣做，或許還真的會有效果。
但現在戰爭已經開始了，大唐這邊連綿不絕的炮火，不僅對敵人的生命造成殺傷，同樣也摧毀了他們的心理。
只有感受過炮火的人才清楚，那是怎樣的一副可怕景象。
說是地獄，恐怕都有些低估了炮火造就的場面。
這樣的場面，就算是久經沙場的老卒，都承受不住。
更何況，龜茲已經許多年沒有戰爭，這一次開戰時派遣過來的，都是一些臨時組織起來的新卒呢？
看着那些被炸得只剩下一條腿的戰友，看着那些被炸得支離破碎的屍體。
他們哪裏還會聽從誰的號令？
此刻，他們只想趕緊逃走，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康拉克也是當機立斷，令人前去斬殺那些膽敢逃跑的士兵。
良久後，他才終於將情況給穩定下來。
而這時，大唐這邊的炮火也終於停止了。
見此情景，康拉克面露喜色。
“他們的武器用光了，到我們反擊的時候了。”
康拉克回頭看向身旁衆將，當下便想分派任務，對敵人展開反擊。
可就在這時，一名將領忽而怪叫一聲。
他道：“將軍，你看那邊！”
聞言，康拉克趕忙回頭去看。
他開始時，什麼都沒看到。
只能聽見，那山呼海嘯般的吼聲：“戰爲大唐，九死無悔！”
隨着聲響，一個個身穿黑甲黑袍，頭頂黑色頭巾的大唐士卒已然從煙塵之中殺出來了。
見此情景，康拉克反應也快。
他趕忙組織起起士卒們列成軍陣防禦。
而他心中也抱有一絲僥倖。
畢竟己方還剩下這麼多的人，而他們沒了炮火做依仗，怎能與己方抗衡？
甚至康拉克的嘴角還露出了一抹冷笑。
“這些唐狗已經沒了那犀利的武器，大傢伙列好戰陣，給戰死的兄弟報仇！”
隨着他的命令，中層將領趕緊開始組織帳下士卒列陣。
隨後，他們還真的就開始迎着大唐的衝鋒，向前徐徐推進，準備與涼州軍接戰。
若是尋常軍隊，能夠在落入頹勢後這麼快的組織起反擊，沒準還真就有反敗爲勝的可能。
只可惜，他們面對的是涼州軍，而且還是李承乾帶出來的涼州軍。
他帶出來的軍隊，可是專門給人帶來絕望的。
只看那些涼州軍的士卒，在距離對方五六百步之外，便紛紛取下掛在腰間的弩機。
他們一邊朝前行進，一邊將弩箭卡在弩機的卡簧上。
“散！”
隨着各處什長的喊喝，軍陣猛然散開，人們就宛如天女散花一般散到各處。
什麼是精銳？
這就是精銳。
將軍一聲令下，士卒直接照做。
哪怕是散，也散的井然有序，甚至相互之間的距離都分毫不差。
“放！”
什長的命令再次下達。
而聽聞這命令，只看見那些將士，紛紛動作整齊劃一的端起弩機，朝着半空扣動扳機。
弩機，早在與倭軍交戰的時候，就已經起到了非常明顯的成效。
而在回來之後，李承乾又讓祝廣加以改良。
現在的弩機在繼承了原來的發射速度之後，威力又提升了不少。
而在涼州軍士卒扣動扳機，將弩箭射向天空之後，那場景就宛如飛蝗過境一般。
祕籍的弩箭，幾乎要將天空遮蓋。
面對如此密集的箭矢，那些龜茲軍的甲士都懵了。
他們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景象？
而在箭矢落入敵人軍陣當中的一瞬間，那些龜茲軍士卒就宛如是被收割的麥子一般一排接着一排的倒下。
康拉克也是沒想到，自己準備發起反擊而組織起來的戰陣，反而成了讓自家將士的催命符。
可也不等他做出調整，涼州軍這邊的第二波攻勢已然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