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闢天錄 >第二卷 南荒萬獸 第十六章 風家往事
    陳青揚等三人圍坐在火堆旁,徐善謀在救下陳青揚與風飛羽二人後,又到河裏撈了幾條魚,就當做三人的晚飯了。這河水有靈氣,在河裏生活的魚自然也有了一些靈氣,對於陳青揚和風飛羽因爲靈氣消耗而昏迷的人來說,此時喫這麼一條下去,無疑是補充靈氣最好的辦法。

    風飛羽看着面前平靜的河面,不禁感慨道:“想不到雞鳴鎮外竟也有靈泉。”

    “靈泉?”陳青揚和徐善謀異口同聲的發出疑問。

    風飛羽也疑惑道:“兩位恩公不知道靈泉嗎?這是一種天地孕養的寶貝,也就是所謂的風水寶地,靈氣在天地間,非常有可能會在某些地方交匯聚集,比如江河湖海,高山峽谷,而這些江河山川,便被稱爲靈泉靈峯。”

    陳青揚和徐善謀從小就只在雞鳴鎮長大,沒見過外面的世界,根本沒聽說過這些,自然也就聽得津津有味。

    “在我的家鄉北燕,我們風家也有這麼一處靈泉。”風飛羽望着遠處的星光,開始回憶道:“北燕風家,那曾經是令無數北燕人心神嚮往的地方。風家,是北燕最大的脈士家族!”

    “但是那也只是曾經了。一年前,父親暴病,風家到處尋醫無果,突然有一天,風家大少風弄影,也就是我大哥,從不知什麼地方尋來了個江湖脈士,那脈士確實有兩把刷子,不出半月便將父親治好。風家上下爲了感謝那脈士,許了他高官,許了他金銀財寶,但那脈士都不爲所動,脈士開口便只要了一個許可。”

    “好生厲害的脈士,財寶官爵都不要,卻只要了個許可,是何許可?”陳青揚不禁發問道。

    風飛羽搖了搖頭,接着說道:“那脈士不僅是厲害。他要的許可,便是能入風家靈泉修煉的許可。”

    徐善謀也忍不住發問了起來:“這,區區一個靈泉,至於嗎?”

    風飛羽解釋道:“兩位恩公有所不知,風家靈泉名叫風眼池,是全北燕靈氣最盛的靈泉,風家也是靠着風眼池才能逐步發展壯大。但風眼池卻只對風家人有用,風家修煉的家傳脈法名叫風神決,風神決威力無比,但卻在修煉上有個致命的缺陷,那便是風神決只能依靠風眼池中的靈氣修煉,其餘靈氣根本無用,風眼池中的靈氣也僅僅只能被風家人所吸收,外人就算進去了也無用。說起來,我也只是剛進入風眼池中修煉過月餘。”

    陳青揚聽此一言不免驚歎,這風眼池如此神奇,風飛羽才僅僅練了一個多月,就能與自己這個修煉了多年的一脈脈士打的不分上下,自己還差一點就栽在他手裏。

    風飛羽接着道:“同樣的,風眼池也依賴風家人,想要打開此池,就必須要風家族人的精血。一滴精血,只能維持半柱香左右的時間,一旦超過了這個時間,風眼池便會變得兇暴不已,從池子中心捲起巨大的漩渦,池中的水流也會變得如同劍鋒一般鋒利,任何人在池子裏,都會迅速被絞成肉醬。而使風眼池平靜的唯一方法,就是將風家人的精血滴入風眼池旁的‘鎖’,風眼石上。”

    “原來如此,這風眼池與風家人確實是相生相剋。”徐善謀感慨道。

    “但問題就是出在了這兒,那神祕脈士想要進入風眼池,就必須要有風家人的精血爲他開啓。那脈士的要求遭到了風家上下所有人的反對,但只有一人贊成,那人便是風家的家主,我的父親。”

    “哎,那你父親都同意了,這事不就等於是板上釘釘了嗎。”陳青揚聽得入了迷,不知不覺的已經打消了對風飛羽的懷疑。

    “恩公說的對,縱然風家上下都反對,但拗不過父親一言九鼎的權威,衆人最終只好同意,但只允許那脈士每天進入風眼池兩個時辰。”

    陳青揚憤憤然道:“那脈士明顯是不懷好心,每天兩個時辰,那也是四五個人的精血了。”

    “不錯,每天都要消耗四五個人付出精血替那脈士打開風眼池,但那脈士竟然還不滿足,泡在池裏的時間越來越長,父親也開始察覺到了不妥,準備和那脈士好好談一談。但誰曾想,那脈士竟然如同瘋了一樣,不顧衆人勸阻,在精血耗盡後還要待在池子裏。時間到了,風眼池開始變得狂暴起來,捲起巨大鋒利的漩渦,那名脈士,也就這樣死在了風眼池中。”

    聽到這裏,陳青揚不免疑惑道:“好奇怪的脈士,明明醫治好了北燕最大家族的家主,放着當官不做,金銀珠寶不要,偏偏要去一個只對風家人有用的池子裏去修煉?這人的腦子怕不是不正常吧。這人究竟是何來歷?”

    “我和父親,包括風家上下所有人,一開始都這麼認爲,但聯繫起之後發生的事,我們才發覺,這脈士不過只是一枚棋子。脈士剛死不久,風家就來了一幫不速之客,那夥人統一穿着黑袍紅帽,自稱是北燕的國教,魘天神教!”風飛羽說到這裏,眼中不時閃爍着憤怒的光芒。

    陳青揚聽到這裏,胸中也莫名燃起一股無名之火,小聲跟着呢喃道:“魘天神教~”

    “魘天神教的人不由分說地就要我們交出脈士,我們這才明白,原來大哥找到的那個奇怪的脈士,是魘天神教的人。我父親向他們解釋事情的經過,但那些傢伙卻是毫不講理,蠻橫不已,與風家放出狠話,三天內見不到人,就要將風家搜個底朝天。我父親雖明白不好與北燕官方交惡,但風家卻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便下令,只要魘天神教敢來,就絕不會讓他們佔着便宜,風家誓死也要捍衛自己的威嚴。”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了,風家上下嚴陣以待,等了一整天,卻不見魘天神教的半點影子。我父親以爲,魘天神教不過也就是隻紙老虎,雷聲大雨點小,不足爲懼,便令衆人散去。但當天夜裏,魘天神教卻突然襲擊,所幸我父親及時發現,最終也沒讓那些傢伙攻入我風家一步。”

    陳青揚憤怒地將手中的烤魚一扔,“哼!當真是可恨!不講信用,盡搞一些令人不齒的卑鄙手段,幸好你父親沒有上當。”

    風飛羽默默地搖了搖頭,眼中卻寫滿不甘與恐懼,“兩位恩公,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們也許不會相信,但那確實是實實在在發生在我身上的,那等的恐怖,那等的難以置信的事。當晚,我父親將魘天神教阻擋在風家門外,正以爲能將那些傢伙趕走時,卻只聽風家內院,風眼池中,傳來聲聲怪叫,緊接着,風家便鬧鬼了!”

    “那一晚,形勢也正是從那時起發生了逆轉,風家也從那時起變成了人間煉獄。父親聽見了怪叫,便叫大哥和我前去查看,我們來到風眼池後,眼前的景象卻讓我至今回想起來都瑟瑟發抖。無數的亡魂從池中噴涌而出,那些亡魂尖叫着,吶喊着,扭曲的面孔及四肢,露出獠牙和利爪,瘋狂地向大哥和我撕咬而來!”

    “大哥是四脈初期的高手,憑藉一己之力地抵擋住那些惡鬼的攻擊,讓我趕去向父親通報,可當我趕到父親身邊時,那些亡魂惡鬼已經衝出了風眼池,密密麻麻的衝向我們。大哥應該是犧牲了,就算當時沒有,現在也···那些惡鬼見人就咬,且根本不懼疼痛,任何的脈技打在他們身上也根本不起作用,殺戮聲,慘叫聲,不絕於耳。那些都是我的家人們啊···不久後,門外的魘天神教攻了進來,內外夾擊,風家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父親迅速組織起殘存的戰力進行反擊,千鈞一髮之際,父親使用脈技將我送走,整個風家,也只有我逃了出來。”

    風飛羽說到這裏,卻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雙手抱着頭,悲傷與不甘溢於言表。

    陳青揚二人卻也不知該從何安慰,四周的氣氛如同此刻奄奄一息的火堆,黑暗與寒冷又逐漸聚攏了過來。

    良久,風飛羽的情緒穩定了些,陳青揚詢問道:“今後,你有何打算?”

    “北燕我或許再也不會回去了,楊叔待我是真心好,我只想永遠陪在他身邊。”風飛羽遲疑了一陣,最終遺憾地說道“可是,我已經參軍了,或許這也不是個壞事,萬一有朝一日,南楚和北燕開戰,能夠有機會讓我手刃仇人。”

    “可是戰場廝殺,刀劍無眼,你又如何能···”徐善謀說到一半,卻被陳青揚打斷道:“軍帖還在嚴老頭那兒,以我對他的瞭解,他還不敢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將你的軍帖交上去。只要你還是脈士,你在嚴老頭那兒,就始終還是顆眼中釘。”

    風飛羽不解道:“爲什麼?難道脈士在南楚就不能存在嗎?”

    陳青揚回答道:“我還不清楚嚴老頭是敵是友,目前來看,他是你的敵人,但卻是我的朋友,那麼這個問題就變成了,你和我的關係,你是我陳青揚的敵人?還是朋友?”

    風飛羽看着陳青揚,卻不知該如何作答。

    陳青揚嘴角一揚,露出一排白牙,“要我來說,是朋友!而嚴老頭那兒,我倒要看看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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