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大明武德充沛但選擇文化勝利 >第114章 這就是桃源嗎?
    登陸美洲之後,如果說伊井博人最大的感覺是難以置信和三觀震碎的話,那麼對於森下乃一郎來說,來到這裏就像是來到了家一樣。

    或者說,像是來到了夢想中的桃源。

    陶淵明筆下樵夫誤入的桃源,與其說是真實存在的世界,不如說是魏晉儒生心中目中的理想寄託。

    人生何其苦,世事難如意。

    古今中外每一個時代,文人學者們都喜歡給自己杜撰一個桃源,杜撰一個理想鄉。

    它可以是基督徒們心中的伊甸園,可以是柏拉圖筆下的理想國;

    也可是以王莽爲代表的漢儒們臆想出來人民淳樸、禮樂王化的上古之治;

    更可以是以河殤文化爲代表的的後世公知們努力塑造出來的、子虛烏有的、烏托邦式的的米利堅燈塔國。

    可以說,這種“桃源”的形象是每個時代中,一羣自詡爲超脫世俗者心靈的寄託。

    但假的終歸是假的。

    伊甸園被當做了午夜澀情小節目最愛使用的名字。

    理想國在啓蒙運動中,被伏爾泰、孟德斯鳩套在了中國身上,雍正、乾隆一度莫名其妙的被法國人當成了理想中的哲學王,作爲抨擊教權的工具。

    王莽一心崇“古”、復“古”,只可惜,他追求的那個“古”根本就不存在,王莽本人最後也落得個頭懸於市的結局,在後人開玩笑時,還偶爾會被按上一個“穿越者”的頭銜。

    至於說最後一個燈塔國的烏托邦,在朱富貴穿越之前雖然還沒有全線崩潰,但隨着互聯網絡的日益發達,出國交流的門檻降低,那個少部分“知識分子”掌握筆桿子和話語權的日子也已經一去不復返。

    只要不是聾子,不是瞎子,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就能知道,自由香甜的空氣裏面,瀰漫的是步槍的硝煙味、原住民久久不散的血腥味,以及街頭毒品那刺鼻骯髒的氣味。

    古今中外桃源往往都是僞作。

    但在這段旅途中,森下乃一郎相信自己找到了真正的桃源,一個觸手可及的理想國度。

    在這裏,有賢明的君主,有大聲高歌、地位崇高的綠衣武士,有不亞於,甚至比西洋人更加高級的機器

    而西洋人如同豕豚,被栓行與道,跛足而行。

    即便森下本人其實也被穿着繩子,栓在大明的俘虜隊伍中間,但森下就是感覺痛快。

    這種極端的心情,是即便同樣飽受列強欺凌的中國人都理解不了的。

    由於缺少中華民族幾千年來大開大合,起起落落,趨於成熟的大國心態像日本這樣一個封閉國度一旦受到衝擊,他們的民族情緒更容易走向極端。

    在後世當日本人所謂“黃種人與白種人的最終決戰”慘敗之後這種心態的放大效應更加明顯。

    一開始用日本女人安慰美國大兵如果說還是事急從權的話,到後來經濟騰飛但所謂“見到外國人就溼了”的日本女孩,依然到處都是。

    可以說國內所謂的eg比起日本來說,還得喊一句祖師奶奶。

    與之相應的,也是在那段時間,日本還出現了以“喫到白種女人的肉”爲傲的變態殺手。

    可以說這種種醜態說白了就是一個偏執民族的自信被完全摧毀之後,再也無法正常癒合的表現。

    而森下乃一郎在即將病入膏肓的時候,卻遇到了欣欣向上的大明帝國。

    這一下子,別說呼吸到的空氣都是香甜的了,就是大明軍士抽在他身上鞭子響起的啪啪啪聲都如同是世界上甜美的音符。

    尤其是當一座雖然不大,但滿是高樓大廈的雄城出現在地平線上的時候森下乃一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跪倒在地。

    他眼中噙滿熱淚,嗚咽地說不出話拼命地親吻着地上修建到一半的水泥道路,彷彿他纔是大明最忠誠的丹心赤子一般。

    莫白被他癲狂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叫來了雄鳳山老神醫。

    比起最近因爲喫甜食過度而肥胖行路困難的李春發雄鳳山老當益壯拒絕了坐車的優待,與戰士們一起徒步行進。

    彎下腰,仔細檢查了一下不停呢喃着“斯巴拉西”之類不知所謂的鳥語的森下乃一郎,雄神醫搖了搖頭,道:“這個年輕人恐怕得了遊魂症,等老夫開一副藥,應該就能藥到病除。”

    說着,雄鳳山讓一旁的徒弟小鳳山開出了“板藍根沖劑”和“維生素b2”這兩味神藥。

    這是這幾個月來雄老前輩總結出來的行醫心得。

    只要遇到沒頭緒的毛病,就給病人開這兩種既便宜,又沒有副作用的萬金油藥物。

    沒治好也不至於加重病情,治好了,或者說患者自愈了,那就是他雄老神醫妙手回春了。

    莫白接過處方單有些爲難:

    板藍根沖劑和維生素b2都是很便宜的藥,只要幾美分就能買到。

    但問題是,花錢給這個神志不清的日本人看病可真讓人捨不得啊

    按照處理白匪的條例,這種突發精神疾病,尤其是還有武瘋子的傾向,一般來說都是就地撲殺防止隱患的。

    但這個看上去多少算是人的傢伙,上頭還沒說怎麼處理呢

    是的,在如今這個年代,小鬼子這個稱呼還沒有出現,鬼子一般指洋鬼子,指的是白人。

    本身鬼子這個詞語的本意,就不太可能形容與華人面貌差不多的東亞人種。

    陳康祺的燕下鄉脞錄卷九中就解釋道:“若鬼使,則出使外洋之員;以西人初入中國,人皆呼爲鬼子也。”

    在審美觀念還沒有被西方衝擊同化之前,歐洲人高鼻深目、粗毛紅髮的形象,在中國老百姓眼裏實在是和青面獠牙得厲鬼差不多。

    至於說小日本,也就是個子矮一點,牙齒齙一點,腿羅圈一點,其他倒也沒什麼。

    甚至清人還被日本人反過來嘲笑韃靼衣冠,嘲笑金錢鼠尾來着。

    天可憐見,但凡是清朝人能留個正常點發型,也輪不到梳着月代頭,同樣奇葩的日本人來嘲諷。

    總而言之,作爲一個在大清國生活了十幾年,又在大明快速成長進步的皇家陸軍戰士,莫白還是捏着鼻子付了五美分的藥錢。

    然後莫白又從腰間取出行軍水壺,往蓋子裏到了些水,將板藍根沖劑一股腦加了進去。

    接着,他再次熟練地騎在森下乃一郎的身上,用軍刀將他的大板牙撬開,丟進一粒維生素後,將板藍根一股腦地灌了進去。

    “咳咳咳”

    森下乃一郎一陣猛烈的咳嗽,但也不反抗,而是流露出一副嚐到人間絕味的表情,用日語說道,“這就是大明的瓊漿嗎灑家這輩子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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