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聽雪向長安城內有頭有臉的名媛貴眷都發了請帖。
邀請她們來參加兩日後的雅集聚會。
她身爲漢陽郡主。
號召力自然是極大的。
請帖送出當天，就有大半應允下來。
其餘那些，也都說待自家主母回來與主母商議一下。
若是主母應允，便會前來。
她們倒也不是託詞，而是真的要請示主母的。
雖說大唐時期政治開明，民風也不像後世那樣保守。
但就算再開放，也是相對其他朝代來說，開放罷了。
未出閣的女子，哪有幾個獨自上街閒逛的。
能上街閒逛的女子。
要麼是上街辦事兒的管事婆子。
要麼是帶着兒女入城採買的農家媳婦。
要麼就是揮舞手絹，嬌呼來玩的風塵女子。
真正的古代名媛貴眷，想要出府遊玩，都是要有主母帶着的。
若主母不想去，不論誰邀請，那都不能去。
作爲這次李承乾計劃當中主咖的盧國夫人，自然也是收到請帖了的。
只不過，她並不想去。
其一是她現在被崔氏作的頭疼。
其二是她本出身小門小戶，對作詩插花等玩應不感興趣。
所以就讓人去給李聽雪傳信。
託詞家中事務繁忙，無法脫身，就不去了。
可還沒等小廝出門，就被程懷亮揪着衣領拽了回來。
見狀，盧國夫人滿面不解：“懷亮，你這是作甚”
“娘，你是不是不想去參加雅集”
“是啊。”
盧國夫人白了他一眼，整了整衣襟道：“府內事兒這麼多，我哪有心思去參加雅集。”
“不行，你這次必須聽俺的，說什麼都得去。”
“爲何”
“娘啊，你到底看請帖上面寫的什麼了沒啊”
“當然看了，不就是邀請名媛貴眷前去參加雅集麼”
盧國夫人滿面不解的望着程懷亮。
“那你咋沒想過，俺家哪來的名媛貴眷”
程懷亮翻了個白眼道：“俺那妹妹，今年才三歲，你覺得郡主娘娘是讓她去”
聞言，盧國夫人挑了挑眉。
顯然也覺察到不對勁了。
雖然話說的是名媛貴眷的雅集。
但實際上也是會邀請許多家世好的男子前來的。
若是男未娶，女未嫁，很多事兒就水到渠成了。
所以，雅集更像是古代的交際會。
程懷亮也知道親孃憨直，不知那些勾心鬥角的事兒。
所以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娘啊，俺直接說實話吧。”
“殿下知道娘現在的處境不好，所以想幫娘遏制一下西屋那口子。”
聞言，盧國夫人苦笑。
“你回去和他說聲，就說他的好意，我心領了。”
“可這事兒，他也真是幫不了的。”
雖說李承乾是皇子，又是親封的秦王。
但也不代表他能插手大臣家裏的內院事呀。
“你不用管那麼多，這些事兒，殿下早就謀劃好了。”
“只需在雅集當日帶着俺舅家的表妹前去即可。”
見程懷亮那胸有成竹的樣子。
在細細品味他的話。
盧國夫人高挑眉頭道：“你的意思是，殿下看上你表妹了”
“這倒沒有。”
“不過殿下確實給表妹安排了個好親事。”
程懷亮笑呵呵的說。
想到那個自己看着長大的侄女。
盧國夫人有些不忍。
“既然不是殿下看上，那是誰呀”
“當然見過了。”
“那男子在家世上是一等一的顯赫。”
“到時候真成了，您就偷着樂吧。”
對他這番說辭。
盧國夫人雖將信將疑。
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在雅集前一日，便派人去將侄女孫婷芳接過來。
孫婷芳的父親是盧國夫人的同父同母的親弟弟。
孫家世代經商，雖算不上世家，卻也是一方富戶。
程咬金落魄時，孫家沒少給他使錢動關係。
程咬金髮達後，孫家就低調的宛如小透明一般。
這或許就是孫家與旁的世家不一樣的地方。
若是尋常世家有一個這樣出息的女婿，不說趕緊過來巴結，也得時長過來問候一下。
但孫家在程咬金髮達之後，不說巴結就連來往都變得少了許多。
也就只有盧國夫人再閒暇時，就讓人將孫婷芳接過來住些時日。
你窮時，我助你渡過難關，東山再起。
你富時，我退居幕後，看你滿身璀璨。
若一個男人能得這樣一個岳家，怕是做夢都能笑醒了。
待到孫婷芳來到盧國公府時。
已經接近傍晚。
盧國夫人早就等在門口。
孫婷芳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下了馬車。
姑娘十二三歲的年紀，便出落得亭亭玉立。
她不似想象中與程懷亮差不多的粗獷長相。
也不似盧婉潔那般美的聖潔。
她的美更在氣質上。
一顰一笑間，就能讓人感覺那種溫柔軟糯的獨特氣質。
那氣質，宛如冰涼的玉佩握在手裏。
讓人覺得冰涼舒適不捨鬆手。
先是到了程懷亮的近前道了句表兄。
隨後走到盧國夫人近前，她欠身施禮道了聲：“姑母”
“誒。”
盧國夫人笑顏如花，趕緊拉着她的手，領其進屋。
這時，程懷亮開口道：“娘，沒什麼事兒俺就先回殿下哪了。”
“省得殿下一會有事兒找不到俺。”
“好。”
盧國夫人點頭道：“今晚早些回來，娘給你們做好喫的。”
她話雖然是對程懷亮說的。
但手卻一直在孫婷芳的手背上揉搓。
由此便不難看出，她對孫婷芳的喜愛了。
看那模樣，多半是把她當成自己親閨女一般了。
聽聞母親的話，程懷亮施了一禮，隨後就趕忙去了秦王府。
聽聞他說，自家表妹已經到了。
李承乾嘿嘿一笑道：“既如此，那計劃現在開始。”
隨着他的一聲令下。
程懷亮與長孫衝也趕忙開始行動。
這一次，李承乾是打定主意要算計李崇義了。
既然是娶媳婦，崔家的和孫家的有區別嗎
再者說，孫小姐也不見得比崔小姐差呀。
在李承乾的心裏，還是李崇義佔便宜了呢。
晚上時，三小隻偷偷溜進了盧國公府。
在盧國公府擺放馬車的地方。
李承乾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小瓶子遞給程懷亮。
“把這東西，倒在腳凳上。”
程懷亮也沒猶豫，趕忙照做。
當瓶子裏的液體澆在踏椅上時，踏椅頓時冒起一股白煙。
而且那味道，別提多難聞了。
程懷亮忙掩住口鼻問道：“殿下，這是什麼東西呀”
“能幫嬸嬸翻身的好東西。”
程懷亮與長孫衝二人，皆朝着李承乾望來。
李承乾的嘴角高高挑起：“你們倆，就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