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富貴如閃電般歸來北美西部的時候,米利堅已經成爲四分的態勢,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人糾結於西部失去的領土了。

    這種事情落在後世任何一個美國人,或者中國的眼中都會覺得相當匪夷所思。

    但其實只要看一眼1830年代,距離朱富貴裂土北美之前不到半個世紀之前的北美地圖,就能明白爲什麼會這樣。

    (地圖見本段)。

    原本就不是自己的東西,倒手沒捂熱,核心也沒造好,丟了倒也沒有多少可惜。

    相比較西邊大明這個惡鄰,西南邊圈地自萌的孤星共和國,東邊的三個政治實體形成了北周、北齊、南陳鼎立的狀態。(地圖見本段,請無視下方文字)

    從地圖上看大明似乎與南方邦聯政府完全不接壤,但實際上,大明的鐵路已經延伸到了田納西州,與南方政府的鐵路網連接。

    在19世紀和20世紀早期,鐵路就是國土,鐵路就是主權。

    鐵路所到之處,補給就不是問題,大明的軍隊長期駐守,援軍也能朝發夕至。

    在平倭戰爭中,大明主動讓渡出了部分戰略價值較小的領土,但鐵路沿線寸土必爭,寸土不丟。

    當然,除了皇家陸軍的英勇之外,朱莉也通過商業手段幫了朱富貴的大忙。

    名義上,這一切都是由她的父親操辦的,不過後者的商業才華遠遠不能和女兒相比,只是一個工具人罷了。

    在外界看來,斯蒂夫·文程·範德比爾特,這位鐵路大亨是近一年中迅速崛起的新興富豪,其財富積累的速度甚至要超越剛剛成立埃克森-美孚石油公司的石油大王約翰洛克菲勒。

    當然,范文程同志還是比較低調的,悶聲發大財,給各位議員老爺的政治獻金相當足量。

    因此關於範氏商團承建鐵路的過程中與明人和南方人相處密切的指控,一直在走私法程序。

    米利堅是個法制國度嘛,審一個案子花個五年十年的,很正常。

    在此期間,鈔票照賺,股票照漲,大家一起發財。

    其實如果林肯還健康的話,單靠範德比爾特家族的能量是不可能搞定這一切的。

    一個意志堅定,目標明確,掌控力強大的米利堅依然可怕,足以摁死一切寡頭和托拉斯財團。

    歷史上,範德比爾特家族便在第二代就被擊垮,第三代泯然衆人,第四代已經在送外賣了。

    更何況朱莉和她父親並不能代表範德比爾特的全部,朱莉的威廉叔叔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不過如今林肯的健康狀況成謎,紐約政府的行政權實際上已經落在了他的長子小林肯,以及他的政治盟友,不敗神將小羅伯特·金手上了。

    範德比爾特家族內憂外患,紐約政府同樣內憂外患。

    無論是安德魯·約翰遜把持的華盛頓政府,還是漸漸不滿足於偏距東南一隅的南方政府,都是他們最爲危險的敵人。

    甚至可以說前者的威脅更大!

    如果說中華帝國很長一段時間裏天命的代表是傳國玉璽的話,米利堅人此時最認可的天命則是白宮。

    林肯是法定的民選總統沒錯,但約翰遜也是按照憲法誕生的合法總統,而且他還佔着白宮的天命。

    將這個篡權者早日趕出白宮,是擺在小林肯和小羅伯特面前首要的任務。

    爲了達到這個目標,別的事情都可以往後稍稍,比如說對付大明和大明的白手套。

    實際上,之前平倭期間與其說是他們主動進攻大明拿回部分領土,不如說是大明主動戰略收縮而已。

    朱富貴作爲小林肯半個殺父仇人,後者除了在口頭譴責、詛咒之外,唯一做的就是向範德比爾特收取了一筆可觀的稅金。

    暫時來說,朱莉還需要藉助範德比爾特這塊招牌,在股票市場上爲大明賺取利益和施加金融影響力。

    此外,如今朱富貴的兇名,以及他的種種惡行在北方各州無人不知,但其實這段時間以來,人們談論的更多的關於法蘭西的笑話。

    沒錯,大明的乳法行動大勝利!

    寡廉鮮恥的北美奴隸主匪幫們,顯然已經忘記了路易十六對於他們的再造之恩。

    當法蘭西在遠東被大明揍得頭破血流的事蹟傳回北美,他們沒有一滴淚水,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之前在蛇皮袋上小範圍流傳的乳法小漫畫不但口耳相傳,甚至還登上了不少雜誌和報紙,成爲美國人民喜聞樂見的藝術作品。

    就好像期末大考的時候,班裏一個平時成績中上的學生突然考了50分,必然會誠惶誠恐,自我否定。

    結果他偶然發現,不僅僅是自己考砸了,班上那個第二名,以前考試自己還得靠他傳紙條才能拿好成績的那個學霸,居然也沒及格。

    這下子,自然是頭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卷子上的50分也變得不那麼刺眼了。

    美國人現在就是這樣的心態。

    更何況過去五年中,魁北克的法國佬可沒有嘴巴消停的時候,一直在背後逼逼叨叨譴責個不停。

    不就是在南方搞三光嗎?

    燒你家房子啦?

    ·

    與此同時,對於南方政府對於法國人也非常不滿。

    法國人雖然是他們一直以來的準盟友,但這個所謂準盟友實在是不靠譜,一直以來只打雷,不下雨。

    數年以來,法國政府口惠而實不至的美洲政策已經耗光了南方政府的耐心。

    在去年年底,巴黎時裝週的前身,巴黎服飾展在東亞的噩耗聲中如期舉行。

    甚至爲了粉飾太平,拿破崙三世陛下還加大了推廣力度。

    然而,在這次盛會上,一系列來自里士滿的衣服出盡了風頭。

    原來在本個月前,里士滿搶先召開了歷史上第一屆正規的時裝週。

    南方軍魂,不朽的名將羅伯特·李老爺子,給世人帶來了耳目一新的新派服裝。

    李式服裝的特點就是用色大膽,張力十足。

    這可不是瞎說的,歷史上因爲色盲或者別的視力問題,而成爲視覺藝術大師的人比比皆是。

    羅伯特·李這位原本被歷史埋沒的藝術天才,在與朱富貴一次次筆友交流中迸發靈感,破繭重生!

    十九世紀,或者說往後一百多年,巴黎一直是全球最被認可的時尚之都。

    哪怕尿騷滿天,各種蘿馬人和黑人搶劫詐騙,強買強賣,但只要你問世界任何一個地方的女人,哪怕是德黑蘭、大馬士革、利雅得的女人,你最想去旅遊之地是哪裏,十有七八都是巴黎。

    一代代概念的灌輸,讓巴黎成爲時尚之都,也讓完全沒有什麼美感的法語成爲了世界上最美的語言。

    說句實話,朱富貴覺得法語比起蘇州話醜陋得不知哪裏去了,甚至也比不過日語,美感程度大概也就和朝鮮話、阿拉伯語差不太多吧。

    但,這就是文化輸出的力量。

    不過在這個時空,里士滿搶先巴黎40年舉辦了第一屆真正意義上的時裝週。

    羅伯特·李在戰火紛飛中搞了這麼一出事是朱富貴所料未及的,他原本還想當這個時裝週之父呢!

    這還是朱富貴第一次錘奇蹟錘到一半被人搶了先。

    不過好在老李是個實在人……朱富貴發現,自己和老李還挺有緣的,東西南北的老李和他關係都不錯。

    總之,羅伯特·李是個實在人。

    他對於朱富貴在服裝藝術領域的貢獻不諱言:“時裝週的靈感來源於大明皇帝朱富貴,他對於藝術有着野獸的直覺,我覺得他如果沒有成爲明帝國的元首,一定會是位出色的畫家。”

    當然,爲了維持自己的基本盤,羅伯特·李也不能多說朱富貴的好話。

    因爲作爲盎撒後裔,南方州的紅脖子們對於大明同樣十分敵視。

    端起碗來喫飯,放下筷子罵娘,這可是盎撒人的傳統技藝。

    後世每年幾千幾百億的木材、煤炭、鐵礦石的訂單都喂不飽狗盎撒,指望育膘王能餵飽他們,根本不現實。

    朱富貴,大明,亞洲人這些名詞在南方邦聯地區依然不受歡迎。

    只不過,相比他們的北方同族,南方紅脖子至少認可了大明的技術,認可大明的產品遠比美國本土生產的山寨貨要精良。

    所以,承認大明的時尚風格,穿大明出口的衣服,對於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麼心理阻力,畢竟小豬佩奇是那麼可愛。

    羅伯特·李就說道:“我確實在與惡魔交流,但你要明白,我們的祖先也是從蒙古人那裏學到了火藥的知識,而我從明人那裏學到的是關於美學的知識,這……都是好事兒!”

    在壓(大)軸表演中,時尚達人羅伯特·李親自披掛上臺表演。

    他穿的這套衣服正是以蛇皮袋爲原料製作的,上面的乳法笑話點名了這場時裝秀的主旨。

    那就是,並非只有巴黎纔是文化之都,時尚之都,我們南方的迪克西也能從別的渠道得到更加高級的文化。

    我們已經再也不是粗魯的紅脖子了,我們是有文化的紅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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