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明顯愣了下,但很快穩住了。
只勾了勾脣。
“哦,這樣。”
口氣淡淡,似乎他和彤彤並沒有什麼深刻的關係。
但這淡然中,隱隱夾雜着股怨怒。
翁千歌有點緊張,看來這樣,依舊不是好的方式。
開了口,事情也做了,翁千歌沒法退縮,只能硬着頭皮上。
何況,她也確實想不到好的方式。
再說了,顧沉既然忍着沒發作,想必對彤彤也並不是全然不在意。
她摸了摸手上的小衣服,“那把這些都買了,你覺得呢?”
顧沉丹鳳眼一掃,“隨你。”
翁千歌一怔,什麼叫隨她?
店員在一旁殷勤的招呼着。
“先生,太太,需要包起來嗎?”
“呃,包起來吧。”
翁千歌只好自己拿了主意。
她跟在店員身後,去掃碼付賬。
回頭看顧沉站在門口,眉頭皺着,興致不高的樣子。
哎。
翁千歌揉了揉眉心,她挺不瞭解顧沉的。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他不愛說話,所有的心思都藏在心底。
她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怎麼能猜得到?
付完賬拎着袋子,匆忙走到門口,顧沉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可以走了?”
“嗯,可以了。”
話音未落,顧沉已然轉身往外走。
翁千歌怔愣,這叫什麼事?
東西是她買的沒錯,但是要顧沉去看彤彤啊,可結果他提都不提。
對着他那張陰沉的臉,翁千歌也不敢開口。
定好的日料店,環境清雅。
經過剛纔的事,誰都不說話,更是安靜的異常。
翁千歌低頭,撂着鬢髮喫東西。
顧沉擡手,給她倒了杯清酒,“你想去看彤彤?”
“?”
翁千歌猛擡頭,怎麼是她想去看?
顧沉指了指那些袋子,“不是給她買的?”
“呃,是。”
騎虎難下,翁千歌只能點頭。
顧沉:……不解的同時,還有些暴躁。
“你去看她幹什麼?
和你有什麼關係?”
就是說啊,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這都是爲了誰啊。
翁千歌趁機懇求顧沉,“那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嗯?”
顧沉:……沉默,是因爲困惑。
他發覺,他不瞭解她。
也許很多方面是瞭解的,比如她的喜好、生活習慣,但某些方面卻完全不懂。
她真的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拜託了,好不好?”
翁千歌雙手合十,眼巴巴的望着他。
“說起來,我自己去的話,都找不到地方,彤彤住在哪裏?”
顧沉沉默半晌,無奈點頭。
“好吧。”
“太好……”“快喫東西。”
顧沉敲了敲她的碗,“好好喫飯,都快瘦成紙片了。”
“好嘞。”
搞定了一件事,翁千歌的食慾打開了。
一早,翁千歌收拾的妥妥當當,忙前忙後,把買給彤彤的東西拎上了車。
左雲好奇的問她,“這是幹什麼?
要出門嗎?”
“嗯。”
“和顧沉一起?”
左雲眼睛一亮。
翁千歌嘆息着點頭,“是,可是……”“看你帶了不少東西。”
左雲興奮的,不給翁千歌說話的機會。
“是去哪兒約會啊?”
“不是……”翁千歌哭笑不得,“媽,你別編劇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千歌。”
顧沉站在樓梯口,犯難的看着她,“我找不到襯衣了。”
“不是跟你說……”翁千歌立即擡頭看他,想想算了,往樓上走。
“我來給你拿,真是,這都多久了?
還記不住東西放哪兒。”
左雲和翁華清看在眼裏,喜在心裏。
“兩孩子現在倒是比以前好了。”
“嗯。”
翁淮清欣慰的點着頭,“古話說的不錯,顧沉遭了這次罪,也未必是壞事。”
“阿彌陀佛。”
左雲拜起了菩薩,“保佑孩子們好好的,我這輩子再沒什麼可求的了。”
樓上。
翁千歌拉開櫃子,指着掛成一排的襯衣,“喏,跟你說過幾次了?
這櫃門要先關上左邊的,才能打開這裏面的。”
瞪了眼顧沉。
“也就是昨晚沒給你拿衣服,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
顧沉嘴角上揚,忍着笑。
分明是他一直照顧到,包括現在。
被她說成小孩子,感覺挺新鮮,但不賴。
“穿哪件?”
翁千歌問他,“你穿那套西服?”
“喏。”
顧沉指了指旁邊的衣架,翁千歌看了眼掛好的西服,點點頭。
“行,我來給你選……就,這件吧。”
取了襯衣下來,轉身遞給顧沉。
瞬時,愣住了。
顧沉脫了身上的t恤,此刻正赤着上身,露出精壯健碩的體格。
翁千歌:……能不能等她走了再脫?
她應該馬上閉上眼,非禮勿視。
可是,真要這麼做,不是顯得她心裏有鬼?
咳。
翁千歌輕咳,佯做無所謂,走前兩步,“把這個換上。”
“好。”
顧沉接過。
翁千歌的視線落在他的肩上,停滯住。
顧沉停下,側頭瞄了一眼,“是在看這道疤?”
他的右肩上斜拉一道大約十公分的疤痕,是陳舊性的。
翁千歌回過神,點點頭。
“嗯。”
“這疤不是這次受傷留下的。”
顧沉摸了一把,“好像有些年頭了。”
停下看了看翁千歌。
“你,記得是我什麼時候怎麼弄的嗎?”
“……”翁千歌默然。
記得,這個她記得。
那一年,翁千歌在初中部,顧沉在高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