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沉的指導下,翁千歌也慢慢領會到了一些生意經。
“下午我要去下現場。”
午間用餐,顧沉把翁千歌碗裏稍微帶點肥的肉都撿到了自己碗裏。
翁千歌微怔,想起了小時候。
剛到翁家的顧沉,不愛說話,尤其是面對她的時候。
翁千歌挑食,肉裏面只要帶一點點肥,她都不喫。
她撿出來的,顧沉一言不發的夾到了他的碗裏。
翁千歌一看,馬上蹦了起來,指着顧沉罵。
“小乞丐,你幹什麼?”
顧沉慌張,“我……你不是不喫嗎?”
“哈!”
翁千歌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我不喫的東西,也沒說給你!我不要你碰我的東西!髒死了!”
“千歌!”
左雲攔着女兒,“不許這樣跟哥哥說話!”
“他算我哪門子哥哥?”
翁千歌驕縱慣了,根本不把母親的話當回事。
“一個小乞丐,媽媽是十二街的技女!你媽媽知道跟哪個男人生的你嗎?
也配當我哥哥!”
“住口!”
一向慈愛的父親翁華清騰的站了起來,揚起了胳膊,眼看着要扇向翁千歌。
“華清!”
左雲急得直搖頭。
“不要!”
翁華清生生忍住了,擡起的胳膊顫抖的厲害。
打是沒有打下去,但氣卻沒有消。
“我怎麼會養出你這樣的女兒!讀書都讀到哪兒去了?”
知書而達理,翁千歌卻沒有做到後者。
翁千歌沒想到父親會這樣對自己,年紀又小,一時委屈的不行,撂下飯碗就跑上了樓。
“不吃了!和你們的兒子好好喫吧!”
“回來!”
翁千歌已經跑沒了影,哪裏會回來。
飯桌上,顧沉低着頭,往嘴裏扒拉着飯,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如今想起這些,翁千歌羞愧不已。
“想什麼呢?”
顧沉敲敲她的碗沿,溫柔說到,“喫吧,我撿過了,都是你愛喫的了。”
一句話,差點讓翁千歌淚水掉下來。
顧沉沒有錯過她的表情,心上一凜,“怎麼了?
頭又疼了?”
“……”翁千歌搖搖頭,千頭萬緒不知道從哪裏說起。
她的惡劣,他都不記得了。
用筷子挑着碗裏的米粒,支支吾吾的問。
“你會不會覺得,我脾氣特別不好,嗯,我不善良。”
“有嗎?”
顧沉挑眉,認真的思考了下。
“不會啊。
你只是跟家裏人撒嬌,這很正常。”
又給她盛了碗湯。
“別胡思亂想,好好喫飯,下午還有工作。”
“嗯。”
翁千歌乖順的應了。
顧沉凝望着她,不知道她想起了什麼,突然發出那樣的疑問。
他的回答,倒也不是安慰她。
事實是,千歌是個好女孩。
她對父母、同學、同事,都很友好。
他是她生活裏的入侵者,出身不好,和她有着雲泥之別。
但也正爲如此,他於她而言,是個極爲特殊的存在。
顧沉知道自己非常卑微,卑微到骨子裏了。
可他不想改,也改不了。
她是他一見鍾情的姑娘,這輩子,他們都要綁在一起。
下午的工作,翁千歌沒跟顧沉一起去。
跑現場累,顧沉是捨不得她辛苦。
顧沉走後沒多久,桌上內線電話響起。
“喂。”
翁千歌頭都沒擡,伸手摸着接了。
“翁總,前臺說有位丁蔓丁女士想要見您,可她沒有預約……她說是你朋友,我就想着來問你一聲。”
丁蔓要見她?
翁千歌思考了兩秒,應了。
“讓她上來吧。”
“好的,翁總。”
掛了電話,翁千歌放下手上的事。
丁蔓來找她?
會是爲了什麼事?
不多會兒,祕書領着丁蔓進了總裁室。
翁千歌笑着請她坐下,“坐吧。
喝點冰咖,需要來點點心嗎?”
丁蔓皺眉看着她,不耐煩的搖搖頭。
“我哪裏有你這樣的閒情?”
翁千歌一怔,笑意斂去。
她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有什麼錯,倒被丁蔓給數落了。
以禮相待,對方不領情,翁千歌也沒有必要繼續拿熱臉貼對方的冷屁股。
撩了撩鬢髮,端起咖啡杯不緊不慢的喝着。
丁蔓不是說她有閒情嗎?
那可不能平白擔了這個虛名。
這麼一來,丁蔓傻了眼。
“翁千歌,我不是來看你喝咖啡的。”
“嗯。”
翁千歌彎脣,譏諷的笑,“我也沒有請你來看。”
“!”
丁蔓一滯,涼涼的笑了。
“呵呵,你現在是仗着顧沉失憶了,有恃無恐了是嗎?”
翁千歌擰眉,“什麼意思?”
她幹什麼了?
她真是多餘的,看在丁蔓和顧沉的關係上讓祕書請人上來。
純屬給自己找氣。
“你有沒有事?
要是沒事,請離開,我很忙。”
說着,已經站了起來。
“你別走!”
丁蔓攔住了她,眼眶瞬間紅了。
翁千歌一怔,和這個女人打交道不多,她這變臉速度夠可以啊。
前一秒氣勢洶洶,下一秒就楚楚可憐。
“翁千歌,你別霸佔着顧沉!”
翁千歌秀眉緊蹙,不解的看着丁蔓。
“我什麼時候……”“一定是你!”
丁蔓完全以自我爲中心,“顧沉什麼都不記得了,你把他從工地解救出來,他就認定你了!”
“可是,翁千歌,你不喜歡顧沉,顧沉也不喜歡你!你們以前就是一對怨偶,你都忘了嗎?”
翁千歌張了張嘴,“你太激動……”“不。”
丁蔓更嚥着搖頭,“你們兩個是勉強結合在一起的!根本不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