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查的那批人...
現在還沒有回來。
所以他對顧懷深的身份和來歷的確是沒什麼瞭解。
“殿下與那樓盡月交好,竟沒有聽他提起過麼?”脣邊笑意染了點玩味,姜稚輕笑着開口:“顧懷深此人麼,那...可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呢。”
了不得...
樓盡月是誰?
曾經的武林第一高手,魔教最鋒利的一把刀。
姜稚的意思...顯然是樓盡月,與那顧懷深相識...武林之中,正派人士對樓盡月無疑是極爲痛恨的...
魔教麼...
身份了不得...
樓盡月曾親手斬殺了魔教的上一任教主...
那...
“明明兩個都是兄弟,這位樓公子,竟從來沒有替殿下和顧先生引薦一番對方。”少年臉上的笑容玩味更甚:
“有意思。”
姜稚嗓音含笑。
秦夜卻分明聽出,這位姜都督嗓音裏的惡趣味。
只是他想不通...
這到底哪裏有意思了?
不就是樓盡月沒有在他面前提起過顧懷深麼...之前他又不認識顧懷深,他也沒在樓盡月面前提過這個人,所以...
樓盡月不說,很正常吧?
這般說起來...果然,不正常的人,一直都只有姜稚一個。
“都督若是已經知道顧懷深的身份,還是先說爲好。”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也暗暗吐槽了姜稚一番,但秦夜面上表情卻依舊帶了點冷意:“孤沒有那麼多耐心,去同都督玩這種猜謎遊戲。”
不想同他玩猜謎遊戲?
姜稚微笑,慢條斯理的姿態:
“殿下不想玩...但,臣就是想讓殿下猜...殿下又當如何?”
在他面前這般的囂張?
不知道他姜稚,最看不得這天下,居然還會有人比他更囂張麼?
“孤不當如何。”
秦夜沒有動怒,而是冷漠地眯了眯眼,語氣淡然:“只是...都督...你說,錦王岑洲對你那般容忍,百般寵溺的原因...又是什麼?”
寵他的原因是什麼?
漂亮的鳳眸有些危險地眯起,但很快,姜稚又重新彎起脣角笑得眉眼彎彎:“你知道了,又如何?岑洲人都死了,便是你這般說了,旁人又能如何?況且...”
他嗤笑一聲:
“殿下,你說的話,誰又會相信呢?而他們便是信了,臣的身份擺在這裏...他們又敢當着臣的面討論什麼呢?那些難聽的話傳不到臣的耳中...更言之,臣並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便是臣聽到了這樣的話,臣也一點都不會在乎。”
這世上能讓他在乎的東西少之又少...
名聲...
呵,那算個什麼玩意兒?
“孤從來都沒想過,能用這個威脅到都督。”秦夜不慌不忙,壓低嗓音說出一句話來:“但...”
他的聲音變得很輕很輕。
因爲他說出來的這句話,不能被別人聽見...不能,絕不能,哪怕此處已經足夠安全,也不能放鬆警惕直接說出口。
他不會。
姜稚也不會允許他直接開口。
果不其然。
少年漂亮的鳳眸中氤氳出不知名的風暴,他擡眸看了眼前的青年一眼,意味不明地開了口:“...臣還真是...小看殿下了呢。”
秦夜卻不以爲然,甚至還好心情地勾起了脣角:“都督過譽了,比起能力什麼的,自然還是都督更甚一籌了...孤,可不敢與之爭鋒。”
他剛剛說的那句話,不過只是他的一個猜測而已。
但從姜稚的表現看來...
這個猜測,還挺準的嘛。
那就很好了。
有了這句話...脣角的弧度愈發的深了,秦夜慢條斯理地開口:“所以,都督現在...應該能告訴孤,顧懷深他的身份了吧?”
姜稚,總不會不說了吧?
“...江湖之中,有一教派爲暗星聖教。”眸中泛起絲絲冷意,姜稚面上卻是絲毫不顯,他擡眸看了秦夜一眼,又很快便移開了目光:
“殿下與樓盡月相識,那自然知道,此教,是個什麼教。”
暗星聖教。
雖冠有聖教之名,但江湖中誰人不知,此教,乃是魔教。
別人口中的魔教。
“顧懷深,與樓盡月相識。”
姜稚可不相信這傢伙沒有猜到那顧懷深的身份,所以說話能有多簡單就有多簡單:“他是新一任的魔教教主。”
這個時間倒也不算長。
顧懷深做魔教教主的時間,便是他離開世外谷的那一年。
沒人知道這樣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到底是怎麼當上暗星聖教的教主的——但就在新教主上任的那一年,魔教之中有關樓盡月的所有追殺令...都消失了。
他收回了對樓盡月的追殺令。
不知有多少人對於這兩位的關係百般猜測,但迄今爲止了,仍未有人確定。
顧懷深...是魔教教主。
秦夜若說自己不驚訝,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剛剛也猜到了這個份上,所以雖然意外,卻也沒有多少震驚...顧懷深那一身的氣度一看就不是平常人...若說是魔教教主,雖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沒人知道,這位魔教教主,有着一身的好醫術。”姜稚語氣漠然:“但同樣,因爲不知名的原因,他從不親自出手救人...樓盡月身邊的那位君姑娘...已經是他破例,全因樓盡月是他的兄弟...”
“孤同顧懷深的關係,算不得多好。”眸光閃了閃,秦夜若有所思地開口:
“所以...都督這是想借前朝太子的關係...波及到顏姑娘這位前朝公主...最後,再引出顏姑娘的師父...顧懷深...對麼?”
“殿下覺得呢?”
姜稚不答反問。
就他所知,顧懷深此生在乎的東西,不在乎三種。
一種兄弟,一種徒弟。
還有一種...是血海深仇。
顏卿月是顧懷深的徒弟...是顧懷深在即便知道了對方身份的情況下,也不願傷及的人...若是顏卿月有什麼事的話...
顧懷深定然不會不管。
而顧懷深一旦管了,他這一場局,顧懷深便是想出去,也出不去了。
這便是他的目的。
這麼好玩的遊戲,僅憑四國朝堂勢力怎麼夠?他要整個江湖武林也牽扯進去...進去的人越多,勢力越多,就越是好玩。
至於鍾眠身上的血鳩...反正顧懷深都是要牽扯進來的,那就讓他幫個忙好了。。
有顏卿月在...
他不怕那傢伙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