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陽點頭，“是啊，山寨貨，這就是褚興國褚老闆給我提供的產品。”</p>
老潘臉色由紅變白，再由白變紅，最後咬牙道：“我找他去！讓他雙倍賠給你！”</p>
許安陽摁住老潘，道：“別急，別急！這事我本來想直接找褚興國的，但想想還是先找潘老闆你商量商量，畢竟我是借你的面子進的貨，他賣我山寨貨，打的是老潘你的臉嘛。”</p>
“真是對不住了，我哪知道這貨會賣山寨貨給你啊，許兄弟我保證，這事我一定給你解決了！”</p>
許安陽笑了笑，又從口袋裏掏出兩張紙，遞給老潘。</p>
老潘一看，問道：“這是什麼？”</p>
“這是褚興國的兩張繳稅通知單，我帶來給老潘你看看，你這個朋友爲人做事不夠正啊。”</p>
老潘拿起仔細一看，這是褚興國家的內外賬冊，他心頭一個激靈，擡眼瞧了瞧正在喝酒的許安陽，越發看不透這個年輕人了。</p>
如果許安陽沒有賬冊，只是單純找老潘幫忙，老潘自然也能把事給平了。</p>
只不過中間可能會有一些“波折”，畢竟褚興國是他不錯的朋友，他也不想兩邊都得罪啊。</p>
但賬冊拿出來就不同了，這是說明“我許安陽自己有本事把這事給弄了，只是看在你老潘的面子上，讓你幫個忙而已。”</p>
對於許安陽的背景，老潘一直琢磨不透，南京這個地方龍盤虎踞，臥虎藏龍，你不知道人家背後藏着什麼關係。</p>
從許安陽知曉城北支行各種內幕消息來看，還有年紀輕輕就這麼成熟事故，老潘認爲許安陽一定不簡單。</p>
這麼說，許安陽今天中午來喝酒就不是來求助的，而是來給自己提個醒，別耍花樣。</p>
其實許安陽有個屁關係，他就是故意製造迷霧，屬於人際交往中一種慣用伎倆而已。</p>
爲的是讓老潘能盡心辦事，別想着整幺蛾子，聯合褚興國來坑他。</p>
“這個東西……你……”</p>
“你別管我怎麼弄到的，反正我有辦法。老潘，這事看在你面子上我就不深究了，但貨一定要給我補上，正品，一件不少！”</p>
“沒問題，沒問題！那這賬…”</p>
“你拿走吧，給你朋友提個醒。”</p>
老潘將兩頁紙收了起來，他現在腦子裏想，自己公司的賬會不會也在許安陽手上？他底子也不算乾淨。</p>
心裏這麼想，老潘已經拿出電話，撥給了褚興國，開口就道：“興國，下午有沒有空？到我公司來一趟，有事找你！沒空也給我抽出空來！日你媽的，給老子辦損事，晚上五點必到！”</p>
電話裏把褚興國罵了一頓，老潘收起手機，給許安陽倒了杯酒。</p>
許安陽知道，是該指點一下老潘了。</p>
“錢行長那裏，你直接找他是沒有用的，你去行裏找一個姓秦的客戶經理，女的，個子挺高，長得挺漂亮。她的電話…我沒有她電話，反正你到行裏一問就知道。”</p>
“找到她以後呢？”</p>
“找到她以後，你就不用再向錢行長意思，直接向她意思就行了。再把情況和她說一下，她會懂的，明白了嗎？”</p>
這套路是老套路，但好用就行，而且沒人指點，你還真找不到這條路子。</p>
想想又要耗費一番，老潘有些心疼他那點家底，但再一想能搭上銀行的業務關係，未來能數倍、十倍的找補回來，也就無所謂了。</p>
老潘又問了問這個秦姓客戶經理的相關信息，許安陽一一作答。</p>
這個問題解決了，老潘懸着的心算是放下來一半。</p>
接下來兩人喫菜喝酒，老潘話裏話外想套出點許安陽的背景情況，許安陽卻守口如瓶，對自己家裏的事閉口不談。</p>
這樣許安陽的神祕感就更強了，耳機的事老潘是一點都不敢怠慢。</p>
一頓午飯喫完，許安陽又有點喝高了。</p>
他心想：“媽的，就爲了個破耳機的事，和老潘醉了兩回，這貨要是爛泥扶不上強，以後辦不好事，老子也讓黃玉把他的數據庫給整崩潰了！”</p>
許安陽的確有點醉了。</p>
他之所以和老潘建立關係，還着力幫他，除了互相幫助外，也是爲了給自己的社會關係網打下第一個樁子。</p>
在南京，許安陽能用得上的人可不止老潘一個，選老潘是綜合考量的結果。</p>
只要老潘乖乖配合，未來跟着許安陽喫肉不是問題。</p>
但許安陽也知道，老潘這種人可以利誘，卻難以施加情義。</p>
情義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參考值，能用的時候拿出來用用，該扔的時候不帶眨眼的。</p>
和這樣的人很難深度合作，而且時刻要留心眼，挺累。</p>
“有情義的人，難不成要老子去找未來那些不正經的女朋友？”</p>
許安陽腦子裏閃過一個想法，但再一想，她們好多都還在上學呢，學生崽能有什麼用。</p>
如果非要找一個的話，有那麼兩個或許可以，只是08年還不太清楚她們到底在哪裏，要想辦法找找。</p>
期間少不得又要耗費一番精力，想想太難了，許安陽忍不住嘆氣。</p>
窩邊的草還沒消化呢，再去開闢第二、第三戰場，合適麼？</p>
許安陽正在猶豫，一臉愁容，老潘看到了以爲許安陽這頓酒喝的不痛快。</p>
仔細想想，上次兩人喫的這小飯店，這次還是小飯店，確實有那麼點不上檔次。</p>
老潘眼珠子轉了轉，道：“小許，南京這天是越來越冷了啊。”</p>
許安陽思緒被拉回來，點頭：“是啊，冷啊，這雪一下，已經零下了。”</p>
“下午有沒有別的事，沒事的話，這大冷天的不如去泡泡澡，熱熱身子？”</p>
“泡澡？好啊，下午的課本來就不想去了，天太冷了。”</p>
許安陽一聽泡澡，就答應了下來，等老潘去結賬時，他纔想起來，這泡澡恐怕不是一般的泡澡吧？</p>
按照老潘的風格，還不給他整點額外活動？</p>
“嘶，那我去還是不去呢？”許安陽猶豫了起來。</p>
像他這樣正派的人，對這種活動還是很牴觸的。</p>
結完賬一出門，冷風一吹，許安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想，還是去吧，我光洗澡不就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