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從來都不主動 >第三百一十一章 看起來都很好
    我從來都不主動正文卷第三百一十一章看起來都很好隨着春節假期的結束,學生們的寒假也接近了尾聲。

    許安陽在節假日的最後幾天,一直留在呼蘭處理馮美芳的事。

    除了要應付公安、檢察院還有關凌的那些親戚外,許安陽認爲最大的麻煩還是來自於媒體。

    中國每年都會發生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奇案,有特別離奇曲折的,有特別兇殘可怕的,還有一些戳中當下社會熱點,容易引發全民大討論。

    許安陽當然不希望這個案件引發太多討論,輿論熱度維持在呼蘭地區就可以了。

    一是爲了公司考慮,關凌畢竟是點我網的股東和重要成員,而且還是在讀大學研究生。

    她的身份和案件的動機,很容易吸引一些媒體來寫成故事大肆宣揚,滿足民衆的窺私慾。

    二是爲了關凌的個人心理狀態考慮,沒有人希望自己的家庭情況和這樣的事被公之於衆,大肆討論。

    她願意敞開心扉和許安陽說這件事,已經鼓起很大的勇氣,不能再讓她受到二次傷害。

    所以許安陽還是電話找到了老秦,和他說明了相關情況,希望他能動用一些關係,讓地方公安對媒體保持緘默,不要透露案件的具體細節。

    老秦對這件事的發生表現的很淡定,同意幫許安陽這個忙,不過老秦還提出一個條件。

    因爲關凌是公司的股東,這種事情會給公司帶來輿論風險,所以老秦希望對研發中心和點我網新年度的營業額提出要求,並且對資金的使用管控更加嚴格。

    許安陽同意了老秦提出的要求,沒辦法,要解決問題,只好向老狐狸做出一點妥協了。

    這件事,許安陽不想通過宋唯冰去處理,畢竟讓她知道是爲了關凌,心裏難免會有些疙瘩。

    許安陽的心態不知不覺也發生了一點變化,關凌在他心中的位置明顯加重了。

    這個曾經開學讓他驚鴻一瞥的學姐,如今的命運徹底和他糾纏在了一起。

    關凌這幾天有許安陽在,狀態在慢慢恢復過來。

    面對兩方親戚的互相指責,乃至差點動手,關凌表現的很鎮靜。

    她牢牢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所在——房子和財產到底歸誰,在這個問題上沒有給親戚們留任何可操作的餘地。

    房子是一定歸她的,家裏的財產、債務情況,關凌拿着父母的身份證、死亡證明進行了詳細的清點。

    在公司這一年多的歷練不是白乾的,照着許安陽列的項目一項項的處理。

    對於上門來要債的,在覈實清楚後,關凌一一償還清楚。

    對不不清不楚的,關凌就一句話,“上法院告我去。”

    因爲所有事都由關凌來料理,而且料理的很好,所以各親戚完全插不上手。

    插不上手,意味着不僅沒有油水可撈,還得搭上點。

    因此,爭吵和互相的攻訐很快就結束了,重點回到了對逝去者的傷悲,和對馮美芳的痛惜之上。

    在春節假期的最後一天,大年初六,關凌主持了父親的葬禮,在家中擺了靈堂,接受來自各家的弔唁,跟着將父親的屍體拉去火葬場,一把火燒成了灰燼,埋在了屯子的祖墳山一塊墓地中。

    按照民間習俗,應該過了頭七再下葬,但關凌不想再等。

    她內心不得不承認,她一分鐘都不想再和父親相處,哪怕他已經是個死人,再也不能喝酒,再也無法開口罵她。

    馮美芳的案子很快移交了檢察院,預計在四月份開庭進行審理,許安陽和關凌有兩個月的時間進行準備。

    所以,在辦完了父親的喪事後,關凌跟着許安陽一道坐飛機回了南京。

    這一天,呼蘭沒有雪,路上的積雪也在慢慢融化,鉛灰色的天空變得藍了一些。

    彭岑開着他的麪包車送關凌和許安陽去機場,這回坐在副駕駛上的不是關凌,而是他媳婦。

    一個胖胖的,面色紅潤,看起來就很旺夫的東北女人。

    路上她對許安陽很熱情,因爲臨走時,許安陽把從南京和溧城帶來的土特產、年貨都送給了彭岑家。

    許安陽還給他們家孩子包了倆大紅包當壓歲錢,然後拜託彭岑照看一下關凌家的房子。

    彭岑和他媳婦答應了下來,然後彭岑要送兩人去機場,他媳婦非要跟着。

    顯然,她要跟在丈夫跟前,不想給彭岑和關凌單獨相處的機會,哪怕許安陽也在。

    所以,許安陽和彭岑媳婦倒是聊的很開心,東北女人健談,許安陽也健談,而且許安陽擅長順着人的話去捧別人,讓聊天的人越聊越起勁,彷彿遇到了知己。

    關凌和彭岑反而沉默了。

    有媳婦在,彭岑想自己還是少說話的好,安心開車。

    而關凌人一直處在一種半失神的狀態中,她腦海中反覆出現着父親的棺槨下葬時的場景。

    棺槨裏裝着的是父親的骨灰,一直到送去火葬場火化,關凌都沒有再看一眼父親的遺容。

    那張臉,那張因爲長期酗酒,癱瘓在牀,脾氣糟糕的臉龐,早已沒有了生氣。

    這張沒有生氣的臉她已經看夠了,又何必再看一次呢?

    反倒是在葬下的那一刻,他腦海中反而浮現出父親癱瘓前的樣子。

    他愛笑,從廠子裏回到家喝點酒,會抱着自己用鬍子扎她的臉。

    他嗓門很大,脾氣不太好,但誰家小子要欺負了女兒,他一定上門說理去。

    有兩次還跟人打了起來,那時他說誰欺負他女兒,他就弄死誰!

    一切好像都好遠好遠了,彷彿是上輩子的事了,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土蓋過了棺槨,徹底埋葬了他,關凌才掉下了一滴眼淚。

    眼淚落入了土中,在寒冷的天氣中,化作了一粒冰,和雪粒子混在一起,蓋在了墳頭上。

    沒有雪的天氣,從呼蘭開到機場很快,一個小時就到了。

    關凌這纔回過神來,和許安陽一起下了車,兩人和彭岑以及他媳婦告別。

    彭岑終於還是沒忍住,問道:“凌…凌子,你啥時候回來啊?”

    關凌想了想,道:“我媽的案子還沒判呢,我肯定要回來處理這件事的。到時候回來了,和你說唄。”

    彭岑忙道:“唉唉唉,回來了和我說,我來機場接你哈。”

    剛說完,他就感覺自己的臉上被兩道刀子一樣的目光颳了一下。

    媳婦狠狠盯着彭岑,等關凌和許安陽進了候機大廳,她在彭岑的腰上掐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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