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之前張瑞傑來找我，說幾個快要談成的單子想要自己做，所以沒有交接上來，我說，我考慮下，明天給他答覆。”白汐儘量讓自己平靜的談着工作。
“你怎麼看？”紀辰凌問道。
“我今天看了財務，除了他的賬有些問題外，別人的沒有問題，三個月來，他用的招待費超過一百二十萬，沒有發票，也沒有相關記錄，我覺得，應該是中飽私囊，以權謀私了，而且，他那幾家不肯上交的公司，很可能有更大的貓膩。”白汐判斷道。
“你希望我怎麼辦，把他開除了？”紀辰凌平靜地問道。
“這家公司本來就是他的，都是他的人，如果把他開除了，可能會造成人心渙散，我在想，不管他中間謀求了多少私益，最後成交的時候，收購不超過市場價，合作不超過市場價。”
“量價而沽，按照市場價值定位，誰都可以做，作爲領導者來說，低於市場價值購買，纔是要做的事情。”紀辰凌教導道。
白汐知道他說的有道理，看向他，對上他看過來的眼神，她立馬迴避了，低垂着眼眸，“我回去想想，具體應該怎麼辦，一週後，給你一份企劃書。”
“知道怎麼樣，才能用最低的價格收購？”紀辰凌問道。
“市場不景氣，或者他們急需要用錢。”
“如果有消息稱，紀氏要投資遊戲，你猜會有什麼樣的結果？”紀辰凌繼續問道。
“紀氏是大公司，如果有這個消息，很多投資商會跟風，進入遊戲市場，勢必會造成遊戲市場的短暫興起，那個時候，遊戲公司不管是收購，還是合作，都會很貴。”
紀辰凌笑了，“我的徒弟，還是有慧根的。”
白汐不自在的撩過臉側的頭髮。
她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徒弟，她自己怎麼不知道。
“所以，我們現在是防止把消息放出去，對吧？”
“張瑞傑在兩個月前，就把消息放出去了。”紀辰凌說道。
白汐：“……”
“這種好大喜功的事情，像是他會做的，他是你收購的第一家公司，自然可以提高聲望，所以，現在收購其他公司，或是談合作，其實很虧。”白汐思索着。
“如果這個時候有消息傳出，我退出遊戲市場呢？”紀辰凌說道。
白汐詫異地看向紀辰凌，“你真的退出？”
紀辰凌靠邊，停下車子，認真地看向白汐，說道：“暫時不會，我要讓資本進來，飽和，甚至氾濫這個市場，等我抽身而出的時候，會大量的縮水，再收購的時候，原本投入要一千萬的，我只需要一百萬，那個時候，我會重新註冊一家公司，再做大動作。”
“所以，從一開始，你收購星辰遊戲，就是幌子嗎？”白汐好奇道，那謀劃太深了，簡直是深不可測。
“我是生意人。”紀辰凌意味深長道，“等合適的機會，星辰遊戲會對外宣傳賣給了你，以低於市場至少十倍的價格，不過，你不要擔心，後面我還會收購回來，新公司，你還是來做副總。”紀辰凌承諾道。
“我原本覺得張瑞傑挺可惡，作爲你的朋友，卻想方設法從你口袋裏坑錢，現在聽完，發現，他在整個局裏，不過是一粒塵埃，不值得一提。”白汐感嘆道。
她沒有同情張瑞傑，畢竟，張瑞傑的人品有問題，就算是坑他，也是他活該應該受的。
她只是覺得，紀辰凌太過高深莫測，不是她的智商和能力能夠揣測。
對自己有些失望，也有些悲觀。
紀辰凌看了她一眼，播放了音樂。
白汐沒有聽過，但聽着很優美，也很空靈。
紀辰凌手指微微點着方向盤，說道：“之前讓你準備招老師的事情，你沒做。”
“嗯。”白汐應道。
他走之前，曾經說過要在公司樓下弄個託兒所，作爲公司福利。
這件事情交給了她，但是，她連班都沒有來上，怎麼可能會做這件事情，也只有當成是笑話聽聽，不當真了。
“公司樓上有兩間空的辦公室，我都租下來了，你把這件事情做下吧。”紀辰凌說道。
“好。”
“還有超市的事情，你也沒有做啊？”紀辰凌問道，看向她。
她都沒有想到他會回國，怎麼可能去做？
抿着嘴脣，沒有說話。
紀辰凌很是無奈，“一會我們要見的是食品局的，正常應酬，不用緊張。”
白汐點了點頭，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
他這是回來，是對過去的承諾一一兌現嗎？
“你如果不想投資超市了，也沒有關係的。”白汐說道。
紀辰凌的眸色深了幾分，眉頭擰了起來，“我什麼時候說過不投資超市的？我是商人，有利可圖的事情沒有必要不做。”
原來，是這樣。
手機響起來，白汐是看是徐嫣發過來的短信，“韓檸溪送我去接天天。我鬼使神差般的答應了，跟你彙報一聲。”
都答應了，她還能說什麼。
白汐回了一個字過去，“嗯。”
紀辰凌瞟了她一眼，手指輕點着方向盤，有些不自在地問道：“天天，還好嗎？”
“挺好的，很能適應環境，不管在哪個幼兒園，她都作威作福的，很有氣派。”白汐微笑着說道。
紀辰凌嘴角微微揚起，整個人染上了柔和的色彩，臉五官，也更加絕美了幾分，“你小時候也和她一樣在幼兒園裏作威作福嗎？”
“她和我的性子不太一樣，我在幼兒園裏沒有存在感，特別聽話的那種，我母親對我也很嚴厲，我怕她傷心，怕惹事，也不敢惹事。”白汐柔聲說道。
紀辰凌望着前方，天天倒是和他挺像。
他從幼兒園開始，就是作威作福的，小大人一個，不過，他應該更狂妄，從來不把人放在眼裏，連老師都怕他，不敢招惹他。
“那你大學時候哪來的勇氣招惹我的？”紀辰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