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不明所以，所以有些慌。
見李世民一直不說話，侯君集忍不住問：“陛下，留下臣是有事？”
侯君集不解的問。
李世民看了他一眼：“朕不是讓你去教乾兒箭術麼，教的怎麼樣了？”
這個？
侯君集有些心虛。
他啥時候教過李承乾？
當初李世民這道聖旨下達的時候，李承乾信誓旦旦的跟他說，他要在府邸內自學，不用他教。
可現在李世民問起，他總不能說：殿下不用我教，所以我也不知道吧？
他要是這麼說了，怕是連一刻鐘都活不過去，就得被李世民給活敲了。
所以，侯君集乾脆咬牙道：“大殿下天賦異稟，箭術造詣，突飛猛進。”
“放肆！”
李世民猛地一拍桌案。
侯君集馬上跪地。
李世民怒道：“你竟敢幫着那混小子一起騙朕，難道當朕是瞎的不成？”
李世民的眼線遍佈各地，李承乾幹了什麼事兒，他怎麼會不知道？
而現在，自己的愛將，竟然幫着這混小子一起來騙自己，怎能讓他不生氣？
侯君集腦袋貼在地上：“陛下息怒，臣知錯了……”
“知錯？”
“知錯就有用了？”
李世民冷哼一聲道：“侯君集，你可知道，騙朕是什麼罪？”
侯君集沒敢說話，嚇得瑟瑟發抖。
李世民橫眉立目：“朕在問你話，難道你沒聽見嗎？”
完了……
這不完犢子了麼……
侯君集嘆了口氣，一臉慷慨赴死模樣道：“欺騙陛下，乃欺君之罪，要抄家滅族。”
“既然你知道，爲何還敢幫那混小子騙朕？”
李世民眯縫起眼睛：“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
“臣……”
“臣實在是……”
此時的侯君集是啞巴喫黃連，有苦難言。
如若李承乾真如他印象中的那麼平庸，他真的一點都不怕得罪這貨。
可在去往江南的路上，經過一路相處，他早就看出李承乾的不凡了。
他是真的不敢說出來。
要是到時候，這小祖宗把自己也給記恨上了，那自己豈不是成了第二個房玄齡了？
雖然李承乾沒承認算計過，房玄齡也沒承認被算計過，但這事兒就是心照不宣的。
“行了，起來吧。”
“朕也知道你是被逼無奈的。”
李世民冷冷一笑道：“朕要去中山王府，你也跟着一起去吧，記得幫朕拿上那根最粗的戒尺。”
最粗的……
戒尺？？？
侯君集苦笑。
大殿下，臣只能做到這些了。
您就自求多福吧……
……
小初子本來在指揮着僕從們搬東西。
忽然見就看見李世民倒提三尺長的戒尺從外面氣勢洶洶的走進來。
“奴婢叩見陛下。”
“免了。”
不等小初子跪下，李世民便一揮手打斷，直接道：“那逆子人呢？”
逆子？
前幾天不還乾兒乾兒呢麼？
怎麼今天就人家叫逆子了？
“在，在後院呢。”
“好，前面引路，朕現在就去打斷這逆子的腿。”
“好……”
小初子剛想引路，隨即反應過來：“啊？陛下爲何要打斷殿下的腿啊？”
“多嘴！”
侯君集直接呵斥道：“這是陛下的家務事，你也敢管？”
一邊說着，他還一邊抽自己的耳光。
“行了，你就別整這出了。”
李世民看穿了他的伎倆，冷哼一聲道：“朕看你是打算給那逆子通風報信呢吧？”
小初子腦袋低的更低了，只敢看地面上的沙塵。
“趕緊起來，帶朕過去。”
李世民提着戒尺指着小初子：“否則，朕就讓人打死你！”
小初子這一下也是真的不敢了，急忙從地上爬起來給李世民帶路。
心裏不由暗道一聲：“殿下，奴婢也只能做到這麼多了，您就自求多福吧……”
如若讓李承乾知道，侯君集與小初子這倆貨一前一後的把自己給賣了，不止是什麼感想。
李世民此時手拿戒尺，面掛冷笑。
正好朕今天心情不爽，就拿你出出氣吧。
誰叫你是朕的兒子呢？
當爹的打兒子，就是這麼天經地義。
再者，當初你那奶油蛋糕做出來，不說先給朕嚐嚐，就想着你母后。
那這次，你就等着你母后過來救你吧……
李世民想的挺美。
只不過，當他跟着小初子來到後院時，正看見李承乾有模有樣的站在房檐下，有模有樣的搭弓上箭再瞄準。
擡眼望，院牆處擺放着幾個箭靶，中心處還釘着幾枚箭矢。
見到那些箭矢的狀態，李世民是冷笑加不屑。
侯君集則是頗感頭疼。
大殿下聰明不假，可這一次卻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且不說那能一賤正中靶心的精準度了。
就說能一箭穿透箭靶，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可眼前這些箭靶上面的箭矢，全部都是穿透了箭靶的。
這顯然是假的嘛。
所以說，李承乾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如果只是想裝裝樣子，丟在地上幾根爛箭矢就行了，何必要這樣呢……
而李世民也是同樣的想法。
現在他的戒尺已經飢渴難耐了，就等貼在李承乾的屁股上了。
就在李世民準備出言諷刺兩句的時候，忽然弓弦彈動的聲音響起。
嗡！
嗖……
箭矢破風，下一刻，正中箭靶。
這還不算完，箭矢釘在箭靶上的瞬間，便直接將箭靶穿透。
一旁的清荷傻呆呆的讚歎：“殿下的箭術，真的是神了……”
而李世民和侯君集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誰會相信李承乾能一箭射穿箭靶？
就算是李世民與侯君集這種自負箭術超凡的人都不敢說自己能做到。
畢竟，箭矢想射穿箭靶需要的力道是極大的，他們真想做到的話，只能將輕弓換成重弓纔可以。
但輕弓換重弓，精準度就保證不了了。
可現在呢？
這一個剛到九歲的小毛孩子，竟然用輕弓將箭靶給射穿了。
這要多大的力道，又要多大的準頭？
李承乾回過頭，正看見長大嘴巴的李世民。
見狀，李承乾滿臉欣喜道：“呀，我敬愛的父皇，您來了呀。”
“咳咳……”
李世民回過神來，清了清喉嚨道：“朕過來檢查一下你的功課。”
“看來你這箭術練得挺不錯的。”
“多謝父皇誇獎。”
“但兒臣自知不如父皇萬一。”
李承乾倒是十分謙虛。
李世民也挺舒心的。
誰知，李承乾這時忽然補充一句：“父皇，要不，您也來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