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思看着許安陽和徐傑在一起喫飯,整個人愣了下神,就被一旁的導演給呼喝了。
“啊,我知道,我知道。”
作爲新人,哪怕背後有關係,在單位裏還是免不了被呼來喝去的。
程思思在學校的時候,是所有人都尊敬的思思姐,不管參加什麼節目,做主持人也好唱歌也罷,都是很受尊重的。
就連學校的老師,和她說話都客客氣氣的。
在學校她的打扮總是最靚麗的一個,永遠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但在電視臺,漂亮好看的人那真的是太多了,年輕美麗的女孩子都朝着這種地方蜂擁聚集。
主持人什麼的就不說了,一些外景的記者也都是美女。
在電視上看着可能普通,那是因爲鏡頭極其考驗人的臉型和膚質,而且鏡頭會把人的缺陷放大。
電視上看着挺普通一女孩,現實中可能就是你高攀不到的美女。
程思思在進入電視臺後,一開始是所謂的實習記者,過家家一樣跟着跑跑新聞,還挺有趣的。
但後面開始做一些後臺工作,漸漸辛苦了很多。
而學校放暑假後,她開始做場記,才體會到什麼真正的辛苦。
這還是電視臺攝製組的場記,如果是電視劇、電影劇組的場記,那更是要忙的四腳朝天。
就程思思現在這身打扮,也就是許安陽這個人記憶力強,尤其對女人的記憶力強,不然都認不出來。
被導演這麼一說,程思思連忙忙活起來,今天要在這家餐廳拍幾個鏡頭,對老闆,還有食客,進行一個簡單的採訪。
餐廳老闆是早就聯繫好了的,可以在大廳接受採訪,然後帶着攝像師和主持記者去後廚。
現場的食客卻要現場找,導演給程思思安排一個工作,就是現場找受採訪的客人,提前做好溝通。
程思思一看許安陽,心想,這可不是巧了麼,正好拿你開刀了。
於是,程思思走到許安陽桌前,許安陽乾笑了一聲,道:“思思學姐你好啊,又換打扮風格了?”
程思思沒理會,道:“許安陽,待會兒幫我個忙怎麼樣?”
許安陽看了看攝製組在餐廳裏四處選景,和老闆一頓溝通的架勢,道:“不會是要採訪我吧?”
程思思點點頭,道:“聰明,你和你女朋友一起接受採訪。”
程思思指的是徐傑,徐傑聽了攤了攤手,道:“不好意思小姐,我可不是你學弟的女朋友,我是…她的下屬。”
許安陽忙介紹了一下徐傑,剛剛剛介紹過的,又要來一遍啊。
程思思一副懂了的樣子點點頭,道:“沒關係,一起接受採訪就行了。”
“採訪我…也沒那麼容易吧?”
“怎麼,上過電視就開始耍大牌啦~”
“沒有沒有,我這個人比較害羞。”
“屁,少廢話,幫我這個忙,明天請你喫飯。”
“別別,我今天晚上就回南京了,明天還要工作呢。你們到底要採訪什麼啊?”
“很簡單,就說一說你在這裏喫飯的感受,談一談對世博會的印象。你是不是來看世博會的?”
徐傑一聽,在桌下踢了許安陽一腳,許安陽喫痛又不能叫出聲來。
哎,有一腿有有一腿的好處,做事的時候更加方便,信任感更強。
而壞處呢,就是容易蹬鼻子上腿,要是換成別的老闆,徐傑敢踢他?
許安陽這個人在日常生活中脾氣還是非常好的,身邊的人都瞭解這點。
程思思也知道,所以她跟着放軟了語氣,希望許安陽幫個忙。
其實電視臺很多所謂的路人採訪,都是找的認識的身邊朋友、同學。
許安陽記得新聞系後來出去好幾個在電視臺當記者的,剛畢業那段時間,經常找他們過去幫忙當路人甲乙丙丁,對某些新聞、政策,照本宣科的讀,就當街頭隨機採訪了。
畢竟是要上電視的,你不做點準備,那鏡頭畫面根本沒法用的。
程思思好容易遇到一個熟人,她能放着不用嗎?
許安陽想了想,問道:“你們這節目什麼時候播出啊?”
“下週播出。”
“下週,那還行。播出的時候,不會報我名字吧?”
“哎呀,不會影響你的聲譽的,許總!”
“好好好,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回答令我滿意了,我就答應你。”
“你煩死了,說!”
許安陽湊過去,在程思思耳邊輕聲問道:“你有沒有談戀愛啊?”
程思思剜了眼許安陽,心裏卻甜絲絲的,原來這傢伙還是在意的嘛。
她其實是想騙騙許安陽,說自己戀愛了的,但實際上還是沒有。
那晚所謂的最後一次,並沒有讓程思思瞭解掉和許安陽的情,兩人的感情反而又有了一些昇華。
不過程思思還是儘量將這一切埋在心裏,然後來到上海和父母介紹的男孩子接觸了一下。
是個很不錯,很優秀的男孩,但程思思無法接受。
她覺得和這個男生不是一路人,想到要和他成家,甚至睡在一起,她都無法接受。
最後,在相處一週後,程思思拒絕了男生的表白,說還是做朋友比較好。
那晚,男生在上海外灘的一家酒店訂了位子,買了99朵玫瑰花,還僱請了小提琴演奏來烘托氛圍。
被拒絕的他將99多玫瑰花扔向了天空,倒是下了好一陣的花瓣雨。
之後,程思思就從電視臺舒服的崗位上被調走,開始幹各種雜務。
別人是活越幹越輕鬆,她是越做越累,一直做到了最累最煩的場記。
父母無數次打電話過來,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程思思只說沒事。
雖然實習很辛苦,偶爾還要回學校上課,兩邊來回的跑。
平時的打扮也開始變得馬馬虎虎,再不像過去那麼精緻騷浪。
煩的時候是煩的要命,工作太累被領導罵直想哭。
但她卻覺得前所未有的充實,內心也感覺到了一種被焦慮包裹着的寧靜。
有些人是寧靜包裹着焦慮,無論他如何展示自己是多麼佛系、淡定,都難以掩蓋在其之下焦慮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