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福時噠噠噠踏雪而來。

    朱富貴見到他那副企鵝人般的打扮,噗嗤笑出了聲。

    白夏兒迅速的用出江湖上絕跡的峨眉無影手,將朱富貴額頭上,鼻子上貼着的十幾根紙條扯下。

    玩歸玩,鬧歸鬧,在外臣面前,堂堂天子的威儀還是必須要確保的。

    當然了,有一旁的李大伴溫酒喫豬舌,這小小的同如黃門令,無論見到什麼也不敢亂嚼舌根。

    阮福時低着頭只當沒見到富貴爺與愛妃們嬉鬧。

    他又不是比干魏徵,觸這個黴頭幹嘛。。

    再說了,就是比干魏徵復生,拜倒在富貴爺面前還來不及呢,哪有本事管這位聖人天子的些許胡鬧。

    噗通——

    想着亂七八糟事情的阮福時忽然被埋在雪下的樹枝一拌,仰面在積雪上摔出了個大字。

    “啊呸呸——”

    阮福時連忙爬了起來,來不及拍去衣服上的積雪,連忙告罪道,“萬歲爺,小臣雖是河北真定人士,但自幼生長於交趾南蠻之地,委實不曾見過雪,以至於鬧出笑話,君前失儀,請萬歲爺治罪!”

    朱富貴揮揮手,沒興趣難爲他。

    這傢伙雖然穿的比伊博文厚實多了,但是越南仔顯然沒有小鬼子抗凍。

    阮福時耳朵上,鼻子上,臉上都是凍瘡,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南方人,特指老山以南的南方人,喜歡雪不過是葉公好龍罷了。

    嗯,在我大明,廣東人都沒有資格說自己是南方。

    澳洲胡建牛仔甚至可以宣佈,赤道以北都是北方。

    “李伴伴哪,你回頭讓內務府給阮愛卿批幾個暖寶寶。”

    “奴才遵旨。”

    李老太監靈活地向朱富貴行禮,然後轉頭對阮福時道,“你倒是個有福的,這等天家至寶叫你個越南猴子用去,也是萬歲爺仁慈慷慨……”

    “李伴伴!”

    朱富貴呵斥道,“不可如此說,交趾乃漢魏宋齊梁陳隋唐之故地,怎可猴子猴子稱之,此亦朕之赤子!”

    李老太監忙道:“是老奴一時失言,一時失言了……”

    阮福時其實很想說,‘那越南人確實是猴子,可小臣是河北真定人啊,是子龍爺爺的老鄉啊!’

    但他只能心中嘆氣,自己的祖籍認定之路還很漫長。

    阮福時無比羨慕遠在愛爾蘭的森下將軍。

    “森下,字伏濤,雲南曲靖人,德武二年追隨德武大帝,加入華夏復興之大業……”

    這是寫入大明小學堂歷史課本的內容。

    而且在歸化入籍考試必看的輔導書——《三年歸化五年模擬》中,也有好幾題寫到“雲南將領森下”云云。

    阮福時羨慕得眼睛都發綠了。

    只可惜,早在德武七年、德武九年,森下就數次上奏朝廷,焊死了車門。

    ‘須嚴加甄別僞附之倭奴別種,尤以身高不足一米五者,決不可混入華夏。’;

    ‘倭人僭越改名、僞附矯造族譜之風氣須重拳打擊,我大明實行八紘一宇之方略,卻不可泥沙俱下,令宵小狨獠之輩有機可乘。’

    聽聽,這是人話嗎?

    對,你森大將軍說的都對,本同如黃門令也很支持,可能不能讓我先上車啊!我還沒有上車啊!

    阮福時只怪自己跟隨萬歲爺日短,上岸的時間太晚了。

    讓自己祖籍河北板上釘釘之事,只怕還需繼續努力。

    想到這裏,阮福時連忙嚥下苦澀的淚水,換上一副喜悅的表情,取出一份電報躬身道:“小臣爲陛下賀,小臣爲大明賀,我大明健兒再創佳績,於南唐奧林匹克運動會上傲視羣雄!”

    “喲?飛鴻那小兔崽子不知道有沒有給老奴丟臉!”

    李老太監上前取過電報,遞給萬歲爺。

    他挪動的身軀在雪地裏留下了一個寬闊的通道。

    “飛鴻自然是無礙的。”

    朱富貴笑着接過電報,一目十行看着上面的內容。

    果然,黃飛鴻以富貴格鬥術連續KO多名對手,榮獲了金牌。

    大明的金牌榜、獎牌榜也都成績喜人。

    只不過這男子足球……

    罷了罷了,好歹朕的足球隊輸的都是意大利、獨意志,至少不是輸給……

    朱富貴瞟了一眼阮福時。

    後者沒來由的感到一股殺氣,心裏咯噔一下,不過再看萬歲爺時,後者還是那副儒雅隨和的樣子,並沒有什麼生氣的表情。

    倒是在一旁湊過頭來看奏章的白夏兒,凝着眉低聲喃喃道:“蹴鞠是我家富貴兒的心頭好,這次怎麼又止步了八強?真該叫他們去左王爺那邊種樹,馬二那邊去挖煤!”

    “咳咳咳!”

    朱富貴把臉一板,“不要胡鬧,競技體育,勝敗乃兵家常事,而且……”

    朱富貴倒是不急,反正大明男足遲早是能問鼎冠軍的。

    大明五萬萬五千萬人口,怎麼可能找不出十幾個會踢球的。

    湊五十個孫興慜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次輸給獨意志,還真是運氣問題。

    大明在折登教練老高的率領下,打法一向兇猛。

    這一次在南非迎戰獨意志隊,大明隊也佔據全場主動,高舉高打,長傳滲透,對着獨意志的大門狂轟亂炸了九十分鐘,控球率高達七成。

    但獨國人的防守大巴十分頑強。

    第一屆奧運會惜敗於法國隊的獨意志男足全被威廉一世送上了布魯塞爾前線。

    在法蘭西高速排槍的射擊下,不到半年時間就全部歸回了上帝的懷抱。

    之後第二屆奧運會,威廉一世沒有組織運動員前往神州參加。

    如今執掌大權的威廉二世,作爲一個年輕的皇帝,顯然更加註重威嚴,好大喜功,派出了一支相當豪華的代表團取道東羅馬帝國參加了第三屆奧運會。

    值得一提的是,東羅馬帝國也派出了一支代表隊,來到南非進行了一番體育外交。

    只不過這支臨時拼湊的代表隊顯然不如精心準備的獨意志代表隊有實力,僅僅獲得了兩三枚獎牌。

    可能是受到了第一支獨意志男足悲慘下場的刺激,這支獨意志男足表現得異常頑強。

    朱富貴說什麼踢不好就送男足去挖煤,不過是一句戲言。

    可獨國男足踢不好就要去肉身抗機槍,這可是實打實的。

    在這般重壓之下,技戰術水平遠遠不如大明的獨意志隊愣是堅持了九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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