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來說,阮福時的腦子還是傳統的封建帝王腦子,不具備大明公務員的國際視野和新興思維。

    但在處理南洋事物方面還是非常好用的。

    由他負責組織的三大工程,即西貢基督徒清除運動、築路民夫徵集運動、越女選備運動,都進行的有條不紊。

    其中,朱富貴打算徵發三十萬越女填入被清空的緬甸宣撫司。

    當然,同時被徵發填入緬甸的,還有云貴川黔四省大約八十萬農民。

    川妹子雖然漂亮,雲南女郎雖然熱情,但畢竟華夏男多女少的局面從明太祖那會就已經形成了,直到現在尚未改善。

    所以朱富貴不得不委屈一部分四省的小夥子們娶一個越南老婆了。

    不過好消息是,新成立的大明緬甸宣慰司將給大家舉辦集體婚禮,發放房子、農具、種子、耕牛或者拖拉機。

    生了孩子還會有現金獎勵。

    畢竟,偌大一個緬甸,而且還是包括了印佔地區的緬甸,容納下三五千萬人口是非常簡單的。

    大明朝廷這邊是必要推行積極的鼓勵生育政策。

    如果雲貴川黔的老鄉們不生,西邊的三哥和羅興亞人遲早會蔓延過來。

    此事不得不防。

    朱富貴不是不想多從本土調一些人來,但如今這個年代,北迴歸線以南確實不怎麼適合人類生存。

    ***曾經說過:“新加坡成功的祕訣是空調。”

    在空調發明之前,在熱帶建立現代化大都市絕無可能,炎熱的天氣會摧毀一切工作效率和奮鬥精神。

    朱富貴來南洋的時候,正值北半球的秋冬季節,尚且覺得越南、柬埔寨、泰國炎熱,更不要說到了七八月份了。

    暫時來說,大明大規模生產空調是不現實的,也是不划算的。

    所以想要調動中華人口大規模來緬甸也不太可能。

    而且相對來說,雲貴川黔中,可能也就廣西人還有一些下南洋的傳統,其他三省人基本都安土重遷,並不願意遠離家鄉。

    所以戚文長花了很多心思,也就給朱富貴這邊準備了不到百萬人口南下,其中不少還是找不到老婆,聽說去緬甸朝廷給發老婆的苦哈哈。

    當然,也有像雲南曲靖森氏森老太爺那樣,覺悟高,思想高,聽從皇上的號召,主動請纓的先進人物。

    朱富貴也特批,在內比都建立中華森氏宗祠博物館。

    大明皇家海軍少將,大西洋戰區都指揮使,帝國東海上の惡龍——森下將軍不遠萬里寄來了賀表,將掛在宗祠的門楹上。

    當然了,這個森氏宗祠是一處愛國主義教育基地,而不是什麼宗族的私法刑堂。

    對於後者,大明朝廷將會予以堅決打擊。

    ·

    從芭提雅到仰光的直線距離雖然只有五百多公里,但是沿途各種丘陵和林障,使得整條馳道的長度達到了一千兩百公里。

    好在大明天子的儀仗自然不是隻有一輛車,而是一個龐大的車隊。

    一路上,換司機不換車,開了整整四十八個小時,朱富貴終於抵達了緬甸第一大都市仰光。

    當然,這個第一大都市也只是放在緬甸境內來說的。

    別說與中國或者印度的那些人口動輒上百萬的城市相比,就算是越南的東京、西貢,暹羅的曼谷,也都比仰光要大多了。

    實際上,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仰光的城市人口也就五百萬。

    比起周邊中印泰越馬來西亞印尼這一票兄貴的城市來說,仰光確實不太夠看。

    不過朱富貴對於這裏還是挺滿意的。

    人少,金子多。

    還有比這更美妙的嗎?

    仰光大金寺,依山傍水,居高臨下,南渡江爲玉帶,南蛇嶺作念珠,窺海口迎日出,眺五指山於雲間,登臨此寺,沃野千里,江岸碧翠。

    “大金寺”的意思是被黃金覆蓋的寺廟,寺中的大金塔使用超過7噸的金箔,塔頂鑲有大大小小的鑽石5000顆,寶石2000顆。

    可惜的是,早在1608年,葡萄牙人菲力佩·德·布里託就搶先一步在大金寺搶掠,把由達磨悉提王捐贈,重30噸的大鐘搶走了。

    1824年,英國人又來了,不僅搶劫,而且破壞,甚至爲了建造彈藥庫在塔下鑽洞。

    屢次遭到搶劫之後,大金寺已經滿目瘡痍了。

    果然好人當不得,連搶劫都趕不上熱乎的。

    朱富貴下令將剩下的金子和寶石全部取下,作爲對朱由榔老叔爺魂斷咒水的一點點補償。

    當然,幾噸金箔,一點點寶石,連朱由榔老叔爺的一根毛髮都比不過,只能算是利息的利息。

    除了大金寺之外,朱富貴還帶着白夏兒與殷素素去了一處特別的地方。

    那是距離大金寺不遠的一處墓葬。

    “朱郎,這是誰的墳冢,上面寫的是蝌蚪文?”

    白夏兒指着荒草之間隱隱露出的墓碑,好奇地問道。

    殷素素皺緊眉頭,“富貴,我不喜歡這裏,這裏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讓我想到了在預見你之前的那種內心的彷徨……”

    朱富貴微笑着摟了摟兩位夫人,命阮福時上前,將墓碑前的荒草除掉。

    朱富貴又讓伊博文從旅行箱裏取出了用報紙包好的豬頭肉、羊尾巴、豬肘子、豬耳朵、二鍋頭等祭品。

    “這是察合臺蒙古文。”

    朱富貴指着墓碑解釋道,“這裏埋葬着的,是莫臥兒帝國最後一任皇帝****·沙。二十年前,他被英國人流放到了仰光大金寺,十二年前死在了這裏。”

    莫臥兒皇族本質上是蒙古人,皇室的語言經歷了從察合臺語到波斯語,再到烏爾都語的轉變。

    實際上,所謂的烏爾都語,本身就是融合了波斯語、阿拉伯語、察合臺語等多種元素的混合語言,成爲了後世印度與巴基斯坦的官方語言。

    雖然朱富貴估計這個****老弟已經不會說察合臺語了,但他的墓碑依然用察合臺蒙文書寫。

    將二鍋頭倒在墓碑上,並把祭品留下,朱富貴凝望了一會兒,便帶着兩位妻子以及隨從們離開了。

    至於說,豬頭肉和酒那位老弟喜不喜歡,朱富貴是不管的。

    你一個蒙古人,跟着波斯人、阿拉伯人學,忌口這個忌口那個,你不是給鐵木真丟人嗎?

    朱富貴掃墓的整個過程僅有十分鐘,顯然與之前祭拜明孝陵、黃帝陵,乃至朱棣陵不是一回事。

    朱富貴來看望在此長眠的莫臥兒皇帝,不過是出於古老帝國遺脈的惺惺相惜罷了。

    大明穢土轉生了。

    但莫臥兒,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同時,看着那荒蕪的墳塋,朱富貴也提醒自己,對英畜法雞之戰爭,大明絕對不能失敗。

    因爲失敗的代價實在太重,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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