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圖小鎮,灰鴿子酒吧。

    如果唐納德在這兒,一定能認出他的老熟人——戈爾警長。

    當時唐納德剛來煤礦上任的時候,曾經找戈爾的門路僱傭了兩個牛仔作爲保鏢。

    後來他被大明俘獲,一度還報出了戈爾的大名,希望嚇退那些野蠻的“印第安人”。

    當然了,戈爾是何等人物?

    唐納德記得他,但他卻根本記不得自己隨手宰過的一隻肥羊。

    其實戈爾這個警長比許多人認爲的警察局長權力還要大一些。

    西部地區警長一般指的是“sheriff”,與一般的警察“police”不同。

    警長更確切的譯法應該是所謂的“治安官”。

    “vice sheriff”則是“sheriff”的副手,稱爲副警長或者副治安官。

    之所以要分清楚這一點,是因爲警長與警察有很大的區別。

    警察由地區首長,如鎮長、市長任命。

    而警長和鎮長一樣,是由地區選舉產生的,一般都是當地武德最充沛之人。

    這也是爲什麼,後世的西部片中,警察一般是一幫酒囊飯袋,但警長各個都是槍法如神的一方高手。

    而且既然你鎮長也是民選官,我警長也是民選官,我手裏還有人有槍,所以很多情況下,西部小鎮的警長才是真正的土皇帝。

    之前的布雷默頓小鎮中,鎮長就受到了警長的壓制。

    不過如今在大明的煤礦中,原布雷默頓鎮長巴德已經成功逆襲,成爲頗受華人主管信任的白奴奴頭,每餐都能多喫一碗大米飯。

    而在西雅圖鎮,情況也是類似的。

    戈爾的話遠比鎮長好用,戈爾和他的手下不但操縱了小鎮的賭博業和酒莊,還正在想辦法控制明年的選舉。

    今天,他便是與自己的一衆心腹,在灰鴿子酒吧裏一邊喝酒,一邊討論這件事情。

    一名副警長給戈爾打火,並說道:“頭兒,布雷默頓那邊的事情咱真的不管了嗎?東邊來的消息,不是說老爺們打算在華盛頓(不是首都那個華盛頓,是西北地區的華盛頓)設郡了,咱們得趕在那以前將布雷默頓劃入西雅圖啊!”

    另外一個牛仔也附和道:“布雷默頓雖然是個小地方,但有一座煤礦,還有許多肥沃的土地,只要剿滅那些印第安人,那些都是我們的了!而且是合法的!”

    戈爾卻臉色陰沉地抽着香菸,道:“蓋瑞·歐文那傢伙胃口太大了,居然想要800美元的佣金,這還僅僅是他個人的錢,還不包括部隊的撫卹經費和行軍補助!那些加在一塊,少說也要3000美元!”

    “3000美元?”

    一衆小弟紛紛咋舌。

    他們控制着西雅圖不假,但這不代表他們就很富有了。

    這個年代的西部,真正實現“美國夢”的也只是少數人,大部分人遠比東部沿海的產業工人要窮。

    很多西部所謂的自由牛仔,終其一生都沒有見過完整的一美元。

    戈爾的身家肯定是不止3000美元的,但他當然不會用自己的小金庫去做這件事。

    而且說到底,蓋瑞·歐文身爲聯邦陸軍軍官,他們部署在西北部的目的不就是討伐印第安人嗎?

    他如今的行爲完全就是公開索賄了!

    只是如今這世道,如果說紐約芝加哥那樣的大城市雖然充斥着黑幫,但至少還有一點點法律的樣子的話,那麼狂野的西部地區,則是徹頭徹尾的法外之地。

    本身就靠槍發家的戈爾很清楚騎兵團的力量。

    “鎮政府那邊怎麼說?”

    “還用問嗎?劉易斯那老傢伙依然不肯加稅,不過明年他就要下臺了,到時候你讓弗蘭奇他們好好查一查賬目,爭取把這個該死的倔驢送進監獄。”

    ……

    因爲華盛頓州還沒有成立,自然也就沒有州立法權。

    目前各個鎮除了向聯邦政府直接納稅以外,鎮政府的資金都是自籌的,也就是說可以合法地自立稅目。

    在西雅圖鎮,除了聯邦稅務官這樣的人物戈爾不敢惹,其他就沒有戈爾不敢惹的人。

    目前敢和他作對的,也就只有鎮長劉易斯了。

    劉易斯與鎮上不少商人關係密切,他們是反對擡高稅率的積極分子。

    這一次,他們也不出意外地阻撓戈爾加收“印第安人治安特別稅”的提議。

    真是一羣蠢貨,如果不花錢,怎麼可能有和平的經商環境?

    戈爾十分看不起這羣短視且缺乏進取心的傢伙。

    要不是想着明年就能合法地做掉劉易斯,戈爾早就僱傭亡命之徒做掉他了。

    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印第安人們能夠敲打敲打這羣老頑固,讓他們懂得什麼錢是省不得的。

    就在戈爾一幫人喝得有了三分醉意的時候,一個牛仔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頭兒,劉易斯讓你去議事大廳!”

    “哦,是那老傢伙想通了嗎?”戈爾一把將牛仔揪了過來,醉眼朦朧地問道。

    “不是的,是印第安人,是印第安人把牛皮紙射進鎮子裏來了!”

    “哦?”戈爾眼睛亮了起來。

    ……

    當戈爾來到議事大廳的時候,議事大廳裏面已經坐了好幾個鎮議員,以及一位艾倫斯堡委派而來的法官先生。

    “發生了什麼事情,劉易斯?”

    戈爾知道其他人都是擺設,不是自己的小弟就是劉易斯的同夥,因此直接走到劉易斯面前問道。

    劉易斯是一個枯瘦的中年人,從桌子上拿起一張牛皮紙遞給了戈爾,“這是一個小時以前,印第安騎手向鎮子門口射出的,你自己看吧。”

    “殖民者們:你們好,昨日我部走失待產母牛一頭,根據獸醫學、足跡學、母牛產前護理學專家的勘察,發現該母牛很可能進入了西雅圖鎮範圍,請你們配合調查。今晚5點,我們會再回來!”

    看完這封信,戈爾一頭問號。

    “這些印第安人是瘋了嗎?居然因爲一頭母牛而要求我們進行調查?”

    “戈爾閣下,你不要忘了,這夥印第安人可是攻破了布雷默頓的,實力可能相當強大,甚至他們可能就是蘇族的主力!”

    “那你是什麼意思?難道真的要給他們找那該死的母牛?我看這些無恥的印第安人不過是過冬之後缺少糧食,想來打秋風罷了!如果想要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還是得加錢!”戈爾拍着桌子說道。

    “加強鎮子的防備吧,等到晚上看看這些野蠻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劉易斯捏着眉心,知道這下子恐怕不能再對匪患視而不見了。

    戈爾冷笑道:“鎮子的防備?我們鎮可不是布雷默頓那種小地方,就算來一千個印第安人都不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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