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明上下努力加班加產慶祝勞動節的時候,一支20多人的隊伍也終於抵達了雲南曲靖。

    曲靖位於雲貴川黔四省交匯之地,民風相當淳樸……

    “月亮出來啊亮堂堂,兩個婆娘啊一個郎,兩個一起來嫁我呀,三人同上那一張牀。哎呀胖婆娘呀,三人同上那一張牀!”

    “月亮出來啊亮堂堂,三人哪同睡一張牀,兩個婆娘夾着你呀,給怕你小命見閻王!哎呀我的哥呀,給怕你小命見閻王!”

    ……

    森下乃一郎穿着一身西方探險家常穿的服飾,具體來說有:涼帽、獵裝、長筒襪、皮靴。

    此時他喝着當地特色的美酒,雙夾緋紅,與兩個女人對唱着淳樸優美的雲南山歌。

    唱了好一會兒,衆人還意猶未盡,但森下卻提出,要去祠堂祭祖。

    老村長笑眯眯地拍着森下的後背,道:“好孩子,你能自東瀛回來尋根,老夫很是欣慰,一個人連根都沒了,那還談什麼做人!”

    其實唱歌的時候也就算了了,面對面說話,老村長和森下兩人雖然都說漢語,卻根本不能互通。

    好在依然還有漢字這個法寶,兩人依然能夠交流。

    老村長說了一番客套話,不過話鋒一轉,又說道:“只不過,我們森氏在大清也是小姓,我不知道你是從何處得知我們森家村的存在,只是你空口白話,說是我們森氏一脈,這實在是讓老夫爲難啊!”

    “不爲難,不爲難,老丈請務必幫忙!”

    森下朝着老村長深深鞠了一躬,170度的,與此同時,一大錠銀子被不動聲色地塞進了老村長的手中。

    入鄉隨俗,在廣州的時候,森下把不少銀元都換成了銀子,如今果然好使。

    老村長看到銀子一對老眼眯成了一條縫。

    說實話,這羣后生剛剛來的時候,他可被嚇了一大跳。

    畢竟這些人一個個都沒有辮子,其中還有幾個青面獠牙的番鬼。

    要不是他們身後揹着一看就不好惹的洋槍,老村長肯定會將他們扭去送官。

    不過誤會很快解除了,隨行的差人介紹了這幾位的身份,那都是花旗國的上賓。

    雖然吧,其中好一些也是二鬼子,但二鬼子也是鬼子不是?

    只是沒想到,這些鬼子還挺有禮貌,一上來就說要尋根……

    老村長收了銀子,稍稍一掂,起碼得有五兩!

    不過僅僅是五兩銀子,還不足以讓一個二鬼子進森家的祖墳。

    老村長忍痛將銀子推了出去。

    “老丈你誤會了,這只是見面禮!”

    森下再次175度鞠躬,然後拍了拍手,幾個水兵將扛着的箱子打開,一時之間,白花花的銀子閃瞎了老人的眼睛……

    “快,快給我的乖孫子上好茶,不,上好菌子!”老村長捂着銀子,像極了浙江福建八十年代接待歸國華僑的村幹部。

    ……

    由於誤食有毒野生菌,森下等人不得不休整了數日才繼續上路。

    而此時,他雖然還叫森下,但已經是姓森名下,祖籍雲南曲靖森家村的大明人士了。

    就算死後也能葬入森氏祖墳,不過不能佔據吸位,只能在邊角落裏找個地方埋掉。

    一想到自己終於擺脫了低賤的和族出身,森下走起路來都是輕飄飄的,彷彿菌子中毒尚未甦醒一般。

    伊藤博文小老弟跟在森下身後。

    此時他穿着與老大哥一樣的衣服,只不過以他160尚有水分的身高,實在是顯得有些滑稽。

    由於尚未見識過大明的風貌,伊藤博文還是有些不理解老大哥的想法。

    他忍不住問道:“森下……哦,森君,我聽聞你祖上也是鎌倉時代有名的武士,爲什麼要認一個貪財愚昧的老者爲祖父呢?”

    森下瞪了他一眼,啪地一個巴掌將伊藤博文抽得原地轉了兩圈:“八嘎八嘎兮,森公爲我祖父,你辱森公,小心我把你腦袋擰下來!”

    見伊藤博文捂着腮幫子連連道歉,森下這才消了氣,解釋道:“你這一問題,原本不需我來回答,你到了那英吉利,自然就會明白,不過現在你沒了留洋的機會,老大哥我確實應該給你撥雲見日一番!”

    “嗨!”伊藤博文連忙點頭請教。

    “你可知,如今寰宇,皆以西洋人爲第一等,然而,在西洋人中亦是有高下之分的。譬如在英吉利或者花旗國,盎格魯撒克遜人便爲第一等,日耳曼、高盧次之,如愛爾蘭人、斯拉夫人,不過是下等人而已。”

    “今我大明披甲執銳,要爲我東亞各民族與西洋人交鋒,此戰必勝,但戰而勝之之後,東亞各族豈能不分個親疏貴賤?”

    “李氏朝鮮,歷代恭順;琉球之民,至今尚說大明雅言;便是阮朝越南,亦著大明衣冠。而日本國呢?自恃神風海波,常有釁語,甚至國酋自稱天皇!方寸之徒,安敢稱天?區區島主,安敢稱皇?此實乃求死之道也!”

    “未來之東亞,必是羣犬爭寵之局面,爲日本人,便是想爲大明忠犬亦不能名列第一,故而,伊藤君,我也勸你趁着如今大禮儀未成,早些尋個歸宿,實乃上策啊!”

    說着,森下搖頭晃腦地走遠了,只留下伊藤博文在原地呆若木雞。

    ……

    一個多月後,昌旗輪船公司三十多艘大火輪,嗚嗚冒着黑煙,從廣州揚帆起航。

    哪怕是這個遠東最大的輪船公司,也調動了一切資源,才能確保將一萬三千名“石達開降卒”運往北美。

    這一單運輸的費用高達1.2萬美元,同時也動用英美兩位公使的面子。

    “嘉定號”也跟着龐大的船隊緩緩啓動。

    甲板上,伊藤博文回望着這片富饒而貧瘠,偉大而腐朽,生生不息而瀕臨死亡的大陸,心情五味雜陳。

    大明,這個在森桑眼中足以逆天改命的國度,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存在呢?

    在伊藤博文身旁,一個7歲的男孩,同樣用冰冷和仇恨的目光看着碼頭上前來送別官紳。

    “定忠!伊藤!”

    森下出現在兩人身後,一手一個,摸着他們兩人的腦袋,道,“回去吧,馬上就要下雨了。你們所有的困惑,等到達了那片土地,見到了那位萬歲,一切都會迎刃而解,而以後某一天,我們一定會再次回來的,以大明天兵的身份。”

    說着,森下也轉頭回到自己的房間,繼續書寫那份包括如何限制和族加入明籍的奏疏。

    同時,在這份奏疏中,也加入了森下此次深入滿清,與滿清官吏近距離接觸後的所感所悟。

    “惟欲爭霸世界,必先收服華夏故土;如欲收服華夏故土,必先收服兩廣與遼東。蓋因兩廣反清者衆,遼東從清者寡,南北相攻,取勝之道可成也!”——《大明德武二年六月二日·森下奏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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