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思念亡夫的時候,趙杏貞又忽然看到,從這隻巨鯤上面,居然真的飛起了大鵬。

    當然,這大鵬比起巨鯤是小了點,但數量極多。

    那是大明皇家空軍給能歌善舞的八旗子弟進行飛行表演呢!

    那個被“朱成功”艦隊打撈上來的韃宋販奴船長已經被提前送回來了。

    此時他正拍着胸脯,給衆人講解這些飛行器是如何在波斯和阿曼炸得洋鬼子哭爹喊孃的,引來包衆人嘖嘖稱讚。

    “嘿,我大明的老火藥,那叫一個地道!”

    看着大明皇家空軍的飛機和飛艇在碼頭上空盤旋,趙杏貞忍不住想到了當年被杏貞娃娃支配的恐懼。

    好在這一次,這些大明的飛行器上並沒有丟下來什麼奇怪的東西。

    他們護送着胖頭魚號飛艇緩緩降落在瓜達爾港碼頭上。

    從胖頭魚魚腹中,一列身着飛魚服的錦衣衛矯健地魚躍而出。

    在殷鼬老練的指揮下,他們迅速控制碼頭的關鍵位置。

    直接面聖的韃宋四巨頭也被一併搜身。

    當然了,婦女意志還是要尊重的,大明是一個很講女權的國家。

    所以趙杏貞是由女錦搜的身。

    與此同時,大明隨駕的兩班大員也一個個挺胸疊肚,走了出來,分列懸梯兩側。

    一派煌煌大明衆正盈朝的氣勢展現了出來。

    左側爲尊,站在首位的自然是大明東廠掌印並提督四洋水師大太監,權傾朝野的李春發李公公。

    站在他下首的,是南洋都指揮使司同知朱成功航母編隊總兵官大明海軍陳強少將。

    再往後,是楊飛虎、伊博文等一衆隨軍的精兵強將。

    而在右側,站在首位是已經恢復了精氣神,甚至還偷偷打了個酒嗝的前哈里發阿卜杜勒-勒阿齊茲-歐格魯-買買提二世先生。

    而在他下首的,是一臉鬱悶的前越南王阮福時。

    鬱悶的原因無他。

    很明顯,左側站着的都是萬歲爺的心腹漢臣,右側的都是歪瓜裂棗。

    阮福時對於伊博文這小子能夠混進左面,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

    就算再是如何敬重萬歲爺,他也忍不住在腹內嘀咕一句,“陛下糊塗啊!”

    這個倭奴他是雲南來滴,小臣也是從河北來滴啊!

    只可惜,給阮福時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去找萬歲爺申訴。

    畢竟他五國公寓的房子還沒分到呢。

    衆所周知,在還有福利分房的年代,分房之前,職工那是最老實的。

    當然,作爲前越南國王,阮福時看重的自然不是那套房子,但那套房子,是他在大明重新開始人生的根基,代表着聖眷興衰。

    總之,阮福時只能無奈接受站在佞臣組裏面。

    更可氣的是,就連佞臣的頭把交椅自己都沒有搶到,被天降的奧斯曼胖子搶了頭名。

    但,這也抱怨不來。

    畢竟人家奧斯曼那是西亞病夫。

    越南算個什麼東西,連病夫都算不上,只是一隻病狗。

    好在這隻狗,是老早就有主人的狗,所以阮福時還是沾了這張炎黃子孫的臉,以及身上這套明服的光,力壓大明平西王、猶大王、希伯來彌撒亞唐三桂冕下,排在了第二。

    總之,如今的大明朝野是越來越內卷,不好好下點功夫,就會被人淘汰。

    像尚可喜之流,只能站在末座,戰戰兢兢。

    索特那等人還真認出了阿卜杜勒。

    特別是趙杏貞,更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假突厥人!

    當年,因爲受到阿古柏的賄賂,阿卜杜勒在奸臣的蠱惑下曾向大清遞交過宣戰書。

    當時趙杏貞還叫葉赫那拉杏貞,便命人去同文館找洋人師傅諮詢了一下,這個奧斯曼是個什麼東西。

    不得不說,作爲一個擅長內鬥的女強人,葉赫那拉杏貞對國際形勢的掌控還是比康熙乾隆他們差太多了。

    乾隆他們可是對國際形勢門清,甚至只用了三個月時間就得知了法國大革命,路易十六上斷頭臺的消息。

    這也是之後他對馬嘎爾尼使團表現種種矛盾的底層原因。

    相比之下,咸豐同治年間,滿清能做出割讓外東北請俄國人來調停英法聯軍的蠢事,足可見他們的情報能力退化到了何種地步。

    可以說,咸豐慈禧一半是菜,一半是蠢,那乾隆拒絕睜眼看世界,拒絕技術革新和引入先進的科學和技術,那就是純粹的壞了。

    他不是不知道西方人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崛起,不是不知道大清朝作爲此時的中華天命持有者,再不迎頭追趕,一直傲立世界東方的中華文明及其附屬子文明就有全盤傾覆的可能性,但他更在乎的是自己一家一姓之興衰,在乎的是旗人勳貴是不是能牢牢掌控權力,永遠地寄生吸血。

    最終,一招臭棋,滿盤皆輸。

    遺禍不說千年吧,起碼也是數百年,令中華民族失去了最好的發展機遇。

    數代中華兒女奮起直追,拋頭顱,灑熱血,外抗強敵,內勒褲帶,以遠超世界各民族的辛勞卻也難以消弭先發優勢的差距,反過頭來還要被喫着牛排,住着大豪斯,玩弄搖滾樂和頹廢主義的西方人指指點點。

    乾隆死後陵寢也不得善終,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當然,此時的杏貞早就不認這些蟲豸作爲祖宗了,她捧起了老趙的臭腳。

    這一招說起來,正是和眼前這個阿卜杜勒學來的。

    當年她從洋人那裏見到了阿卜杜勒蘇丹的照片,盯着照片看了三天三夜都沒有想明白,這個洋鬼子怎麼就成了突厥人?

    史書上可是寫得明明白白,突厥貴種阿史那一族,無論是頡利可汗還是哥舒翰,哪個不是與漢人長得別無二致?

    甚至哥舒翰還因爲樣貌問題嘲笑過粟特人安祿山是個雜胡。

    如今這個所謂的突厥人,別說是雜胡了,這是胡中胡,就是個洋鬼子吧!

    總之在杏貞看來,這幫傢伙亂認祖宗的本事,比那李闖認党項,建州認女真還要離譜。

    最後,杏貞對着大明玻璃鏡裏那張不輸揚州瘦馬的臉看了三天三夜,終於做出了一個尊崇祖宗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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